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嚣张至极(4)

新皇登基,天就变了,只不过这后头的第一把火就烧在钟锦绣身上。

“母后。”当见到了太后,钟锦绣的眼眶瞬间就红了,她心疼得道:“您又瘦了。”

先帝与太后是少年夫妻,这些年磕磕绊绊,除了子嗣艰难之外,其余都算圆满,哪怕后宫依然有其余妃嫔,但是太后的地位始终无法撼动。

少年夫妻老来伴,先是儿子走了,又是夫君离世,接二连三的打击对太后造成了不可磨灭的伤害,哪怕是这样在后宫里磨砺出来的六宫之主,此刻也已经垮了,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都徘徊在崩溃的边缘。

“好孩子,母后年纪大了,胃口不好,瘦了很正常。倒是你这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家,怎么也瘦了,好不容易养出来的肉都没了。”太后摸了摸她的脸。

钟锦绣长得极美,她身材高挑,并不是娇娇弱弱的长相,反而是性感美艳型,因为平时爱吃甜食,脸上还有几分肉,可最近瘦了,那下巴越发的尖了,更加衬托出几分妖冶感。

就连在宫中见惯了美人的太后,都忍不住感叹,小姑娘已经不止是俊俏的地步了,而是透着勾人的气息。只不过因为还没开窍,气势上才有所收敛,但若以后嫁为人妇,恐怕最正直的儿郎都难逃她的轻柔一笑。

“母后,您要好好养身体。您对锦绣这么好,锦绣还没能报答您,一定要好好用膳。”钟锦绣不答,只是扑在太后的怀里,半是撒娇半是规劝。

她一向是个爱吃的人,所以身材一直都不是特别纤瘦,但是如今倒是达成了贵女圈推崇的模样,那也是因为她最近这段时日担惊受怕,食不下咽经常失眠才导致的。

她虽然岔开了话题,但是太后哪里能不明白,毕竟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

“你先回侯府去,待宫里的事情稍定,哀家再替你筹谋一二。皇帝刚登基,还是年轻气盛,你安心回府等着便是。”太后怜惜的摸了摸她的额发,神态依旧一片慈祥。

实际上太后与新帝都交流甚少,还是先帝指了他继位之后,两人从远方亲戚变成了母子关系,见面的次数才更多些。

“母后,不用。您不必为了这小事儿与皇上闹得不愉快,反正日后等我嫁了人,就专心在后宅待着,也碍不到谁的眼了。”她立刻拒绝,倒不是气话,而是她真这么想的。

都已经远离后宫了,新帝日理万机,肯定是不记得她这个难缠的小小女子了。

“你说这话也不嫌害臊,还没成亲呢,就成天挂在嘴上。”

“在母后面前说怕什么,也不会有人知道。”钟锦绣皱了皱鼻子,脸上倒是笑意满满。

她是定了亲的,那人选自是钟侯府千挑万选的,最后给太后过目点头的,当然她自己也是满意的,所以哪怕提起成亲,她也不怵,相反还带着几分期待。

“话说得这么好听,你能安分得了?这撤封号的圣旨刚接了,哀家就听说你把晋阳给打了。”

哪怕太后最近闭宫不出,对后宫里发生的事情还是了若指掌。

钟锦绣吐了吐舌头,她其实没好意思主动提,之所以还敢这么嚣张跋扈,正是因为她有强硬的后台。

“又得让母后操心了。”

“操心有什么关系,吾儿高兴便好。”太后脸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钟锦绣不敢再待下去,否则她真的舍不得走了,跪在地上给太后行了个大礼,脑袋磕在地上都发出一声闷响。

“母后,锦绣出宫了,您多保重。”

***

龙乾宫内,年轻的帝王正伏案批阅奏折,他身穿着黑色常服,只不过前襟和背后却用金线绣着腾飞的五爪金龙,彰显着男人的威仪。

“皇上。”李怀德悄悄走进来。

“何事?”

“方才晋阳长公主去了蘅梧宫,结果出来的时候,脸都被抽肿了。”李怀德轻声通传道。

沈砚皱眉,直接放下笔,似乎听到这消息太糟心,连奏折都看不进去了。

“钟氏女还未出宫?”

“是。”

男人轻嗤一声:“晦气。”

殿内安静了片刻,男人终究从案前站了起来:“摆驾寿康宫。”

第4章 . 004 又臭又硬 过招。

李怀德动了动嘴皮,显然是想提醒九五之尊,钟氏女离开前必定去寿康宫辞行,皇上如果去了,两人很容易撞上。

但是他瞧了一眼皇上大跨步往前走的背影,终究是未出声。

这位新帝的性子实在是太过捉摸不透,他跟着伺候了大半个月,都没摸清楚呢,万一这要是说了多余的话,反而不美。

钟锦绣出了内殿,魏嬷嬷就在外头等着她。

“您一来,太后娘娘的心情都舒缓不少。等宫里那位火气消了,老奴就叫人递信请您进宫。”魏嬷嬷显然也是极舍不得她。

“这是太后娘娘的车辇,老奴搀扶您上车。”

钟锦绣被夺了长公主的名号,自然是在后宫里乘坐轿子的资格都没有了。如果就这么灰溜溜的走出宫门,估计背地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笑话她。

但是请了太后的车辇来送,至少还有几分面子,让那些人也收敛些,只要太后还活着一日,钟锦绣就始终有靠山。

“让嬷嬷费心了,您多劝劝母——太后,若是有机会,我定会常进宫。”她差点没改过口来。

“哎,老奴省得。”

魏嬷嬷亲自搀扶着她上轿,粉嫩的绣鞋踩在轿辇上,鞋头上还缀着着一颗硕大的东珠,鞋面上绣着凤凰于飞的图案,尊贵异常。

魏嬷嬷不由得在心中叹气,也不知丢了长公主身份的钟锦绣,日后还能不能再穿这样一双富贵天成的绣鞋了。

“起轿。”车辇稳稳的被抬了起来,只是轿夫还没迈开步子,忽然就见不远处走来一群人,声势浩荡。

钟锦绣的眼力极佳,她一眼就看到了被人群簇拥着的人,穿着一身黑,头戴金冠,虽没能瞧清楚他长什么样儿,但是心底却隐隐有了不祥的预感。

“皇上驾到——”熟悉的唱喏声传来,钟锦绣心中的猜测成真,两个时辰前才听这道声音宣读了夺她封号的旨意,这辈子估计都忘不了。

轿辇被匆忙的放下,显然几个轿夫也没料到皇上这时候来,动作有些粗鲁,差点让她从轿子上摔下来。

“见过皇上。”寿康宫的宫人跪了一地。

钟锦绣从车辇上下来,踉跄着想要俯身行礼,但因为没站稳整个人都是往前冲的,竟是直接腿一软双膝跪地,“啪”的一声,行了个跪拜大礼。

她的膝盖和撑地的手掌都在隐隐作痛,当场就疼得面容狰狞。

虽然周围的人都在行礼,但是钟锦绣的动静太大,无论是她跪地发出的声音,还是那略有夸张的动作,都瞬间成了人群焦点,想不让人注意都难。

沈砚眯了眯眼,直直地看了过来,似乎在分辨什么。

跪在地上的女子明显比记忆中的要长大了许多,依旧还是穿金戴银,贵气逼人,好似天生就是人上人。

只不过当初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不见了,反而双眉紧蹙,好似遇到了极大的痛楚。

钟锦绣只觉得有道目光如芒在背,头皮都隐隐发麻。

什么叫流年不利,这就是。

越不想什么越来什么。

她现在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成个隐形的存在最好。

魏嬷嬷显然察觉到气氛的不同寻常,立刻轻声道:“太后这几日还在念叨天气转凉,陛下莫要太操劳国事而受了寒。”

其实皇上还没让起,他们这些奴才自然是得保持着行礼姿势,不过魏嬷嬷身份不同,既不用行跪拜大礼,在皇上面前也有几分薄面,因此这种小事儿是不会被追究的。

她只想赶紧岔开话题,让皇上的注意力转移。

“朕也惦记着母后呢。”沈砚点点头,跟着魏嬷嬷往前走。

满心以为没事了的钟锦绣,一口气还没喘匀,那人却忽然不走了,一双黑色锦靴落在眼前,鞋面上还绣着一条腾飞的小金龙。

“嬷嬷可真会□□人,方才朕过来的时候,这小宫女跪得如此出类拔萃,应当重赏才是。”男人威严的嗓音传来,每一个字都化作尖刀似的,往她心口上戳。

李怀德立刻上前来,低声提醒道:“皇上,这位不是寿康宫的宫女,正是您今日下旨安排出宫的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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