茫澜(11)

李劲沉默了一会,“朱秘书,今天晚上的酒局就让她陪着吧。”

“好的。”

看样子,李总是默许loy进公司了。

loy本人能力不差,按理说能进公司,可偏偏李总在面试时把她刷下去了,这还不够,loy托郑总关系进来后,李总没有特别不悦。

要知道,李总可是很排斥有裙带关系的员工的。

朱安想了一会,不解地摇摇头。

“loy,今天晚上有一个应酬和李总一起,请你收拾一下和我走。”朱安面无表情站在蓝粤身前。

“抱歉,你是?”

“忘了介绍我自己,我是李总秘书朱安。”

蓝粤愣了一下,“应酬,为什么要叫我?”

“我不知道,你还是先随我来吧。”朱安上下打量她,能和郑嘉益有关系,还被李总关注着的女人,果然不简单。

只是身穿白衬衫和西服,简约得不能再简约的装束,更突出了她深不见底的心思,朱安藏了一些想法,暗自地认为是如此。

蓝粤若是知道这位朱秘书的想法,估计要笑上半天。

她可没有勾引公司高管的意思。

她把自己捂的严严实实,襄城真的太冷。朱安刚刚告诉她饭店地址,这就意味着自己得打车去。

蓝粤坐上出租车后报了地址,司机颇为怪异地看看她。

“怎么了师傅?”

“小姑娘,看你应该上班了吧,是去找男朋友的?”

蓝粤怔了怔,“不是啊。”

“哎小姑娘你就别害羞了,你要去的地方说白了就是一个招待中心,吃完饭楼上就能开房,上回我还拉了一个小姑娘去那儿捉奸呢……”

司机孜孜不倦地教育她。

她低着头把外套扣子系好,“噢。”

李劲皱着眉,“人呢?”

朱安愣了一下,“您说蓝粤?她已经去饭店路上了。”

李劲直直看着朱安,什么也没说。

“朱安,下回你再自己替我拿主意的话就滚蛋吧。”

朱安不安地连连道歉,李劲叹了口气,“行了,快走吧。”

汽车启动,他望着窗外。

这次的方总手下有一个经营游戏的公司,李劲正是想趁着此次机会谈妥合作。

“李总,好久不见啊,距离上次我们见面还是你爸爸掌手公司时的酒宴上。”

方总谄媚地笑,啤酒肚似乎要把衬衫撑破。

李劲淡淡一笑,“时隔多年,方总还是一样精力充沛。”

方总探向他身后,“这位是?”

蓝粤走进包房,带着浅笑。

李劲看着她,眸色有些发深,咬了咬牙。“这位是我们公司签约的职业选手loy。”

蓝粤露出体面的微笑,“方总好,我是loy。”方总一边笑着,眼神不经意往她身下瞥,“诶你好,你好。”胖手握住她伸过来的手,右手腕还戴着一串佛珠。她厌恶地不带痕迹抽出手,“方总,您请坐。”

一眼也没看他。

李劲笑笑,论演技这块,他可真没蓝粤装得好。

酒杯的晃动,嘈杂的高谈阔论声,糜烂不堪的金钱交易,刺鼻的香烟味道,通通萦绕在身边。

三个人的酒席,莫名地令人不安。

她虽坐在李劲身旁,但圆形酒桌将他们隔开很远。

☆、动情

酒局终于结束,她在心底松一口气。

“小姐,这次合作对你来说怎么样?”方总用手拉住她即将离座的手臂。

她挣开,“方总,请自重。”

李劲站起身,“方总,她可是我员工,您这样是不是不给我面子啊?”他仍是调侃语气。

方总笑,“怎么可能呢李总,我们走吧。”李劲点点头,先行迈出房间,朱安在门口等他,“李总,”他压低了声,在李劲耳边嘀咕些什么,应该是公司的事吧。

蓝粤心里莫名有些暖意,李劲还是在乎她的吧。谁知,半刻后,房间门关上。

反锁。

方总堵在门边,“loy?想什么呢?”

猥琐的,油腻的笑向她逼近。

李劲听到门声,心脏突然坠了一下,那个畜生和蓝粤关在一个屋里!

他急忙拍着房门,震动的响声似是要把房门打破,“蓝粤!你他妈给我出来!”

“方健!”李劲烦躁地把衬衫第一颗纽扣扯开。

朱安已经去求助服务生拿钥匙。

可是还是太慢。

李劲怒吼着,眼眶猩红,脖颈处的青筋暴起,拿起走廊灯凳子就开始砸。

好像是砸到第五下的时候吧,蓝粤没数清。

他终于来了。

他把西服外套盖在她身上,车内的热气却让她感到战栗。李劲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把方健送到警察局,然后去做笔录。蓝粤感到牙齿打颤,耳边一绺发丝贴在脸颊上,她现在一定很狼狈。

李劲沉默不语,修长手指一声声叩击中控台,左手夹着烟,靠在车座上。她恍惚觉得,刚刚把方健掐得差点窒息,眼眶通红把她抱出噩梦的人不是他。打火机一声接一声响,烟蒂被捻在烟灰盒里,他未曾转头看过她。

李劲叹气,“别哭。”

“我没有。”

蓝粤坐直,“不信你回头看看我,你为什么不敢看我?”

激将法么,对他没用。

李劲没说话,“家在哪?送你回去。”

“到了。”

“李劲,你就这么讨厌我么?”

蓝粤低声说。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离开省城,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回来,就像这一切都带有目的似的,从接近我到离开我,从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开始,我不知道是真是假了,你的欺骗一定有原因,我知道的,所有背叛不都是事出有因迫不得已么?”

李劲冷笑。

她的眼里不知怎么蓄满泪。“我没有骗你,我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的。”

不过她已知道,这在他心中都是诡辩。

“汪原勋在你离开后找了我们,他把你受霸凌的事情告诉我了。我知道,这对你来说是很大的不幸,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这没什么的,我并不认为自己会因为你的经历而不同对待你。”

蓝粤没说话,闷热的空气叫她沉默不语。

“他只是刚把我衣服的第二颗解开的,我反抗了,李劲,我真的……”蓝粤攥住他衣角。

李劲看着她脸上的泪痕,心猛地一颤。

汪原勋来找他的那天晚上,也是没有月亮的,像今晚一样。

_____

汪原勋拿着话筒,那边的李劲仿佛用尽所有力气,声音沙哑低沉。

那是李劲和她失去联系的第五天,他不顾一切向学校请假飞回省城,甚至以为她出事,报了警。走出警察局,他们告诉他,蓝粤不是失踪,而是搬走了。

坐在警察局门口台阶上,接到了汪原勋的电话。

他告诉李劲一切,包括蓝粤父亲贪污入狱,包括初中所受的霸凌。可惜汪原勋说,他也不知道蓝粤为何离开。

可是汪原勋没说照片的事。

蓝粤离开的第三个月的第二周,曹馨月跳楼自杀。女性尸体的旁边是一具男性尸体,名字叫孟昀。

曹佳丽大受打击,得了治不好的心病,整日咳血。李立心疼,身心俱乏,在李劲毕业后便把公司交给他,如今只偶尔过问事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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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劲倚在椅背上,埋头点了一根烟。

微微仰起头,喉结凸起,随着烟雾吐出口滚动。

“蓝粤,就这样吧。”

还不够么。

他的声音很疲惫,整个人死气沉沉的。

郑嘉益问过他,没了蓝粤,他会怎么办,找一个什么样的女友,过什么样的生活。

他总是笑答,“就那样呗,还要怎么样。”

其实是没想好,没想过。

他从来不会试图去寻她,因为只要她想,没人能找到她。

像这次一样,她又凭空出现,无理由地,没有事端地。

蓝粤沉声,“人不是我逼死的,她自杀的消息是我看新闻知道的。”

李劲打开电台,氛围好似这样就能不那么沉寂。他捻灭烟头,“我知道。”

曹馨月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他向来对她没有好感。

留在房间的遗书提到了蓝粤,纯属是栽赃陷害。

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这一点,可还是不免叹息。

没人知道她和蓝粤什么仇,又是怎样认识蓝粤的。

没营养的对话不免尴尬。

“你不去警局做口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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