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怀疑的看着张婆子,不会是公婆为了多得银子,所以就轻轻放过了吧?
林氏一抬腿,张婆子就知道她要拉屎还是撒尿。
“金斗,跟你爹娘好好说说,免得你爹娘还怀疑我们在家没尽力,说不得是贪了人家的赔偿银子,不给自己的儿子出头!”张婆子都懒得跟林氏说话,直接让金斗说。
金斗抹一把冷汗,只觉得爹娘咋这么不靠谱了?
又老老实实的给解释了一遍,重点描述了李家如今的惨状,还有那天酒桌子上听到族长和二叔他们说的只言片语。
当时他听不太明白,只看到族长听二叔解释后,就沉默了,好半天才喝了一口酒。
他当时不懂,等到他慢慢品出其中蕴含的意思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
李家,从二叔他们出手那一刻起,就走上了绝路,生不如死的绝路。
此刻,金斗把自己理解的意思,掰碎了,慢慢的讲给王永富和林氏听。
王永富听了,紧皱的眉头才慢慢松开来,如果真如金斗说的,那李家确实是以后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真这样,他心里那口郁闷之气算是可以散去了。
林氏一听,却眉心一跳。
她以前就不敢惹老二,就是因为老二虽然平日笑眯眯的,可她却看到老二就害怕,总觉得老二憋着一肚子的坏水。
今儿个听金斗这么一说,虽然解气,可老二的手段,她想想汗毛都竖起来了。
老二这么厉害,如果以后跟大房争家产起来,自家男人废了,自家肯定争不赢……
林氏不敢想下去了。
既然话说明白了,张婆子也不想多呆,看着大儿子就来气。
起身就要回去,顺便路上给闺女买点好吃的,可怜见的,昨儿搂着自己睡了一夜,这都多少年没跟闺女一起睡了,可见昨儿还是被吓着了,得补!大补!
金斗犹豫了一下,想留下来陪着爹,又不放心张婆子一个人回去。
正纠结,林氏就站起来,说这几日没梳洗,身上难受,而且在医馆好些东西没带,不方便。正好今儿一起回去,顺便换洗一下然后带点王永富要换洗的衣服来。
金斗听了也没多想,觉得亲娘在这里照顾爹也累着了,如今家里没啥事,不如自己兄弟在这里照看,让亲娘回去歇歇。
就答应自己和金壶一起留下来照顾王永富就好,让林氏多歇两天。
张婆子心里倒是想看林氏要做什么妖,也不罗嗦,只告诉金斗和金壶两兄弟,在医馆搭伙了,一日三顿跟着医馆吃就行了。
她没告诉两兄弟的是,她只交了王永富和一个陪护的钱。
只想着,林氏要跟着,肯定不能给闺女买好吃的了,林氏这个搅家精,就是害人啊!
既然害得自己闺女没好吃的,那林氏的儿子也别想吃饱了!
林氏心里惦记着藏着的私房钱,她这每天都要摸一遍私房钱才能睡着的,这几日是担心自己男人,倒没想到这上面去。
可听了哥哥嫂子的话以后,她的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了。
所以虽然张婆子没给她好脸色,她也不在乎,反正婆婆就没给过她啥好脸色。
一到家,就恨不得冲进去先看私房钱,偏江氏那个没眼色的,还拉着她问当家的好些了没。
呸!一个当弟妹的,那么关心大伯子身体做啥?
要是以前,林氏肯定要啐江氏一口,不过现在她没啥心情,满脑子都是私房钱。
随便搪塞了两句,就直奔屋里去了。
第一百七十章 决心?(已修)
一进门,林氏先反锁了房门,又把窗户关好,才从柜子角落里摸出一把小小的铲子来。
这铲子是她专门为藏私房钱偷偷定做的,被她保养的油光锃亮的。
按着记忆中的位置,挖了两铲子,就感觉不对了。
林氏慌了,抖着手,飞快的挖出一个坑来,也没看到放私房钱的罐子。
又慌又急,林氏还以为自己记错了,又在旁边位置挖了几下,还是没有。
顿时心跳得快要出喉咙口,后背一阵阵的发凉。
完了!私房钱不见了!
整个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此刻林氏看着屋子里的一片狼藉,自己挖过的地方,大个坑小个坑,还有因为打金罐,地上散落的衣服,还有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的凳子。
忍不住悲从心中来,捂着脸无声的痛哭起来。
到晚上,林氏都没有出来吃饭,直说自己累了。
金罐这孩子倒是没心没肺,在饭桌上喊着,说他今天受伤了,反正林氏不吃,自己是林氏打伤的,林氏的那一份,干脆就给自己吃了。
王老柱看金罐那样子,简直没眼看,挥挥手,就当同意了。
一家子沉默的吃完晚饭,都回屋休息了。
躺在炕上,张婆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当家的,你说老大媳妇今天非要回来,是不是想挖走私房钱然后回娘家啊?”
王老柱已经昏昏欲睡了,听到这话,含糊的道:“就你一天到晚想得多,老大媳妇不是说了吗,想回家拿换洗衣裳?老大还在医馆躺着呢,她回啥娘家啊?”
张婆子一声冷哼:“那可不一定,说不定人家现在嫌弃老大是个废人了,守着老大不是跟守活寡一样么?就不许她再找个男人嫁了?”
王老柱一惊,翻身而起:“胡说八道什么呢?老大媳妇都给咱们王家生了三个孙子了,怎么还会想着合离后再嫁?再说了,金斗他们已经快成人了,再熬两年,她的好日子就要到了,傻了才会再嫁给不知道哪个旮旯的老光棍,或者给人家当后娘去?”
王老柱觉得老大媳妇看上去还算精明,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事情来。
想了想,又埋怨道:“你也是的,好端端的拿老大他们的那点钱做啥?”
张婆子也恼了,翻个身,坐起来,跟王老柱在黑暗中对峙着:“凭啥不拿?怎么,我当儿媳妇的时候,你娘我婆婆可是说了,没分家的一文钱的私房钱都不允许攒,咋到了老大媳妇这里,就可以了?感情这王家的家规,都是林家的女人定的是吧?”
“再说了,这钱我用到别处去了吗?不还都是用到老大身上了?怎么,老大出事了,他们就一个大子都不掏,反倒把我们两个老的,还有老四和闺女挖得一干二净了?王老柱,你给我说清楚,你是啥意思?就老大是你儿子是吧?老四和闺女难道是我偷人养汉生的?你还说老娘我偏心,你这心也偏到嘎吱窝里去了吧?”
张婆子一发飙,王老柱就软了下去,他弱弱的解释:“我是说,你拿就光明正大的拿,偷偷摸摸的让人知道了,不得背后说咱们当爹娘的没个样子么?”
“我呸!我今儿个把话就给你放这里,要不是我先把钱拿了,这钱要是落在林氏手里,指不定花在哪个野男人身上呢,老大是别想了!”
说完,翻身躺下,再也不搭理王老柱了。
王老柱叹息了两声,也躺下睡觉不提。
大房屋里,金罐即使再不情愿,到了晚上,也得乖乖地回自己屋睡觉。
四叔那睡姿太彪悍了,就下午在他炕上歇了一会,就被从炕上踹下来五回,屁股都摔成八瓣了。
要是跟四叔睡一个晚上,他觉得他可能小命不保了。
想了想,林氏一向疼自己,下午又那么揍了自己一顿,自己好歹是她亲儿子,这都到晚上了,气该消了吧。
蹑手蹑脚的回了饭,偷摸的躺在炕上,打算睡觉。
一直等着金罐的林氏坐在椅子上幽幽的开口了:“金罐——”
金罐吓得从炕上滚下来,浑身抖成筛糠状:“有——”一个鬼字还没喊出口。
就听到林氏的声音再度响起:“喊啥?是我!”说着点起了油灯。
金罐咧着嘴从地下爬起来,一遍揉着屁股,一遍抱怨:“娘,这大晚上的,你吓人干啥?”
林氏此刻虽然真下定了决心,可看到金罐,那心又开始摇摆不定起来。
听到金罐的抱怨,忍了忍,犹豫了半天才开口:“金罐,娘问你个事——”
金罐没啥好气:“有啥你就问呗?不过别一句话不听完就又抽我啊。”
林氏话到了嘴边,还是觉得没脸说出口,到最后,只问了一句:“娘打算明儿个回你大舅家住几天,你要不要跟娘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