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扫视一圈,周围空荡荡,附近一个侍卫都没有。
“巡视?你一个人巡视?”未等楼澈回答他先道:“说起来,这是我三弟弟的寝殿,侍从说他最近食欲不太好,我进去看看。”
楼澈下意识挡了一下,见火焰挑眉,他忙道:“这么晚了,三当家早就睡了,小孩子还在发育嘛...怎么能不睡好呢?睡好了食欲……那个自然就好了,主子明日再来看也行。”
他面上风轻云淡的说完这段话。
其实背心都被汗水打湿。
要是火焰发现了北玉洐在这儿,得死多少人....
火焰:“让开。”
楼澈只好走到一边,在心里默默祈祷北玉洐藏好了。
火焰推开门,果不其然,火戾已经入睡,见了火焰进来,他蹙着眼睛像是刚刚被吵醒,问道:“大哥哥,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
火焰走进两步,将床头的灯油倒进灯盏,屋子明亮起来。
“你睡了?”
火戾回答:“恩...”
火焰视线扫到床下的鞋,“你睡觉,不洗澡?”
慌乱之中火戾只顾得上解发带,脱衣服,袜子却还整齐的穿在脚上,他愣了一瞬,随即道:“啊,看书太晚了,就睡着了,忘了洗。”
火焰笑了:“看书?戾儿什么时候这么勤快了。”
他说完就想绕进床后的屏风,火戾惊的鞋也不穿,跳下来急急忙忙拦住他,“大哥哥....你干什么呢?”
火焰不语,拨开他进了屏风。
这后面是个小型的浴室,一目了然,池子里还放着晚间侍女给火戾放的热水。
火焰伸手,探了一下水温,还是温热的,“真没洗?”
“......”火戾:“不是吧大哥,现在不洗澡也要被骂了?”
火焰盯着他,目光沉沉的。
火戾不由的缩了缩脖子,目光也忍不住乱飘,他大哥现在的脾气比以前更可怕,他不敢在老虎头上拔毛。
浴池边上有一块木板。
上面摆着沐浴用的熏香和皂角,木板下也是唯一能藏人的地方。
月宫主是藏在那里面吧……
火戾眼神乱飘,紧张的手心发汗。
半响,水波轻轻晃动一瞬,火戾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
火焰突然道:“戾儿,今晚你去偏殿睡吧。”
“.......”
死了!
完了!
火戾硬着头皮道:“为...何要去偏殿?”
火焰轻轻一笑,笑容有些狠戾,“怕一会你听到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还不去?”
火戾一惊。
随即僵硬的推开门出去。
他胸口还揣着北玉洐给的书信,再呆下去说不定这封信都得被扒出来,只得在心里求神拜佛,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浮沉的浪潮
火焰掀了木板,打翻一桌子熏香皂角。
北玉洐藏在水下,抬眸间与他冷冷对视。
火焰冷笑一声,抓住他肩膀将人提上来,刚想责问,这人突然惊天动地的咳了起来……
北玉洐现在是凡人之躯,身子羸弱,在水下憋了那么久,自然难受。
他胸腔剧痛,只咳的肺都要咳出来才停下来,身上还穿着被浸湿的夜行黑衣,额发被打湿了,衬得整个人白净又可怜。
火焰眸色深深,拇指蹭上那洁白的耳背,问道:“师尊,你在这儿干什么呢?”
“......”北玉洐:“我说我出来赏月你信吗?”
火焰笑起来:“信啊,怎么不信,你不是知道吗?我最是相信你了。”
说完他凑近了北玉洐的脖颈,像是要咬住猎物的猛兽,“可是你太喜欢骗我了。”
北玉洐微微一怔。
反应过来后猛然想要退开。
火焰哪里会让他逃脱?
水花四溅,他顺势抓着人滚进下了浴池,强势的将人压在了浴池边上。
北玉洐慌了一瞬,呛水过后,他喉咙声音干哑,问道:“你干什么....”
火焰低头,吻着他的眉心,叹息道:“你怎么这么傻。”
“你身上被我种了九尾的血蛊,只要我动动手指头就能知道你在哪儿,你藏得住吗?”
“......”
他边说边粗暴的去解他的外衫,引得北玉洐剧烈挣扎,火焰不耐烦的用雪绡将他双手绑住,另一头挂在池边的衣架上。
“你来找火戾?”火焰眯着眼问:“怎么?是想求他帮你逃出去?”
北玉洐猛的屈腿向他踢去,又被狠狠按压下来,大力下他痛的闷哼一声,火焰邪笑道:“不对,说错了,不是逃出去,你不敢,他也不敢。”
“你是找他给你传递什么消息?还是你想见什么人?”
北玉洐怒道:“没有!”
“不说?”
夜行的衣服轻便,很快就将外衫剥开。
里面是一层薄薄的白色内衫,沾水之后几乎透明,北玉洐被火焰捏紧下巴,屈辱的抬眸。
他眼底是一层五光十色的水雾,薄红快烧上了眼角,怒视着火焰像是只落水挣扎的猫儿。
“放开我……”
“你为什么就不能乖乖的呢?”
纠缠着抵制,欲望贴着北玉洐的薄背,他猛然僵住。
火焰在他脖颈间亲吻,手探了下去,“你想知道什么呢?拿你的身子来换吧。”
北玉洐怒视着他,“你别动我。”
火焰被他眼里的恨意烫到。
于是伸手去盖住他的眼,猛然俯身咬住唇舌,当舌尖触碰到那一刻,火焰心中的怒意才堪堪得到纾解。
他很想他。
从南庐水乡回来以后,他刻意控制住自己不去见北玉洐。
他原来以为,对北玉洐只有恨意了,深蒂固的恨意。可是见到这个人,他总是忍不住被诱惑,想去亲近,想去占有。
凉掉的水在此刻也像是蒸发起热气,熏得两个人汗湿淋淋,北玉洐双手被缚,眼睛也被遮住,只能任由火焰为所欲为。
“师尊,你舒服吗?”火焰邪笑着问,眼底是层层翻滚的欲。
“放开....不要了。”
北玉洐摇着头,水波给他的莹白的皮肤渡上了滟潋,红的再不止是眼尾。
“你明明希望我这样对你的吧?”火焰叹息着,手下却下了重力,引得这人背脊也微微一僵。
满手的滑腻。
“我们两,到底脏的是谁呢?”
无双皎月的琉璃公子?
呵。
“你也帮帮我好吗?”火焰咬着那莹白的耳垂,解开了北玉洐被绑住的手。
刺眼的强光下,北玉洐睁开眼,凑近的是一双深沉的金眸,还有眼尾那颗瑰丽的泪痣。
北玉洐摇头,“不行,不可以……”
火焰笑着去强行拉他的手,朝水底下按去,“为什么不可以?每次都是你舒服,你好自私啊师尊。”
“你乖乖的,我就不杀他们,你知道今晚你出现在这儿,外面现在有多少人提心吊胆吗?”
北玉洐怔住。
“你想让他们因你而死吗?”
火焰诱惑着,像个耐心的捕猎者,“或者,你想跟我玩真的?”
北玉洐不再挣扎了。
火焰却突然爆变脸色,像是终于忍不住了,他将人抵制的更紧,更深。
“师尊.....”
“师尊。”
他喃喃的喊着,两人都热的像是要融化。
最后火焰像是失控了,在这一方天地里,在这迷乱的夜色里,暂时忘了两人的束缚与牵绊。
“月儿....”
北玉洐惊的加大了力。
引得火焰一僵,随即沙哑的喘息,“早晚被你搞死。”
也许是水雾的原因。
北玉洐的长睫都被沾湿。
火焰已经好久未曾这样叫过他……
或是直呼其名,或是鄙薄的叫他师尊,这一瞬仿佛又回到了当日在南庐,青年抬起那双干净的眸,满眼笑意。
就这低低的一声喃喃。
他便突然觉得双眼酸涩,忍了又忍,还是将脖颈轻靠在了火焰肩头。
他也是凡人之躯。
就算背负家族,也会心动,也会心痛,被自己喜欢的人如此对待,他是那样无措又尴尬,起码这一刻,在别人都看不见的地方,他想靠一靠,让他靠一靠。
火焰侧过头。
见这人闭着眼,乖顺的靠着他睡着。
莫名感觉近日来郁结的心情好上了两分。
池子的水早就凉透了,但火焰现在才感觉到,他一直抱着北玉洐,这人身上烫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