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靠得极近,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李子言看着谢谦美丽的脸庞,视线下移,划到了上下颤动的喉结,那一小块红斑就在喉结左侧,李子言伸出手,在对称的地方用指甲掐住一块细肉,用力一拉!
伴着谢谦的娇喘声,李子言被踹下了床。
李子言到东宫的时候,花咏歌也在,指着李子言的额头就说,怎么起了个包?李子言一摸,火辣辣地疼,解释道,“本王最近养了一盆小花,带着刺,扎着额头了。”
花咏歌双手抱臂,吐槽道,“我看你不是被花扎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被人砍的。”
李子言右手在耳边做了一个扩音的动作,困惑道,“老师,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清。”
李修然揪揪李子言耳朵,“行了,起龙卷风了是吧。”
玩闹了一阵,三人坐下协商春闱的事情,不知不觉中,日头已经偏西,李修然本想留两人用膳,见李子言归心似箭,便不强留。
回了王府,谢谦坐在床上,正在用左手写字,周围堆了厚厚一叠纸张,李子言看了心疼,“娇花花,考卷誊录的事情多半能成,你身体还不好,不要太操劳。”
谢谦的左手已经有些发抖,但只是握拳放松了一下,就又开始写字,“就算字写得不好,能因为考卷需要被誊抄隐瞒下来,但是速度确实实打实的,左手连握笔都困难,又怎么能在四个时辰里把考卷写完呢?”
李子言哑言,按照本朝律法,没有写完的考卷,不管有多优秀,都会判定为末等,不予录用。
所以虽然考卷题目的顺序是默写、采论、概论、大文章,但许多考试在实际考试的过程中,会按照采论、概论、大文章、默写的顺序来做题。
因为默写的空处哪怕只有“一”一个字,也只会判定默写错误而不是未完成。
又写了半个时辰,铜钱安排侍女摆放了饭食,谢谦的左手已经抖得拿不住筷子,只能用调羹吃饭,李子言把谢谦的饭碗抢过来,拿起调羹给谢谦喂饭,谢谦拒绝,“王爷,我能自己吃。”
“你要是把饭菜抖在床上,这被子可就脏了,这被面可是上好的苏绣,娇花花也不想糟践好东西吧。”
谢谦看了看盖在腿上的被子,质感轻柔,的确价值不菲,只能同意当个残疾人被李子言喂饭。
晚上李子言陪谢谦写了一会儿字,就让人把笔墨纸砚收走,再不让谢谦写了。“娇花花,本王知道你要强,但凡事要讲究循序渐进,你看你这小手。”说完把谢谦的左手放手心里揩油。
谢谦叹了口气,看破红尘道,“王爷今天晚上又要发表什么深情语录了吗?”
李子言把谢谦左手手背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娇花花已经看穿本王了,本王就什么都不说了~”说完招招手,让元宝拿来话本子,“娇花花,之前本王都给小心肝念话本子,可是它是只靴子,也听不懂,今天本王念给你听呀~”
谢谦不说话,身体放松靠在枕头上,看着李子言把话本子翻开,滔滔不绝道,“从前,有一座山,山上有一座庙……”
念了半个时辰,李子言假装嗓子哑了,鞋子一脱就要爬上谢谦的床,被谢谦一脚踹下去,头上又是一个包,这下对称了。
吃瘪了的李子言回到自己房间,靴子脱了一半,发现床上空空如也。
“咦?本王的小心肝怎么又不见了!是何人如此大胆!”
----------
作者有话要说:求收藏~~~~
15# 娇花花喝酒 “我今天想喝酒,王爷陪我么?”
小心肝被人放在了柜子最底层,李子言眯起眼睛盯着铜钱,铜钱咳嗽了两声,把眼睛移到了别处。
李子言知道是谁把小心肝藏起来了。
但他不明白谢谦为什么要这么做。
春闱考试的改革顺利推行了,今年一共有六千三百七十三人参加春闱应试,考试分两天一夜。
国子监已经把谢谦的名字补回了花名册,院长不敢不卖李子言面子,但又害怕事后被上头追究,于是私下去王府拜访,看到谢谦右手那个样子,心想多半是考不上,就顺水推舟卖了李子言人情。
李子言问花咏歌要了一张门票,花咏歌笑出了声,说考生的房间都是按人头安排的,没有李子言的房间,李子言指着花咏歌的桌子说,“那本王在主考官的座位上考也是一样的。”
花咏歌知道自己这傻徒弟这次多半是动了真心,但还是劝阻道,“那个谢谦太差啦!不值当。”
李子言不听。
离春围考试还有两天时间,谢谦全身的伤基本好了,他的身体本来就很健康,加上王府良好的居住环境和药物使用,现在只有右手骨折不能动,日常行动已不成问题。
李子言晚上坐在谢谦对面,帮他磨墨,一个月不到,谢谦左手写字已成气候,在规定时间内做完考卷已不成问题。李子言用手撑着下巴,“娇花花在写字上真是有天赋,一个月不到的时间,左手写字都那么漂亮了。”
谢谦听后也很受用,嘴角翘起,言语里是藏不住的得意,“那是你不认真写,你要是也用心写了,也好看。”李子言笑了,“那怎么能行呢,本王的心都用在娇花花身上,可不能用来写字。”
谢谦没说话,但李子言瞧见谢谦头顶有一小撮头发翘了起来,就和那小花一样,给点阳光就灿烂,“娇花花,为什么你每天都趁着本王出去的时候,去本王房间把小心肝藏起来?”
“你哪怕抱一个娃娃睡觉,不比你抱一只靴子睡觉要正常么?你就不能做个正常人?”
“那你是不喜欢本王抱着靴子睡觉?还是不喜欢本王抱着你的靴子睡觉?”
谢谦停下笔,烛火下,白皙的脸庞浮上一层红晕,“靴子就是靴子,是不可以抱着睡觉的……”
“你不又让我抱着睡觉,本王只能抱着靴子睡觉,本王已经让步很多了,为什么娇花花总要那么过分呢?”
“你……你讲不讲道理……”谢谦把笔放回笔架,“是谁冲进我的房间,把我靴子脱了在我脚背上咬牙印?是谁不由分说抢走了我的靴子?我才是受害者!”
李子言做了个鬼脸,吐舌头道,“那又怎么样?本王亲也亲了,摸也摸了,抱也抱了,就差困觉了。本王不急,反正娇花花总有一天是要和本王困觉的~”谢谦抓了身边的圆枕就扔在李子言身上,“你给我出去!”
李子言接住圆枕,“娇花花,你看你现在胆子多大,你刚住进来那会还晓得柔柔弱弱跟本王讲话,你看你现在连枕头都敢对着本王扔了。”
谢谦皱眉,背过身子不看李子言,“那你就把我和芍药赶出去。”李子言听着这话,总觉得自己像那乡下地主,娶了一房爱生气使性子的小娇妻,不由无奈道,“娇花花,你就仗着本王还没同你困觉,恃宠而骄吧。”
春闱考试那天,李子言驾车送谢谦去考场,分别时把一个长命锁给谢谦戴上,“这是本王出生时,父皇给本王戴的。”谢谦看那锁玉底金边,却锃亮如新,没有一点磕碰和伤痕,知道意义非凡,“这长命锁太贵重了,而且我是去考试,跟长命百岁有什么关系?你拿回去吧。”
李子言不让谢谦拿下来,“本王送人的东西,岂有拿回来的道理。本王一向运气好,借着这锁,分你一半运气。”
谢谦叹气,“王爷,你何必对我这样好。这世上比我好的人……有许多。”
“本王知道。娇花花其实只是一个普通人,贪吃、馋、爱发小脾气、想得多、爱钻牛角尖、文章写得不好、喜欢听恭维话、有洁癖……缺点多得数都数不清。可是,娇花花也有很多优点,好看、漂亮、会做饭、温柔、气量很大、字写得好看、正直、讨厌说谎、身上香香的……本王喜欢这样的娇花花~”
李子言说完,不给谢谦回话的机会,就驾着马车离开了。谢谦站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胸口的长命锁。
马车在考场外转了一圈,最后在小门停了下来,李子言换了一身儒生装,铜钱化身书童,第一次背上了书箱,主仆二人走进了考场。
正常考生的房间都是一个个没有门的小隔间,桌子在外侧,内侧是一条草席加被褥,恭桶放在角落里,中午和晚上会统一分发饭食和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