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他过去过得是什么样的生活,想知道他在入三岐派之前的经历。”
“可以,闭眼。”(不过……如果鹤虱能抱住叶伶这个大腿……虽然出了个小意外,但是结局总是好的吧,这个故事还是能完整的进行下去的吧……哎呦……遭了心呦!)
☆、鹤虱往事
自鹤虱有记忆以来他就没有见过自己的父亲,身边陪着自己的就只有哑奴一个人,但是等自己在长大一些的时候,就连哑奴也离开了自己。刚开始的时候他还期盼着有一天父亲可以接自己回到身边,但是后来连这个期盼也没有了。
哑奴每年都会离开几日,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父亲的腹语传音,自己是个生来就带杀孽的人,自己在母亲的肚子里就吸光了母亲的修为、血肉精气后剖腹而出,父亲不愿见到自己所以就将自己扔到这个地方赎罪,等到自己洗清自身所有罪孽的那一天才可以回到父亲身边。
而他赎罪的方式就是不停的杀戮。小的时候哑奴会抓来各种山精野怪和低阶妖兽让自己猎杀,受了伤就在血池旁边打坐调息,饿了就吃肉田里长出来的灵植充饥,等到鹤虱长大一些能够拿得起朱魇的时候,哑奴就完成了任务回到了父亲的身边,而这个时候鹤虱屠杀的就不在是山精野怪而是人,那些身有修为的修士。
最开始的时候鹤虱对于杀人这件事是十分抗拒的,但是那些修士却不会因为鹤虱的不忍而对他手下留情,他们眼里的鹤虱不是一个孩子、不是人而是可怕的魔头怪物除之而后快。或许知道了鹤虱心里的犹豫他又见到了哑奴,带来了父亲的旨意,屠杀这些闯入这个地方的修士,他们的血注入血池增加里面的灵气,肉体当做肉田的肥料滋养那些灵植的生长,而修士的金丹则要剖出来放入金丹阵,这些都是维持这里和家里稳定、安全的至关重要的阵法,他的任务就是要保证这些阵法的正常运转,随着来的修士越来越多,鹤虱也越来越麻木,不分昼夜不分对象,只要是闯进来的人就难逃一死。
也许因为生来就背负着杀孽,身上被打上了罪恶的印记,每到生辰的时候那印记就会折磨着他,那是从骨髓、元神深处里散发的疼痛,全身的灵力暴走,血脉暴涨,身上的肌肉、皮肤如同要裂开一样,身上浮现着罪恶的红丝赤缕。那一天的他神志不清满心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都在渴望着鲜血的滋润,连带着他的佩剑朱魇也激动地颤动着。
鹤虱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来原本的颜色和样式,脸上和身上一样都被鲜血覆盖着,大家虽然不知道鹤虱的长相,但是朱魇一出如同死神降临,毫不留情的收割的修士的生命。一些自诩修为深厚的修士结队前来寻找鹤虱,若能杀了他那定是在仙门众派中扬名立万,结果却都是成为阵法的营养品,少有个别的幸存者非残即疯,只留下朱魇的可怕传说。
就这样鹤虱在这里过了二十年,近几年就连哑奴都不再来了,连听一听父亲的声音都是一种奢望。这一天这里又来了一队修士,其中还有一名女修,鹤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斩首机器一样毫不留情的结束了他们的生命,但是在刚准备把那女修扔进肉田里时却发现那女修小腹微微隆起,原是已经怀有身孕。这一幕深深地刺痛了鹤虱的内心,那个孩子……鹤虱将那女修单独寻了一处地方好好安葬,郑重的拜了三拜,他决定不要再过这样的生活。他曾想过按照父亲的旨意直到父亲肯见他,但是二十年!整整二十年自己不问善恶的一味屠杀,死在朱魇之下的修士何止千百,看看自己身上、脸上浓浓的血腥之气,这何尝又不是另一种罪孽。
所以鹤虱逃了,从没有走出去过的鹤虱不知道天大地大何处才是他的安身之所,在路上遇见他的修士看见他手里的朱魇不由分说直叫着魔头就要杀了他,鹤虱就这样边杀戮、边躲避,藏身到深山老林里才缓了一口气,这时却遇见了赤眼猪妖。
鹤虱身上的血腥气刺激着那妖兽,赤眼猪妖双眼通红的盯着鹤虱,鼻子里喘着粗气,前蹄不安的挠着地面,尖锐的獠牙不停的流着黏黏的唾液,鹤虱刚一动身赤眼猪妖就快速的攻了上来。鹤虱费了一番功夫才将赤眼猪妖斩杀,自己也被猪妖伤的不轻,刚准备打坐调息一番就感觉有两个修为不浅的修士往自己这边赶来。鹤虱拿起朱魇警惕的盯着眼前的两个人,自己身负重伤不宜久战,只能速战速决,鹤虱招式凌厉与二人缠斗,一个不察被其中一人也就是周荣打晕了过去。
等他醒来的时候身边为了一群人,鹤虱以为这些人是来寻仇的翻身就要攻击他们,他们制住鹤虱后阐述清事情原委后鹤虱才知道这里原来是自己母族的师门所在,而鹤虱此时心里的愧疚大过喜悦,自己的出生害死了自己的母亲,他有何颜面留在母族的师门呢。鹤虱并没有明确的说自己来的地方叫什么名字,只是简略的讲述了一下自己的身世之后就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三个头,算是对自己罪孽的赔罪。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让人心疼的孩子,虽然他没有明说自己来自哪里,但是朱魇的传说仙门众派又有谁不知道呢。既然他不想让这些人知道,那么周荣师兄弟几人久假装不知道。周荣他们并没有告诉鹤虱关于净湖双子的事情,这个孩子已经背负了太多,他们也总会找到救他的办法。在找回鹤虱之后周荣就经常下山去打探关于净湖的消息,希望可以将另一个孩子也接回家。
从此之后鹤虱就成了周荣的弟子,自此只穿一袭白衣不想再让自己的身上沾染一丝鲜血。可是朱魇始终是一个危险,经五长老的指点鹤虱前去雪山斩杀了凶兽悬厘,五师叔用悬厘的骨血重新打造了朱魇,平时的时候就像一根发簪一样带在鹤虱头上,只有和悬厘骨扇合二为一的时候才能恢复他本来的样子。
☆、有关魇城
血池?叶伶对于血池有一丝印象,那是魇城啊。难道鹤虱之前生活的地方是魇城?但是上一世的时候自己是去过魇城的,记忆里的魇城并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为什么我刚刚看见的魇城和上一世的魇城不一样呢”
“因为你根本就没看见魇城真正的样子,上一世你所见的都是你的幻觉。”
“什么意思?”
“你知道仙门众派每年都会派出修士驻守在魇城,而驻守的修士都要听承灵山的统一指挥。”
“是啊,我知道啊,因为那个地方实在是凶险异常,所以灵道子前辈提议仙门众派轮流派出一些修士驻守在那里,据说魇城会不定时的封闭几年,禁止修士们靠近,而魇城开放的时候,那里大大小小的摊位都会卖一些上品灵器、药品、法衣等等历练必需品,虽然大家都知道一入魇城能活着出来的人十不存一,但是魇城里的天材地宝也是千百年难遇的,随随便便一棵灵植都能拍卖到几千灵石之多。所以前来历练的修士络绎不绝。但是具体里面会有什么样的危险,魇城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没有人知道,最广为流传的传说也就只有关于朱魇的介绍。”
“那是因为过了魂门之后,你们就会陷入自己的幻觉之中,没有人能看见魇城真正的样子。修士的灵魂本就不易入轮回,他们死在鹤虱的剑下戾气、怨气深重更加难以超度,如果他们死后魂魄在世间游荡百年也许还会自己消散,但是他们死后魂魄就被困在魂门里,目的就是用他们的怨气、戾气去抵挡天罚。自古以来净湖双子可不止鹤虱一人,死在鹤虱手下的修士都不止千百之多,你可以想一下这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魂门里的怨灵累积起来的强大的凶煞之气连天道都拿他们没有办法,更何况是区区修士呢,所以经过魂门的修士都会陷入各种各样的幻觉之中,最终死在净湖双子的手中变成魂门里的一缕孤魂,成为血池、肉田的营养品。”
“所以……即使侥幸从魇城活着出来的人才非残即疯,那为什么我没事!”
“那是因为鹤虱救了你”
“鹤虱?”叶伶满眼复杂的看着还在调息中的鹤虱,究竟他为自己付出了多少?魇城那种地方即使是他从小生活的地方,想要救下自己又谈何容易,那要付出多大的代价。不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鹤虱总是这样,不论遇见什么危险都会护在自己身前,他从没想过自己的后果,而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