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原来还有这样的用途,她站起来跑出门外。“那我马上去。”
沿着楼梯向下走的时候她一边掀开通讯表的金属盖。通讯表一旦进行使用者确认后就永远处于待机状态,当她打开之后荧屏立刻弹出一则全英文的消息——
“……”话说通讯表对她真的有用么。初中三年永远59分半死不活吊在那里的英语废是不是太忧伤了一些。
她将单词分解出来再勉强拼凑成大概的意思,好歹能将就着猜出是在今晚七点去主教楼一楼大厅领书,现在是八点应该还赶得及——刚刚还在庆幸,下一秒右脚踩空后整个人滑下去。
“嗷!”
——果然下楼梯的时候不应该分神去看通讯表的!
第032章 有些人注定会经常光临医务室
接下去她完全慌了手脚,也不知道是她到底怎么在降落只觉得一片混沌——好在她还是本能地护住了头,身体撞击在台阶上一路几乎是滚下去——在落在转角处平台之前她就完全失去了知觉。
被sritana学院招纳的时候,她真的一点都没有慌乱。
她知道自己不是一个正常的人类,或许在这样不正常的学校,才是自己应该去的地方。
风。
她知道是风。
能够保护她,也深深伤害她的风……
当自己的身上溅满鲜血的那一刻,她惊慌无措地闭上眼大声喊叫——但是只有回声飘荡。
没有人回复她,就像她被抛弃在这个世界上一样,不再会有人对她负责。
那时她终于平静下来,眼睛缓缓睁开,茫然看着满地狼藉与血液的弥漫——只有自己,只有依靠自己。她的眼里再也没有了其他颜色,麻木地望着地面——赤脚踏入浓稠的血泊中。
就像是戏水的孩子踩着水洼,她的脸上逐渐浮起微笑。
……
她将双眼睁开一条缝,望着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整个房间充斥着相当舒适的柔和气息,但是——还是回想起了那些不美好的事啊……
不美好也只是自己下的定义罢了。实际上对她来说意义到底如何呢……作为当局中的人,她永远无法触摸到客观。
也没有人来触摸到她的主观。
“还记得我是谁么?”床边一个冰凉的声音慵懒地响起。
她侧过头看见空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我还没有撞傻。”从楼梯上滚下来应该相当糟糕才对……不过竟然没有断手断脚只是全身酸痛——也是相当幸运了。她坐起来并不费力,但瞬间眼前一黑被什么重物猛地砸回床上。
“这是你的书,真是白痴。”空泽从牙缝中挤出字音。
“真的会傻的啊……”凌桑把脸上的一叠书举起,鼻子被砸的好痛,她的眼睛眯起来。
不过能得到空泽关心滚楼梯还是相当值得的,身体健康的时候多多地滚一滚好了……
“今晚还要与我出去办事么。”空泽相当怀疑地看着她。
“当然可以!”她相当积极地再次坐起来。
这里是一个相对较小的房间,只有一张床,床边一个床头柜以及空泽坐着的椅子。看着对面墙上印着的大型银白色的学院校徽以及校徽上的银色十字,她恍然明白这里是医务室。
空泽取过她手里的书,手掌分别贴在书本上下方,忽而下方的手掌迸出金色的图阵,上方的手掌将书按入图阵中——书消失,只剩下他的双手手掌互相贴合。“已经把书送达你寝室。”空泽没有多大耐心地对她解释。
所以你刚才把书亮出来是为了什么?专门用来砸人么?
她马上翻身滚下床并且在空泽身前站立好。“准备好了。”
“真的可以么?”毕竟刚刚还如此愚蠢地从楼梯上滚下来——这样的人还有救么。
“没问题啊。”
“那么走。”空泽站起来打开房门走出去。
凌桑跟在他身后。走廊有两米宽,两侧都是单独的房间,墙壁像是涂上了银白色的漆料倒是没有想象的那么死板。这是二楼,走下楼梯到了一楼大厅,那坐在柜台边的穿着红色大衣的卷长发美女忽而笑起来:“哟哟这么快就被负责人领走了啊小同学~”
“带她出去走一遭而已。”对于这个丰满的女人,空泽语气倒还是保持着一些尊敬。
“空泽殿悠着些哦,这么可爱的小同学柔弱地很呐。”
“想必她会经常来光临医务室。”空泽相当肯定地点头。
红色大衣的女人再对凌桑挥手:“不要再滚楼梯了哟,欢迎下次光临~”
——于是下次应该以各式各样的原因来光临么。她连忙对女人道谢:“我会常来看看的——噗!”
空泽一掌甩在她的后脑上打消了她的尾音。“真是个白痴。”
“好痛啦……”她捂后脑闭上眼。滚楼梯都没觉得怎么样为什么被巴后脑眼泪都要痛出来了啊。
红衣女人笑出声。“那么祝两位好运哟。”
第033章 所谓勇者之勇
空泽用右手食指在空中划动。他的手指划过的每个痕迹都汇成蓝色的丝线在空中凝固,一口气顺畅的画完一个直径一米五的标准角度五星图。当他将食指戳在五星阵正中央时图阵焕发出绚烂荧光,随即图阵边缘自动泛起扭动的图腾将整个图阵布满,逐渐连缀成同心圆——“转。”空泽轻念一声,整个图阵散开,蓝色的荧光将两人包裹。
凌桑闭上眼,待光芒消失之后发觉周围是更加深的黑夜,举目望去是无尽的山林——呜,到了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带你来做一次简单的实践。”空泽蓝色的眼在黑暗里竟然发出微弱的荧光,只是随意地瞥了她一眼,再继续说道,“想要培养感情的话就趁现在。”
“这一点也不像培养感情的地方吧……”她弱弱表示。
“由你说了算的么。”
黑暗的树林里逐渐亮出上百双红色的眼睛。起初只是暗红色像是荧光,逐渐地就鲜明到要渗出血来——低沉的嘶叫渗透在空气中弥漫。
凌桑揪住空泽的衣袖。
“怕了么。”空泽将眼眸垂下瞥她。“如果从内心感到恐惧——那么一开始就是失败。”
凌桑发出轻笑的鼻音,小声说道:“对于走投无路的人来说,恐惧才是力量的来源。”
空泽的瞳孔略微收缩。“呵,谁教给你这些话的。”
她缓缓垂下头,沮丧地耸肩:“……没有。”
如果有的话……她的想法一定会与空泽一样,在直面任何挑战前都无所畏惧——那边是勇者之勇。
但是这样真的好么,将所有顾忌都抛开,将自己的性命也抛开——没有退路可走,一个人的存在说消失就消失的话——
“至少我做不到。”她再开口说,“我想要好好活着,就必须有所畏惧。”
“那么定然是有什么牵挂的事。”
出人意料的,空泽竟然没有反驳,而是顺着她的意愿说出一句算是结束这个话题。
“空泽就没有什么顾忌么。”她仰头问,此时竟然一点也不慌张了——有空泽在,什么都会顺利的吧。
“顾忌么。”空泽勾起冰凉的笑意,冷笑:“没有。想要成为黑服,就必须做到将性命托付给公局,即使在职责中死亡,也是在意料之中的事。”
“……被洗脑了么。”半天,凌桑相当郁闷地吐出一个神奇的字眼。
空泽右手猛地击在凌桑后脑。
“痛啦!”凌桑再次闭上眼捂头。
几百双红色的血眼在黑暗中眨动。为什么那两个陌生入侵者还能如此从容地在那里对话……
一声咆哮破天而起,几百双还在扑棱的血眼猛然睁圆,随即整个山林震响起类似于猿猴的呼叫声,血眼靠近,从黑暗中闪现出雪白的皮毛——在夜色下泛起银灰色的光泽。
“catasigozerifai pangelomisa wuka。”空泽始终面向一个固定的方向,轻声念出像是咒文般的不明语言,急速行进向他们围攻的白色生物忽而全部停驻,睁着红色荧光的双眼扑眨。
凌桑原以为白色的生物应当是某种野兽,但这时候近看上去竟然更像是人形——就像是全身生长着白色毛皮的深山野人,脸部也被白毛覆盖——没错,更像是肢体粗壮不会攀爬的猴子。
面前的白色毛猴避让开,猩热的风从面前喷涌而来,黑暗的林中出现一双最为巨大的血眼,随即响起低沉沙哑的相同语言:“mokaslari mikos son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