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们如狼似虎的扑进去院子里,就开始搜查,房里梁上,犄角旮旯,灶屋里,一处都没放过。
倒是胡寡妇回过神来,哭天抢地:“官爷,官爷,这是做什么啊?奴家可是个寡妇失业的,你们这大晚上的,这么一群人跑来,还要搜奴家的屋子,这传出去可让奴家怎么活啊——”
有那嘴皮子利落的,冷笑道:“还寡妇失业的,没开门的时候,一口一个死鬼,一口一个老娘,怎么见了爷爷,就一口一个奴家了?胡寡妇,少在爷爷面前装些相,你是什么德行,什么货色的玩意儿,打量着大家不清楚?咱们这是衙门办事,查抄奸细,若是你胆敢阻拦,小心治你的罪!将你直接吃牢饭去!”
胡寡妇脸色一变,倒是想说点啥,可到底没敢开口,只一脸不自在,虽然强作镇定,可那眼珠子咕噜噜的,一看就有事。
一干人,将胡寡妇的这院子几乎没翻个底朝天,虽然没抓到人,可在胡寡妇的屋里倒是搜出来几件男人的衣裳,其他几件空着的屋里,也有人呆过的痕迹,像是匆匆离开的样子。
又在墙头发现了几个脚印,看那架势,应该是提前听到动静,翻墙溜了。
宋小未问胡寡妇人去了哪里?
胡寡妇哭哭啼啼的还装糊涂,直接被宋小未两记耳光打落了一颗牙,又凶神恶煞的掏出腰间的刀来威胁:“我问一遍,你要不说,我就在你脸上划一刀,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说着又问了一遍:“那些奸细跑哪里去了?”
胡寡妇还是不开口,可看到宋小未真的举起刀就往她脸上划过来的时候,到底没扛住,一声尖叫:“我说,我说,他们听到动静跑了!说是反正跑不出去了,倒不如做一票大的回本。往前头那条街去了——”
说完,整个人就惊恐的捂着脸,只会嘤嘤嘤了。
宋小未让人将胡寡妇捆了,胡寡妇哭哭啼啼撒泼打滚,说自己都全交代了,怎么还要被抓起来,可哪里敌得过这些侍卫,一个个都不是怜香惜玉的人。
粗暴的掏出绳子,将胡寡妇给捆成了粽子,还嫌她聒噪,不知道从哪里摸了双臭袜子,给塞在了胡寡妇的嘴里,直接将胡寡妇给薰晕死过去了。
其他的人,顺着那脚印,一路追着痕迹,就追到了吴中宝的宅院外头。
宋小未心道不好,忙去砸门。
因着沈氏做月子,伺候的丫头婆子和吴夫人都在屋里陪着沈氏和孩子。
吴中宝出来开门,见到宋小未,还没来得及问话,就听到屋里几声惨叫。
一群人立刻冲了进去,就看到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手里拿着刀,正扑向炕上的沈氏和孩子。
一旁的丫头和婆子,因为站在门边和窗户边上,首当其冲,已经被砍倒在地,血流了一地。
沈氏才生了孩子没几日,正是身体虚弱的时候,也没见过这般情形,一时都吓傻了,唯一的反应就是紧紧的抱着秋哥儿,翻身将秋哥儿护在了身下。
倒是吴夫人,站在里头,先是吓了一跳,再定睛看去,就看到那突然闯入的歹人要杀自己的儿媳妇和孙子。
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抄起旁边的铜盆,哐当就砸了过去,倒是将那刺向沈氏母子的男人的头给打歪了,他手下的刀也就刺偏了。
险险的擦着沈氏母子的身边过了。
那歹人扭头看了一眼吴夫人,眼露凶光,听得外头的动静,吴中宝和官兵眼看就要冲进来了。
咒骂了一句,又提刀要杀过去,吴夫人又急又怕,那可是她的宝贝疙瘩秋哥,若有个什么好歹,她怎么有脸下去见自家男人去?
当下,胡乱的将手边的东西没头没脑的就往那歹人身上砸,只听得咚得一身,她随手丢出去的瓷枕,正好砸在了那歹人的头上。
打头的那歹人身子一晃,脑袋被砸破了一个洞,那血顺着额头就往下面流,糊住了那歹人的眼睛。
这血激发了歹人的凶性,直接一甩手,那手里的刀,就扑着吴夫人的面而来。
吴夫人到底是个妇人家,见到这刀,腿脚忍不住一软,往旁边一歪,那刀就扎在了她的胳膊上,顿时血流如注。
后头跟着的两个歹人,见状呆了一下,要去解决沈氏母子。
吴夫人却拼着最后一口气,扑上前去,拖住了其中一个人的大腿,正要朝外面呼救,就被抱着腿的那男人,一脚踢开,脑袋撞在炕沿上,昏死了过去。
还好吴中宝和宋小未他们冲进来的不算慢,宋小未见势不妙,先将手中的腰刀掷出去,正中一个人的后心,那人被一刀贯穿,顿时倒在地上。
剩下的两个,脚步一顿,被冲上来的吴中宝和其他人一拥而上,三两下将他们给打晕在地,跟拖死狗一样的给拖了出去。
第一千七百三十三章 探望
至于那个被宋小未给一刀刺伤的,也被人上去,熟练的止了血,胡乱包扎了一下,拖走了。
至于吴夫人和那受伤的丫头婆子,先有侍卫随身带着上好的金创药,暂时替她们止住了血。
又有人,急忙去叫了大夫来。
所幸,虽然都受伤了,可还没危及性命,重新包扎了伤口,让人好生照顾着,修养个十天半个月的,也就差不多了。
至于吴夫人,刀伤不算太严重,只是那被人踢了一脚,撞在了炕沿上,倒是严重些,毕竟年纪大了,肺腑受了力,以后恐怕就有些妨埃…
听得吴夫人性命无碍,吴中宝这才先松了半口气,又听说对以后有些妨碍,顿时又心急起来。
吴夫人受伤,沈氏和孩子受惊,家里的丫头婆子又受伤了,吴家乱成了一团糟。
也亏得还有隔壁邻居,这么大的动静,自然惊醒了,看到他家这模样,也叹息不已,帮忙了半宿。
一大早,王永珠和张婆子得了消息,自然要去看看。
到了吴家,本该喜气洋洋的小院子里,此刻正是愁云惨雾。
吴中宝一个人恨不得掰成八瓣,又要照顾老娘,还有个坐月子的媳妇,和嗷嗷待哺的儿子。
托人去找人牙子,想先找两个勤快的婆子来照顾,这人还没找到呢。
见王永珠和张婆子来了,正是如同见到了救星。
熬了一夜,吴中宝的眼里都是血丝,看到王永珠第一句话:“弟妹,你去看看我娘,她,她老人家昨日——”说着,偌大的七尺汉子,眼泪都快出来了。
王永珠忙道:“吴大哥放心,我这就去给伯母看看,带路吧——”
吴中宝也顾不得其他,忙抹一把眼泪,带着王永珠就往屋里走。
张婆子见吴家如今这样了,也是忍不住心里唏嘘,又听到上房里传来孩子的哭啼声,还有沈氏的哭声。
吴中宝那边也确实顾不上,还好她和王永珠心中早有准备,带了好几个丫头婆子过来。
忙一边玩沈氏的屋里走,一边吩咐人:“你们将带来的东西,拿去灶屋里收拾出来,先给孕妇做点月子吃的,不吃可没奶水,大人和孩子怎么办?”
又让将院子收拾一下,烧热水,一会子若是要熬药,还要准备熬药。
有了张婆子的吩咐,几个丫头婆子各司其职,一下子这院子里就多了人气。
张婆子进了屋里,顿时被一阵血腥气给熏得。
定睛一看,那地上还依稀看得到血迹,只不过胡乱用黄土遮盖了一下,因为是做月子的屋子,不能通风,这昨晚的血腥气还没散去,加上那孩子的尿布的味道,实在是不好闻。
沈氏也是一夜没敢睡,脸色发白,摇摇欲坠,还要哄着孩子。
孩子估计是饿了,没头没脑的在沈氏的怀里拱来拱去,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吸两口,就开始张嘴哭嚎。
沈氏泪珠就跟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了秋哥儿的襁褓上。
张婆子看得心疼,忙几步走到炕边,“哎呦,丫头,这坐月子可不能流眼泪,对身子可不好!还有,这也不能坐着抱孩子,小心将来落下月子病!”
一边念叨着,一边就伸手将秋哥儿给抱过来,熟练的在怀里摇晃了几下,又伸手去摸秋哥儿的屁股下,顿时笑了:“难怪哭个不停,这是尿了——”
说着,将襁褓打开,十分娴熟的给秋哥儿换好了尿片,又重新包裹好了。
果然秋哥儿,抽噎了一会子,到底在张婆子的怀里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