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73)

酒店房间之内,窗帘半拉着,房中光线有几分昏暗,空调开地很低,樊江寒从雪白的被子里边伸出手想要接起自己的已经响了两次的手机。

柯燃冒出了头,看都没看,摸索着直接将手机挂断了。

樊江寒:“......”

手机不依不饶地继续响着,在桌子上震动地嗡嗡作响,在这寂静的空间显得十分刺耳。

柯燃有几分急躁,长臂一拦,将手机捞过来接通了:“喂?”

那边不知道说了几句什么,柯燃低下头皱眉看着樊江寒。

樊江寒用口型问道:“怎么了?”

柯燃捂住了听筒,带着笑意轻声道:“学校那边问你什么时候去上课?”

“啊?”樊江寒显然把这事给忘记了,他想拿过手机跟学校那边道个歉。

柯燃不给他,诚恳地对着那边解释道:“他今天下不了床”

学校那边似乎有些担心:“是出什么事了嘛?”

“没事,就是有点累,需要再休息几天”

“那他什么时候能下的了床?”

“这个我们得在商量商量”柯燃一边回一边笑着看樊江寒。

樊江寒:“......”难道五年没见,就只是长了脸皮嘛?

柯燃挂了电话之后,装模作样的问道:“江寒哥,你想去嘛?”

樊江寒扒拉了几把他的头发,无奈的笑道:“我能起的来嘛?”

柯燃:“......”他将手机的摄像头打开,对着樊江寒的脖颈让他照着看,皱眉道:“江寒哥,你今天出不去”好像在发愁一般。

借着光线,樊江寒看着脖颈上的那些印记,薅了几把柯燃的头发,笑骂道:“属狗的,嗯嗯?”

柯燃轻轻地撕了一声,又咬了一口。

房间的敲门应景地响了起来,樊江寒笑了,将被子往上拉了拉,轻轻地蹿了柯燃一脚:“快开门去”

柯燃埋在他的脖颈,含糊道:“让他敲吧,敲久了,没人应就走了”

樊江寒:“...柯总这几年真是学好了啊?”

房间外的敲门声固执地响着,还有一个声音隔着房门传了进来,是詹姆斯先生的另一个欧美助理,操着蹩脚的中文问道:“江寒,你在里边嘛?”随后用英文问道:“Are you insideMay I use your bathroom,江寒你在里边嘛?”

柯燃翻身躺在樊江寒旁边,浑身上下充满了怨气,他呼出几口气,现在特别想打人。

“江寒,Are you inside”

柯燃拳头捏地咯吧响。

樊江寒好笑地撞了撞他:“别打人啊”

柯燃胡乱地拎起床头上的衣服穿上,结果发现穿成了樊江寒的T恤和家居裤,家居裤太短了露出脚腕,T恤也小了一号,穿在身上绷的特别紧,整个人显地特别滑稽,樊江寒拍着被子笑地止不住。

“江寒,Are you inside”

柯燃:“........”柯总浑身充满戾气地去开门,就差提把刀了。

那个欧美助理一看开门的是柯燃,先是吃了一惊,然后感受到柯总浑身下上冰雹一般的气质,一时之间忘了说什么。

“有事嘛?”

助理将刚才的请求又重复了一遍,只是不觉声音小了很多。

柯总返身回房间,从钱夹里抽出50块钱的人民币递给他,然后说出了一个公共澡堂的地址,让他去那里洗。

欧美助理脑子里一团乱,想着柯总刚才的指示,先左转,再右转,然后直走,右转,越想越乱,等他想再问一遍的时候,房间门已经关上了,助理举起了手想要再敲敲,但一想到柯总刚才冰碴子一般的气场就忍不住打了寒战,他想了想还是算了。

助理走了两步,离开了樊江寒的房间门口,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什么,他返回到原地,直勾勾地盯着那扇门,睁大了眼睛。

柯总怎么会在江寒的房间里

“原来如此”助理操着蹩脚的英文喃喃道,然后像是发现什么重大秘密一般心满意足地走了,完全忘记了要洗澡。

柯燃回到房间里的时候,樊江寒已经将窗帘拉开了,室外的阳光照了进来,满室的光亮,他正夹着根烟,蹲在行李箱旁边整理衣服,看到柯燃穿着他那身衣服晃晃荡荡地走了进来,忍不住又笑了起来。

“挺合适的啊,柯总,就这么穿着吧”

柯总看了看自己身上穿地那身衣服,忍不住也笑了。

“快去洗澡吧,完了我们搬过去”

柯燃蹲在樊江寒面前,接过他唇间的烟抽了一口,想了想还是开口道:“江寒哥,要不我们再换个房子?”

樊江寒笑着看他:“柯总有钱了。”

柯燃按住了他收拾行李的手:“我是怕你不习惯。”

“当年不也住过,再稳定一段时间吧”何况那里有太多的东西是樊江寒一时半会儿割舍不下的,他虽然没有说但是柯燃明白,他紧了紧樊江寒的手,点了点头。

晚上的时候,柯燃拎着樊江寒的行李开着车一块回出租屋,樊江寒坐在副驾驶上,他静静地看着窗外这座没有变化太多的城市,一时之间脑海中涌上了很多片段,有当年在这里的,也有这五年在国外的。当时柯燃说要回出租屋的时候,他的心中是有一些不安的,这次从国外回来的时候,他曾经回到过那里,但是他站在门口徘徊了很久都没能进去,就像五年以后他站在柯燃面前一样,焦急迷茫,不知所措,因为他把钥匙丢了。

那年刚出国的时候,樊江寒不光带走了柯燃的照片,还带走了那房间的其中一把钥匙,他一直小心的珍藏着,就好像留着这把钥匙,就留着通往过去的一扇永远不会关闭的门。

有一年暑假他去意大利罗马玩,那里的夏日夜晚湿热而粘稠,他在西班牙广场上看完了那一天的日落黄昏后,转眼就碰上了一个喝醉酒的流氓,那人一双醉眼中充满了狎昵的意味,在樊江寒向他警告性地看过去一眼后,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暧昧地向他打了声口哨。樊江寒不想惹事,静静地离开了广场,那人尾随在后边一直跟着他,终于在回酒店的一个拐角处,樊江寒转过身一句话没说就冲了上去,他似乎不想活了一般,拳拳都是拼命的架势,最后那小流氓如同见鬼一般抱着头骂了几句之后就走了,樊江寒鼻青脸肿,嘴角也流了血,却觉地无比地愉快,在那一刻,他似乎变成了柯燃。

自从那天之后,钥匙就丢了,樊江寒折返了好几趟都没能找到,他又在罗马呆了几天,却依然一无所获。那个地方的教堂很多,不管是基督教的,还是天主教的,他碰上就进,纯粹只是因为那些地方很安静,似乎可以安放一颗焦躁而又无所归依的灵魂。

在最后一天离开的时候,樊江寒喝了酒,又回到了西班牙广场,那个时候夜已经深了,广场上没有几个人,只剩下了一个流浪歌手站在那里弹着吉他,唱着一首不知名的小调,不知道用的是那个国家的语言,也不知唱的是什么,可樊江寒听了就是想哭,他走上去用英语询问了几句,才知道那是一首西班牙小调,讲地是一个凄美的故事,他请流浪歌手教他唱歌,两个人唱了一晚上歌。

第二天早晨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睡在广场前的长椅上,那个流浪歌手已经不知所踪了,后来樊江寒知道了那首不知名的西班牙小调翻译过来就叫远方的爱人,而那个想哭的瞬间就是因为他想起了在远方的柯燃。

车到了出租屋的楼下,柯燃拉了拉樊江寒的手:“江寒哥,我们到了。”

樊江寒回过了神,应了一声:“嗯嗯”

柯燃提着樊江寒的行李箱,上了楼,两人站在房间门口的时候,一时之间都有无限的感慨,他们相对着笑了。

柯燃掏出钥匙放在了樊江寒的手心里:“江寒哥,你开门吧”

樊江寒看着手里的那把钥匙,与遗失的那一把别无二致,它似乎又回到了他的手里,他把钥匙插进了孔里,嘎达一声,打开了门,如同打开了那一扇穿越时光的门。

多年以前,他把钥匙丢在了陌生的异国;多年以后,有人将钥匙重新送回到了他手心里,他拿着它打开了通往过去的门。

61# 我爱你 大结局

他们又回到了出租屋生活,学校本来给樊江寒安排了教职工寝室,但是被他拒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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