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谢太子殿下。”
香兰应声出去,背脊挺得笔直。
楚连翘歪头看向奈哲尔:“原来夫君是太子。”
奈哲尔看着她,浅笑:“怎么了吗?”
她纠结地玩起了手指,眼神躲闪:“那夫君会不会有很多妾……”
“你不想我有妾?”
楚连翘对着手指:“也不是不能有……”
奈哲尔看她纠结的模样,笑出了声:“都是我母亲塞进来的,我保证不碰她们,好不好?别生气了。”
楚连翘鼓了鼓嘴:“暂且原谅你了。”
奈哲尔发现不跟他针锋相对的楚连翘实在是可爱极了。
一颦一笑,灵气逼人。
第二日早晨。
楚连翘好奇问道:“夫君,我昨日给你的熏香有没有用啊?”
奈哲尔眼下疲色一片,却还是浅笑道:“有些用,辛苦了。”
楚连翘甜甜笑道,仿若未察觉到他语气中的遮掩:“能帮着夫君分担一些就好了。”
话正说着,丫鬟端上来一碗汤药。
“太子妃,您的药。”
楚连翘不解地看向奈哲尔,后者轻笑,宠溺地看着她:“是对你身子好的药。”
她委屈道:“我身子明明好得很……”
“听夫君的话,喝下去好不好?”奈哲尔轻声哄着她,将药碗端在她嘴边,“乖。”
楚连翘伸着舌头试探了一下汤药,像一只小猫一样,小心翼翼。
感受到苦楚,她皱起了眉,看着奈哲尔:“太苦了……”
“良药苦口。”奈哲尔看着她,语气毋庸置疑,“喝了它。”
楚连翘拼命摇头:“我不喝!”
奈哲尔看她这幅抵抗的样子,放柔声音,哄着她:“喝完它。”
这药是他问太医拿的。
她若是哪天想起了真相,会不会如以前一样对他避而远之?
这药能让她延迟记忆的时间,但同样对她身子损伤极大。但是没关系,他会找到其他方法的。
楚连翘似乎是意识到不能再退缩,皱了皱眉,还是喝了下去。
奈哲尔这才舒下一口气,让丫鬟端着碗下去了。
楚连翘见他神色放松,不由得询问:“刚才的是什么药啊?”
“让你身体健康的药。”奈哲尔摸了摸她的头,“我去处理事务了,让菱香陪着你。”
她点点头。
……
夜晚。
月色清辉,撒入屋中。
楚连翘站在窗前,看了一会,然后便缓步离开了。
她来到奈哲尔的屋子。
见他还在处理事情,她柔声道:“我给夫君点上熏香吧。”
奈哲尔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楚连翘点上熏香,又用衣袖遮掩着,在其中滴入了几滴液体,接着又和奈哲尔说了几句话,便以困顿不堪告辞了。
坐在床上等了一会,她清了清嗓子:“菱香?”
屋外没有答话。
楚连翘内心一喜,轻手轻脚地打开门,又小声地唤了几个奴仆的名字,没有得到回应后,她从后门溜了出去。
她的失忆都是装出来的。
每日的乖顺,只不过是虚与委蛇罢了。她铺垫着,故意装得乖顺,然后惹怒了清羽,借机受伤,装作失忆。
这些都不过是为了让奈哲尔放松警惕。
她借着翻找到古籍的借口,出门名正言顺地买香料。
楚连翘当然知道南湘的熏香对奈哲尔没用,从那天她上马车不适,而他一点反应都无就知道,于是她一开始配了两种香。
一种是南湘的熏香,她第一晚就给奈哲尔点上了,所以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在此基础上,她配了安息香,又加了些助眠露。
她就不信这还不能让他睡着。
结果如她所愿,熏香飘散,就连奴仆都睡着了。
楚连翘脚步一顿,脑海里有什么闪过,但细细追究已经不记得了。
她摇了摇头,迈开步子。
落星湖,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落星湖。
就算谢博衍能够顺利脱险,就算他陷入危险只有分毫的可能,她也不敢让他冒这个险。
跑了一阵,楚连翘终于到了落星湖畔。
她脱力地坐在地上,只觉得浑身上下哪都无力,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
楚连翘暗暗心惊,再怎么懒散,她的体质也不会弱成这样。
除非……奈哲尔在她的吃食里动了手脚。
她费力起身,正胡思乱想着,身后传来一声轻笑,楚连翘听着这一声,身子一僵。
“连翘。”
“能逃出来,你很聪明。可却没有想过本王是在诈你。”奈哲尔轻笑,“谢博衍根本不会来。”
楚连翘转头,月光如水,静静泄了下来,她看上去脆弱极了:“你诈我……?”
奈哲尔一身玄衣,站在她身后,浅笑盈盈地看着她。
而站在他身后的,是菱香和莲心,两个人看着她的眼神悲悯而冰冷。
楚连翘预感到什么,下意识往湖边跑去,但很快被人拽住,压在地上,又被人抬起头,几乎是以一种屈辱的姿势趴在奈哲尔面前。她实在忍不住,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奈哲尔终于舍得将眸光施舍给她几分,半带同情道:“楚连翘,你来南湘的第一日,本王便同你说过。”
“没有本王,你什么都不是。”
风卷起甜腻的花香,楚连翘顿时感觉头晕目眩,身子不受控制地发软,她拼命睁大眼睛,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可到底抵不过汹涌困意,沉沉睡去。
☆、囚笼
半梦半醒间,楚连翘听到窃窃私语声,她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头顶的幔帐。
甜腻的熏香惹得人心烦,她皱了皱眉,抬起酸软的手臂,费力撑着身子,将脚踩在精致而华贵厚实的毛毯上。
细链穿起铃铛,一头扣在床柱上,一头缠在她脚上,动一动便发出清脆的响声,楚连翘皱眉,握住脚踝上缠着的链子,拽了几下,可根本是无用功。
像是宠物一样,被圈养起来。
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沉重的耻辱感。
门被推开,首先进来的是奈哲尔,跟在他身后的是一个面生的丫鬟。
绿衣丫鬟在楚连翘面前跪了下来,“奴婢绿漪,参见夫人。”
奈哲尔挥了挥手:“下去吧,我有些事要和夫人聊。”
待丫鬟离开,楚连翘冷眼瞪着他:“快把这铃铛给解了!”
“为什么要解?”
奈哲尔低笑,玉白的手指抚上细链,好似在把玩,忽然又将其拽起,楚连翘猝不及防,随着他的动作勾起了脚,脸腾地一下红了。
“你看,现在的你什么都做不了,就像个提线木偶,被枷锁牢牢束缚着。”
他欺身向前,单手钳制住楚连翘的双手,压在床上,又伸出另一只手抚向她脸颊,唇瓣轻轻贴着她的耳垂。
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响起,“奈哲尔,你若是再动一下,我定杀了你!”
“杀了我?你先有这个本事再说。”
楚连翘气得面色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可又无可奈何。
奈哲尔贴在她脖子边,轻声道:“本王很期待我们的洞房花烛。你给谢博衍生了两个孩子,那给本王生三个、生四个……”
楚连翘咬牙切齿:“你这个变态!”
他看了她挣扎的模样,蓦地笑了出来,轻吻于她额头,又在楚连翘骂人之前便离开了。
她这才松下一口气,疲倦地瘫软在床上。
屋子里没有利器,桌角都被包起,就连她身上也被搜了个干净,发丝都是绵软绸带挽起的。
无可防身,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楚连翘冷静下来,拽着锁链,测试着她能达到的范围。
以床柱为中心,最远也不过能到达窗边,连门都碰不到。
她有些挫败地坐在床上,双手抱膝,将头埋在腿.间。
几日后,奈哲尔送来婚服。
楚连翘被他下了软骨散,浑身无力,就连动动手指都费劲,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解开她的腰带。
桃红亵衣露了出来,她屈辱地闭上眼,眼泪无声落下,丝绸冰冷的质感摩擦在肌肤上,告诉她这些都是真的。
奈哲尔垂眸看她,将她抱至膝上:“你看,这样的你多乖,多讨人喜欢。”他将她抱起,走到镜前,裙摆逶迤拖地,仿若绽开了花朵。
“如果你像现在这样,本王倒是可以考虑让你和谢博衍见最后一面。”奈哲尔看着镜中的二人,“你看,我们多么般配。谢博衍哪里比我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