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宁缺忍着身上粘稠的感觉,用手抹了一把脸后,微微张开小口,重新感受肺部涌入大股新鲜空气的感觉。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不管是真是假,赶紧把这个副本结束掉。
“小平平,只要我把我的任务,还有他们的任务弄得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走了吧?”
夷平的语气还是非常正常的,“对啊!把任务完成之后,这个副本趋于稳定了,你们就可以走了。”
于是乎,村里人看着一坨身上沾满了苔藓一些乱七八糟物品的一个不明物体向村里走去,半路上经过一堆敲锣打鼓的舞狮队伍,只见那个狮头踉跄了一下,狮头和狮身直接骨折掉。
吴老爷子门口的那颗柿子表面已经附上了一些绿色的霉点,就跟宁缺身上挂着的那些从沼泽里捞出来的缠枝落叶差不多,散发着一股腐朽的味道。
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应该都在外面,宁缺去厨房里面看见灶里面还温着半锅的水,非常麻溜的抄起锅就走,“小平平,我去洗个澡先,要不你跟姐姐一起洗?”
潜台词就是,老娘要洗澡,你赶紧走!
“我,我,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你洗好了叫我!”
宁缺把水倒进桶里,又在灶上烧了一锅,试探性的问,“小平平,我脱衣服了,你确定不跟我一起吗?反正你一团数据也分不出来是男是女,我不介意的,赶紧来。这水超级舒服,就是这水现在有点发黑发绿。
我现在还在放电影,要不要过来一起边泡脚边看电影?”
那边死一样的寂静,宁缺还是有点不放心,“书桓,小平平跟我一起洗澡好不好?”
低沉的声音立马出来,“赶紧洗你的澡,别再叫他了,他现在跟我在一起好得很。”
宁缺心里还是惶惶然,但是也挑不到更好的时候了。
于是掏出iPad随便挑了一部之前看过的电影把声音拉到最大后,把空间里所有可以插卡的东西一个一个给试过来。
咔擦—
可以了。
☆、嫁衣
一阵黑白的雪花画面后,传来瞬间十分嘈杂的声音还伴随着粗重紧张的喘息声,“我不知道你现在所处的是哪个衍生本,但是你能够逃离日复一日的循环只有这个办法。”
镜头又剧烈的晃动了一下,视频里充斥着孩子尖锐的笑声还有其他人闷哼声和打斗声,镜头又掉了个个,宁缺看见屋顶破旧的蜘蛛网还有一个红眼睛只有半个头的小孩子,软乎乎的绿色脑子在打开的颅腔里晃荡着,长长的涎水从没有牙齿的嘴里淌下来,好像蜘蛛丝一样。
宁缺整颗心都提起来,扑腾扑腾的乱跳,差点开口喊出声来。
没一会儿,就在镜头的右下角里看见那个小孩头上插着一把刀躺在地上,“离开副本,这个梦境是你的,毁了也没关系,你就是个祸害,绝对不能再延续下去这个循环,回去后,赶紧找一个没人认识的地方,呆在那里。
具体该怎么样,我也不清楚,我最后还是被拉入副本,以及别被梦境里的任何东西杀死,不然你又得重新抹去记忆,重新开始。”
然后镜头上覆盖上了一张嘴,可以清楚的看见,已经腐烂的喉咙和一只只在肉里面来回穿梭的蛆,最后镜头破碎。
……
啊秋,水虽然还是温温的,但是宁缺直接手脚冰凉。
电影的背景音还在放着,宁缺将整个人埋进桶里面,一头中长发像水蛇一样在水里游动着,光滑的背脊上银色的鳞片越来越清晰地浮现出来。
只见水里浮出一个头,湿透的头发粘哒哒的脸在脸上,宁缺一双眸子已经完全变成鲜红色,就连眼角浮现了一片的银鳞,嘴唇变得苍白,整个人变得阴气森森。
宁缺指挥着红红又重新换了一桶水,把电影关掉,听着外面越来越清晰的唢呐声和阴风阵阵的鬼哭狼嚎声。
一位披着红盖头的女人像一团面团一样被兰姨搀扶起来,送上了东子叔的背上,吴老爷子则手里提着一只羽冠鲜艳的大公鸡跟在旁边,看着东子叔缓慢颤颤巍巍的从屋里走向门口。
一顶红色丝绒的轿子已经悬浮的停在门口了,旁边则站着一排的纸人,纸人身上穿着拿粗劣的笔随手涂鸦而成的衣服,但是唯有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可以看出并不是阳间的东西。
亚楠屏气敛声的呆在,这个村子每家每户都会在院子里种上的一棵树,也极大的方便她藏匿于其中,这时突然一只冰凉的手摁住他的肩膀另一捂住他的嘴。
一缕长发出现在她的视野里 ,还伴随着细微的“嘘!”。
她刚想反抗,发现自己身上缠满了随着她呼吸一动一动的红绳。
“安静点,跟我过来。”,话音刚落下,整个人就被拎走了。
亚楠:不对啊,她是怎么发现我的?我的隐匿术也不可能这么低级吧?
“我现在就交代你一件事,等新郎或新娘出来后,你立马把他带走,带的越远越好,千万不能让轿子上的人和她结亲。”,宁缺皱着眉拿出来一粒麦丽素塞进她的嘴里。
“原来就是你也是要阻碍成亲的人啊!”,亚楠微微有些诧异,“放心肯定成亲成不了。”
红红从她身上慢慢的松弛了下来,爬回来宁缺身上,亚楠起身甩了甩手脚,“那我还要带走吗?不对,我为什么要听你吩咐?”
宁缺像土匪一样向她伸出手,“你把你收集到资料给我看看。”
亚楠看着她眉头紧皱,一副事情非常紧急,你赶紧的样子,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内容,就是……”
宁缺看见红红弓起身子昂起头,对着远处发出嘶鸣声,一抬头就看见天空像泼了黑墨水,乌云一层层的集聚起,整个空气飘荡着腐臭的味道。
“得快点了。”
宁缺戴上面具,露出一双红眼睛,身上只是穿着一层单薄的外衣,袖子高高挽起,上面鳞片若隐若现,整个人像炮弹一样冲回了原来的位置。
亚楠看了看,再想了想,还是跟了上去,“我们在宗祠里的夹层里知道这里在一百五十年前发生了一场莫名其妙的饥荒,虽然雨水都很充沛,但是人们吃的还是越来越少,后来村人发现了有一个缸,于是他们将人投进去来换吃的。不过我们猜测这有可能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是直接杀掉吃了。
我们想直接用人代替那个出嫁的新娘,但时候结亲路上可以直接跑掉,相当于就没有结婚,我们的任务就可以完成了。”
跑到东子家门口时,兰姨看见跟在宁缺身后的亚楠,手抖成帕金森,怒发冲冠,堵在门口,压低着嗓音怒吼,“她怎么在你身后?”
宁缺看了她一眼,“怎么允许你坑蒙拐骗,还不允许我把人找回来吗?”说完直接借着力直接踩在了围墙顶上,向亚楠挥挥手,示意她上来。
作为结亲的一方,兰姨这边还围着不少的村民,一边指指点点,一边窃窃私语。
“哪个房间?”,宁缺在空气中闻到腐臭的血腥味,像是发酵了好几百年的一滩污血,“你有闻到味道吗?”
亚楠指了指一楼南方的一间房间,“闻到了,好像沼泽里味道。”
宁缺摇摇头,戒备的打开了房门。
一个女孩子乖乖的坐在床边,晃动着腿,手里抱着一个头,阮倪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大大小小的尸斑巧妙地分布在她的眼睛和嘴角处,右下颚角还有一个牙齿印。
房间里粘附着苔藓和泥土,原本蓝白相间的绣花的床单上也满是淤泥,整个房间里都充斥着一股腐朽令人呕吐的味道。
“啊!——”,”兰姨立马拨开宁缺直接冲进去了这个宛如沼泽怪物胃部的房间,“我家乖囡囡啊!悠悠啊,你是怎么了?别吓阿娘。”
她不停得用自己的手和袖子抹去孩子脸上的泥土和嘴角的血迹,整个人抖成糠秕,声音都是颤抖的,“你昨晚不是还要吃阿娘弄得烙肉饼,阿娘现在立马给你弄。”
女孩子的嘴越扯越大,最后嘴角撕裂开来,对着她的阿娘就想要啃下去。兰姨看着那不似常人的嘴,不知是悲伤过度还是怒火攻心,眼睛不停的往上翻。
宁缺想了想,立马上前,抄起一个平底锅就塞进她嘴里。
女孩鼓着她死鱼一样的眼睛,嘴里喊着那个平底锅,头被宁缺硬生生的摁住,手脚则被红红给捆缚住,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