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怎么形容谢博衍的容色?
楚连翘没有答案。
他明媚热烈,潇洒恣意,对外总是温和有礼,却带着一定的疏离,恍若没有人能够真正走入他心中。
谢博衍这人看似一身风流债,实则比谁都深情。
在确认关系之前,楚连翘一直觉得谢博衍就是天上月一般的存在。她不过是湖边人,就连触碰水中月都不敢。
直到、直到他打破她的人生,让她意识到自己并不是一厢情愿。
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带着些难以言喻的温情,或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楚连翘特别喜欢这种眼神,这样的眼神告诉她——她是被爱着的。
因此,她的想法也逐渐发生了变化。一开始还会自卑自责,到后面会慢慢相信他,现在则是想要跟他过一辈子,想要照顾他一辈子。
她闭上眼,鬼使神差般地吻上了谢博衍。
腰上的手猛然收紧,楚连翘一惊,再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谢博衍压至身下。
谢博衍自始至终都未睡着,刚才她戳他脸时的那种感觉已经尽力被他忽略,谁知她又吻上了他。
脑中的情丝仿若断了一般,他当即将她压在身下:“不想睡了是不是?”
楚连翘这才反应过来,俏脸通红,眼神也有些躲闪:“你没睡?”
谢博衍反问:“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睡了?”
她一噎,然后转移了话题:“我很累了……”
“我看你亲我时分明有力气得很,不若我们做些适合夜晚做的事?爹娘还有师伯都盼着我们有个孩子,不若我们现在如了他们的愿?”
楚连翘见他眸中的光越来越幽深,不由得咽了咽口水:“我、我真累了……你、你如果不想我们成亲第二日就分床而眠的话就给我收敛些……”
他压低嗓音:“你觉得这样的话对我有用吗?翘翘?”
细密的吻落下,楚连翘想着今夜怕不是又逃不过了,下意识抓住他的前襟。
她以为他还想来一次的。
但他只是亲了许久之后便放开了她,嗓音嘶哑:“今天就放过你了。”
他掀起被子,坐起身,楚连翘拉住他的手:“你去哪?”
谢博衍转过头,挑眉:“我去收拾一下。”
楚连翘瞬间明了他的意思,羞红着脸放开了手。
谢博衍洗了许久才把那些欲念给一并冲了下去,他叹了口气,换上了新的寝衣。
夜风微凉,吹得他头脑清醒了些,他刻意又在回廊处呆了一会,然后才推开门进了屋。
少女还躺在床上,没睡着,一双杏眼睁得老大,傻乎乎的。
谢博衍掀起被子,在她身边躺下,却保持着一些距离。
少女很快蹭了过来:“你离我那么远作甚?”
“我冲了冷浴,身上寒凉。”
“那我帮你捂捂。”
她抓着他的手。
谢博衍压着嗓音“嗯”了一声,垂眸看着一脸认真的少女,轻声道:“睡吧。”
楚连翘握住他的手,点了点头。
两人相拥而眠,一夜好梦。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楚连翘(扶着腰凉凉道):我觉得你不应该叫谢二郎,你应该叫谢六郎
谢博衍(挑眉):昨晚是谁一直叫得那么好听?不然我早就停下了。我看你这么精神要不要再来几次?我直接改名谢十三。
楚连翘:……爬
☆、回门
很快便到了回门的日子。
谢博衍果然言而有信,让楚连翘回门之日能起个大早。
楚连翘坐在梳妆台前,用手指细细抹开脂粉,遮盖住还未消去的暧昧吻痕。
谢博衍看着这画面,少女却突然转头:“谢博衍?帮我看看后颈那还有没有。”
自然是有的。
他留的他还能不知道?
谢博衍接过脂粉,少女便双手撩起头发,露出了颈后细腻的肌肤。
他用手轻轻抹开脂粉,然后涂在她的肌肤上,又有些恶劣地用手指打着转。
楚连翘被扰得心神不宁:“给我认真点。”
“后颈这边涂什么?”谢博衍道,“回个门而已,更何况衣服都遮住了。”
“遮个头。”楚连翘咬牙道,“你看看你留的都是些什么位置。”她举起手腕,衣袖便滑落下来,露出上面的痕迹,“手腕上都有,你是狗吗?”
谢博衍低笑一声,抓住她的手,将红印掩盖住。
楚连翘便不再说话,自己动手挽起了头发。
遥国律法对女性比较宽容,甚至推行寡妇改嫁,因此也没有什么婚后女子必须将头发全部梳起来的规矩。
看她简单地挽了个发髻,谢博衍有些紧张道:“我帮你画眉?”
楚连翘一愣,随即点头,乖顺地闭上眼。
谢博衍手握着黛笔,控制着呼吸,轻轻给她画起了眉。
一下又一下、有些痒。
楚连翘眼睫轻颤,意图睁眼,他便开口:“等下。”
她抿了抿唇,紧闭着眼。
事实证明会作画的人眉毛不一定画得好。
谢博衍画了两次才勉强看得过去,他面上有些讪讪,尴尬道:“等以后我给你多画几遍。”
楚连翘正点着口脂,闻言便转头轻笑,眉梢一挑,故意道:“好啊,那就麻烦郎君了。”
谢博衍喉结一动,压下声音:“昨日没碰你,今夜你给我等着。”
实在不能怪他自己起了欲.念。
两人都不是拘泥于称呼之人,结亲之后更是如原来一样喊着对方的名字。那些暧昧称呼只在情.事中喊过几次。
特别是楚连翘,只有在求饶时才会“郎君”、“郎君”的叫他,偏偏每声都带着些许的哑意,更显得娇媚动听了些。
她微红了脸,收起口脂:“分明是你自制力不行。”
马车行驶至明卿馆,楚连翘便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和正要出门的李钰余琅撞了个满怀。
李钰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她将手中的东西交给余琅,“那你自己去吧。”
余琅面色无奈,然后朝两人抱歉点头:“我先走了。”
“师兄要去干什么啊?”
楚连翘小声道。
“去采买些宁宁要用的东西。”李钰道,揽着楚连翘进了医馆,“因为不知道你今日回不回门,师父和师伯都在等着呢。”
……
温容见楚连翘步履轻盈,姿态正常,不像是装出来的,便松了口气。
温颜笑他:“夫妻之间做那种事再正常不过了,你看看,翘翘如今脸色红润,我倒是感觉比以前气色好多了。”
他们这话说得很轻,楚连翘又在一旁和李钰逗着小孩,自然没听到,可坐在旁边的谢博衍听得真真切切,只能装没听到,看着楚连翘。
她正学着抱小孩,攸宁一见她就傻笑,她也跟着攸宁一起笑。
阳光照了进来,衬得她肌肤胜雪,面若桃花。
温颜见楚连翘逗攸宁逗得开心,便出声询问:“翘翘,嫁过去后你整理过嫁妆没。”
她抬头:“只整理了一部分,还有一部分没整理呢。”
温颜道:“那你回去翻翻,师伯给你准备了些东西放在嫁妆里,是对你有用的东西。”
楚连翘以为是什么偏门的医书,便点了点头:“我回去就看。”
很快便到了午膳时间,攸宁被李钰抱走,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
或许是因为今日楚连翘回门,一贯在医馆吃的弟子们都识趣地出去吃了。
桌上只剩了温容温颜,楚连翘还有谢博衍。
饭菜准备得很丰盛,甚至还贴心地备上了消食的山楂汁。
楚连翘用了两碗豆腐汤,其他菜倒是用的不怎么多。
两个人用过膳后,楚连翘和温容又聊了些话,然后便回了府。
楚连翘回去自然是将嫁妆翻了一遍,可翻了几遍都没翻到那所谓的医书,倒是翻到了温颜亲自写下的什么生子方法。
她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所谓有用的东西是这个。
楚连翘脸红得不行,又想到今日逗攸宁时的画面,心里是止不住的殷羡与憧憬。
成亲那日谢博衍也曾跟她提过生小孩一事,她当时也没有明确的回应。而自从初夜过后,楚连翘便发现无论有多动情,谢博衍都会留有一丝理智,不会将那东西留在里面。
她不是没有注意到,只是觉得或许是谢博衍还没有做好准备,所以从来都没有提起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