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少年(55)

樊江寒极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柯燃拉着他坐下,给樊江寒要了一杯温水。

柯欣一看到樊江寒,小脸就红了,纸鹤也不折了。

樊江寒捏捏她的脸,笑道:“怎么了,不好意思?”

柯欣把小脸埋在了柯燃怀里,打了声招呼:“江寒哥哥”

樊江寒也不再逗她,几个人点了一些东北的特色菜,吃了一顿大餐,期间柯燃一直在桌子下紧紧攥着樊江寒的手逗弄他,樊江寒拍了他好几次都不撒手,两个人在桌子底下打打闹闹,你追我赶,就连去卫生间都一块,完全没注意维持在两个小朋友面前的形象。

柯燃买完单之后,邓林和赵曼将柯欣和他的小朋友送回去,他自己打算带樊江寒去冰雪大世界。

柯欣临走前一直看着樊江寒,似乎有什么想问。

樊江寒向她招了招手,小姑娘却一溜烟跑了。

一座又一座晶莹剔透的冰雕变换着炫丽的色彩,如梦如幻,四处都有孩子们的嬉笑声,俨然一个冰雪的王国。

走在冰砖铺就的路上能听见“嘎吱,嘎吱”的声音,有女孩每到一座绚烂的冰塔面前准要停下脚步,摆一个好看的姿势让自己的男朋友为她拍照,也有妆容艳丽,能说会道的的网红在直播,为了保持美好靓丽的形象,她们穿着单薄,在这零下二十多度的天气里,冻的嘴唇发白,一个劲的跺着脚,话都说不利索了。

樊江寒站在冰雪大世界里,鼻中呼吸着冷冽的空气,疼痛而又清爽,温度很低,呼出的气体瞬间就凝成了白雾,笼罩在脸庞。

远处一座冰雕后边闪些七彩的灯光射向天幕,像舞台上闪乱的聚光灯一样,四周各色各样的冰灯旁围着许多人,旁边有几道冰滑坡,小孩们争先恐后地从上往下滑,玩的不亦乐乎。

柯燃在一众小孩后边排着队买糖葫芦,有零星的雪花洒在他的肩头,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很暖,高大的少年在一众孩子中显地很突兀,樊江寒突然笑了,拿出手机找了个角度连拍了好几张。

又开始下雪了。

柯燃拿着一串糖葫芦递给樊江寒,硕大的山楂上裹着晶莹剔透的糖衣,泛着红玉般的光泽,看着就很诱人。

樊江寒轻轻尝了一口,立刻皱起了眉头:”好酸啊“

柯燃就着他的手将剩下的半颗山楂吃了,酸的吸了好几口冷气,两个人都不住笑了。

二人绕着冰雪大世界逛着,将那酸涩的糖葫芦分着吃完了。

肩头积下越来越多的白雪,隔着雪幕,绚烂的灯光都有点模糊,谁都没有提出要回去,出了冰雪大世界之后他们又去了圣索菲亚大教堂,路上人来人往,丝毫没有因为正在飘飞的雪花影响游览的心情,多的是执手散步的情侣。

这座建于20世纪初的大教堂在灯光和飞雪的映衬下,美的像童话中的城堡。

雪越下越大,从碎玉变成了鹅绒,温度也越来越低。

樊江寒将柯燃的帽子往下拉了拉遮住耳朵,刚想问他要不要回去?就被一个女孩从背后拍了一下:“不好意思,大哥哥,可以帮我们拍张照片嘛?”

女孩举着手机,指了指自己和旁边的一个男孩,看样子只有十五六岁。

“可以啊”

他们走到教堂前的一角,置身在暖色的灯光下,笼罩在从天而降的雪花中,整个画面浪漫而又唯美,不得不说女孩很会找角度。

樊江寒一连给他们照了几张。

“哇,谢谢你,照的真漂亮...”

“不用客气,你这个地方选的很独特”

“嘻嘻”

柯燃突然把手机递给了女孩:“帮我们也照一张吧”

“啊?”

“麻烦你了”

女孩接过手机,客气着:“没事,没事”

柯燃拉着樊江寒向相反方向走去,走到了一个灯柱旁,然后将他抵在上边,樊江寒向四周看了看:“别闹,这么多人呢”

远处的女孩大声喊着:“准备好了嘛?”

樊江寒:“...”

柯燃双手捧在他的耳根与脖颈处,微微俯身吻了上去,轻柔地像一片雪花融化在唇间,天地之间樊江寒只能看到近在咫尺的眉眼,两个人都睁着眼睛看着对方,呼吸着对方的空气,专注而又认真。

“哇,比我们那张还要好”女孩快步跑过来,搓着手蹦跳道。

分开之后,樊江寒极不自然咳了一声,柯燃接过手机一看,照片美的像一幅画一样,他递给樊江寒之后,诚心的感谢道:“谢谢”

“不客气不客气啦”

“大哥哥,你们是情侣嘛?”女孩坦率地问道。

柯燃点了点头:“嗯嗯”

“你们真勇敢”

柯燃笑了。

女孩看着他们,脸蛋被冻的红扑扑的,清亮的眼睛中带着几分单纯:“希望你们一直走下去”说完这番话,迅速拉着男孩走了。

樊江寒一怔,回过神来的时候,只扑捉到一抹红色的影子,这好像第一次有陌生人正大光明的祝福他们。

柯燃扣着他的手指在嘴唇边哈了口气:“江寒哥,我们回家吧”

”嗯嗯“

路上来来往往的情侣从雪中来又从雪中去,白雪覆盖在他们的肩头与眉眼,远远看着就像是一起走到了白首。

45# 出柜 让他滚,是这个家不要他了

樊江寒从来没有想过他会在这趟哈尔滨之行中,将所有的一切都揭开。

三天的哈尔滨之行很快就结束了,樊江寒是下午的飞机,上午两个人那儿都没去,就是这个不同寻常的上午,所有的一切都如同洪水开闸般,触不及防发生了。

敲门声不同于往日,急促而又持久,似乎预示着什么要发生。

两人对视一眼,樊江寒摸了摸柯燃短硬的头发:“去开门吧”

咚咚咚,敲门声紧迫地响着,大有不开门不罢休的意味。

“阿崽,把门打开”荣晴的声音带着难以掩盖的焦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温和。

樊江寒心里没来由的一慌,他倒是不难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而且他和柯燃现在也没做什么。

柯燃向四处看了看,想找个能躲人的地方:“江寒哥,你要不?”

“没事,就说来玩,碰巧遇上了,邓林不也在这儿嘛”

柯燃有点不情愿地向门口走去,打开门之后握住把手严严实实的挡在了门口:“妈你..”一句话还没说完,就吓着了,荣晴眼眶中泛着血丝,脸颊上还挂着泪痕,头发也有点散,眼中带着无奈和疼惜,就这么看着他。

“妈,你怎么了?”

荣晴越过柯燃的视线向里边看去:“江寒是不是在这里?”

柯燃沉默地垂下了眼捷,他的手狠狠抓着门框,像一座山一样挡在门口,就这么默不作声地对抗着。

荣晴看着他,眼泪又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她连忙侧转过身擦了擦眼泪,而后拍了拍他胳膊:“你们的事情,我们已经知道了,你爸在隔壁等你呢”

柯燃的两只手紧紧地攥着,嘴唇张了张,什么都没有说。

“你跟我过来,我们有话跟你说”

柯燃微微回过头看了一眼,终究轻轻地关上门,跟荣晴去了隔壁。

“江寒,妈不管你现在在哪里,必须立刻马上回来”萧澜的声音中压抑着难以掩饰的怒火。

“妈,对不起,我现在还不能回去”

樊江寒靠坐在洗手间的白瓷墙壁上,听着对面萧澜带着怒火的质问和咆哮,毫不隐瞒的全部承认了,他疲惫的搓几把额头,耳旁的声音就想隔着水面一样传过来,模模糊糊,听不真切。

终于东窗事发了,他这一年多小心翼翼的遮掩还是被捅开了,没有预想中的惊慌失措,所有的害怕和紧张都在这一年预演中被磨地所剩无几了,相反还有一丝丝放松,他,他们再也不用劳心劳力,费尽心思的掩饰了。

“樊江寒,我告诉你,无论是谁先开始的,无论是谁的错,妈都不可能同意的,你想都别想了”

“您随便吧”樊江寒垂下手臂,手机应声滑在了地面上,言辞苛责的批评不断地从手机下面冒出来,钻进了他的耳朵里,就像是恶毒的诅咒,这么些年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一发生什么事情,不是温和而又暖心的询问,不是征求意见,而是雷厉风行,不由分说的阻断和制止,每次面对他妈,他都觉得很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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