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燃拆开包装还有模有样的介绍起来了:“这是三种不用的颜色,赵曼姐只有一种”
樊江寒瞥见不远处有一塑料拖把柄,他伸出手探身想往旁边去拿,被柯燃发现之后扳过了头一只手就捆住了他两只手腕背到身后:“江寒哥,你要干嘛?”
“干什么?教训你,力气大了,越来越学会威胁了?”
“我没有”说着他探身从旁边的桌子上拿了一把不知道那里来钢尺,放在樊江寒,然后将手心伸到他面前。
樊江寒接过钢尺在柯燃手心狠狠敲了几下:“乱花钱买情趣用品,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少年笑的梨窝融融,从侧面照进来的阳光映在他的脸上,恍若整个世界。
“利用身高体力的优势威胁自己的...男朋友,还敢吗?”樊江寒狠狠心继续又打了几下,柯燃的手心已经开始发红了。
“敢”
柯燃从包装里拆下了一只口红,拔开盖儿转上了一点,正红色的口红似乎还泛着水光,看的樊江寒脊背一凉,上次打这个是因为演出的需要,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樊江寒骂道:“干嘛?不涂,滚蛋”
柯燃两条长腿儿揽住他的腰,把下巴抵在樊江寒的颈窝,沮丧道:“江寒哥,我想看你涂”
“不涂,你见过那个大男生涂这个玩意?”
柯燃在脖颈处使劲地拱着他:“江寒哥”
樊江寒实在无奈了,仰天长叹一声:“涂吧,就一点点啊”
柯燃一下子就高兴了,一只手轻轻扳住樊江寒的后脑勺。拿了一管大红口红照着樊江寒的唇形里里外外地描了个遍,不放过一点空隙。
樊江寒一脸黑线,微微向后仰了仰,用嗓子发音:“有你这么涂口红的吗?”
“别动”柯燃低下头仔细观察者樊江寒的唇形,将他嘴角蹭出来的多余的口红用大拇指轻轻的抹掉,然后才像是有所满意似的抬头笑了,他眼睛亮亮的看着樊江寒,师范着做了个上下抿唇的动作,分开时还“波”的一声,倒是学的像模像样的:“江寒哥你这样,能把口红抹开”
樊江寒气笑了,为了满足少年,简单的师范了一下。
柯燃双手捧着住他的脸“真好看”
“好看你个头,看完了吧,快抹掉”。
柯燃不为所动,越逼越近,印上了那泛着水光的唇,吉他搁在二人中间,动作之间被磨出了不成调的嘶哑声。
二斤半因为饥饿出来找食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毛绒软乎的地毯上,吉他被扔在了一边,周围散落着吉他手册和口红零星的包装,吓的二斤半一个箭步飕的跑进了卧室。
樊江寒和柯燃呈大字型并排躺在地毯上看着天空,两个人轮流抽着同一根烟,温暖的阳光照在皮肤上舒服而又慵懒,徐徐喷出的烟雾升到空中衬出清晰可见的光带,谁都不想动,顺其自然的从余韵当中剥离。
“柯燃”
“嗯嗯....”
樊江寒轻轻的笑了:“为什么想学吉他?”
“想弹给你听”
“Lost Stars”
“嗯嗯.....”
“Please don\'t see just a boy caught up in dreams,and fantasies”樊江寒轻轻的哼唱了起来,声音带着□□过后的低哑,但却不过分沉郁,比平时带了一股更加独特的魅力,他缓缓的在柯燃耳边响起来,只有柯燃一个人听到了,就如同是一封专门诉说给他情书一样。
“Please see me”唱完这句的时候,他突然转过来看着柯燃,眼中有一种说不明道不明的情绪,似乎哀伤似乎深情,但又有一种缥缈遥远的感觉,好像他下一秒就要离开他了,柯燃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但是那种眼神一瞬间就烙在了他的心中,让他莫名其妙的很难受,忍不住抓住了他的手,脱口喃喃道:“江寒哥”
樊江寒轻轻一笑,那眼神瞬间就不见了,似乎只是错觉一般,他用拇指磨了磨柯燃的手背继续唱道:“reaching out for someone I can‘t see”
“Take my hand let\'s see where we wake up tomorrow”
........
“Who are we”
在这一方寂静之中,樊江寒轻轻的唱着,柯燃静静的听着,光线跳动在樊江寒的脸上,唇上,脖颈上,乃至整个全身,柯燃握住它就如同整个世界都是自己的。
“Who is me if we\'re not careful turns into reality”(如果我们输给了现实)
“Don\'t you dare let all these memories,bring you sorrow”(你不怕我们最好的回忆会给你带来悲伤?)
唱完这两句,樊江寒突然就没声了,眼睛凝视着虚空仿佛在走神,只是抓着柯燃的力道更紧了:“换一首吧,这首不好听”
“好”柯燃摇了摇他手。
“想听什么?”
“儿时吧”柯燃枕着一条手臂看向他。
樊江寒举起二人相握的手来回的摇着,看向柯燃:“铁道旁赤脚追晚霞,玻璃珠铁盒英雄卡 玩皮筋迷藏石桥下,姥姥又纳鞋坐院坝”不同于刚刚,这次声音变的轻快又温柔。
.........
那天樊江寒给他唱了很多歌,有听过的,有没听过的。
“江寒哥”
“嗯嗯”
“你以后想做什么?”
“想做一名大学教授,干干净净地站在讲台上”
他们的对话眉头没尾,如同阳光下跳动的不规则尘粒。
39# 住院 好愣啊,怎么办?
季节流转,转眼之间便迈进了冬天,十二月份的天气在南方已经很冷了,若再绵绵不休的下点雨,那就是阴冷潮湿。
几乎每年一入了冬,樊江寒都会感冒一场,就好像体内积蓄了一整年的火要趁此刻发泄出去,不过今年十二月份都快过完了,樊江寒仍然精神抖擞的,这让他不仅有点庆幸。
临近期末的时候,各种考试答辩都很多,再加上樊江寒加入了实验室的项目,整个人每天都忙的晕头转向,有的时候连饭都顾不上吃,下午有课的时候能在实验室呆到很晚,没课的时候也能坐上一整天,两个人在同一间屋子里互不干涉的学习,不时打打闹闹,二斤半也经常会过来捣乱。
一间房子,一只猫,两个人,这是他们最幸福的生活。
柯燃怕樊江寒累坏了,每天晚上都强制性的带他出去走走,到了后来这倒也成了一种习惯,两个人穿上同款的黑色羽绒服,每次临出门的时候樊江寒都会给柯燃头上捂上一顶黑色线帽,把两边拉下来捂住耳朵,自己再另外找顶暗红色的带上,整装严实了才出门,有的时候二斤半会想出去,在他们穿衣服的时候磨着樊江寒的裤脚,这个时候樊江寒就会把他放进猫包里,自己背着或者给柯燃背着,不过大多数时候二斤半还是很怕冷的,他们一出门的时候,躲地连个影子都看不见。
他们会到旁边的公园走一走,或者到广场上转一转,柯燃会十指紧扣着攥住樊江寒的手装在自己兜里,会在严寒的冬日带樊江寒喝一碗热腾腾的混沌,或者买一个红薯两个人分着吃。
他们过的温暖而平淡,周围车水马龙,绚烂的灯光,嘈杂的人声,却侵不进食物散发的热气中,而樊江寒处在热气氤氲的中心,目视着这一切如同隔雾看花一般,这些和某个最重要的人共同在严寒时候做过的一些温暖的小事情,构成了他记忆中最温暖的冬天。
樊江寒有的时候禁不住想要是柯燃喜欢的是那个女孩子的话,他一定很会讨对方欢心,会带她去吃各种好吃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给对方买冰激凌,前些天他就给自己买了一个冰激凌,拿到樊江寒面前的时候,半天没反应过来,他其实不喜欢吃甜的,但最终还是决定和柯燃一块吃掉,两个身高腿长的帅哥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在严寒阴冷的冬天一人一口吃着冰激凌,引来周围一片目光,而主角们丝毫不觉的有所丢脸。
樊江寒还拍了一张相片,等到那天洗出来插进两人共同的相册去,他们已经照了很多了。
只是樊江寒终究还是低估了自己的身体,一个冬天没生病的他这次病的来势汹汹。
柯燃上完课之后想给樊江寒打个电话问问他吃什么?一块带回去,没想到却一直打不通,他心中没来由的有点慌张。左眼皮也开始不受控制的跳,匆匆地打了两份盖饭就回去了,结果一进家门就看到樊江寒整个人蜷缩在沙发上,手指紧紧捂着胃部,眼睛闭着陷入昏沉的恍惚之中,眉头皱在一起,连嘴唇都有点发白,头发乱了,不知道痛地滚过几个圈儿了,他煎熬在自己的痛苦之中甚至连开门的声音都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