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整个屋子都打扫干净后,贺失怯拉开了客厅的窗帘,打开窗户透着气。
客厅的窗帘常年掩着,烟味透不出去,贺失怯总觉得整个屋子都被染上了驱不散的烟味。
收拾完后贺失怯抱着装满的啤酒箱子,准备出去时,就看见贺雅的卧室门打开了。
贺失怯望向那个打开的门。
贺雅叼着烟走了出来,头发凌乱脸颊消瘦,眼下还有遮不掉的青黑。
她看都没看贺失怯一眼,只是走到客厅开了一瓶啤酒后,又准备回自己的卧室。
明明是一对母子,却像是陌生人一样。
看着房门再次关上,贺失怯才抱着啤酒箱下了楼。
检察院门口的小卖部,贺失怯贴了两块钱在这里买了一把挂面。
回到家,他拿着挂面走进厨房,洗了洗锅烧上热水。
从碗柜里拿出一个碗,碗里糊了一层很厚的灰,他洗干净后开始往碗里加调料。
没一会儿面煮好了,贺失怯把面倒进碗里,一碗简单的素面就做好了。
他端着面敲响贺雅的卧室门。
贺雅打开门,扫了一眼端着面碗的贺失怯问道:“什么事?”
“给。”贺失怯也没多说,直接把碗递给贺雅。
贺雅看着热气腾腾卖相极佳的面,伸手,打翻了这碗面。
哐当。
“嘶。”贺失怯捂着自己的手,上面淋满了滚烫的汤汁。
几乎一瞬间他的皮肤就被烫红了。
“你干什么?”贺失怯声音带着微颤,是被烫的,也是被伤的。
“滚吧,不想看见你。”贺雅双手环抱于胸前,冷冷地看着面前眼眶泛红的人。
贺失怯死死捏住自己的手腕,用疼痛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看了贺雅一眼,转头出门。
看见贺失怯走了,贺雅像是浑身脱力一般,摔倒在地上。
“呕,呕。”她又开始吐了起来。
这次比上次凶很多,几乎是排山倒海般的架势。
她没怎么吃东西,只吐出来一点夹杂着红色的啤酒。
啪嗒,一滴眼泪砸在了呕吐物里,接着是无数滴。
贺雅一边哭一边吐着,原本美丽的脸变得扭曲而脆弱,仿佛下一秒就要消散般......
回到荆季家,贺失怯快步走到浴室,把手放到水龙头底下冲着。
荆季已经回房间了。
也幸好荆季回房间了,不然让荆季看到他这副狼狈的样子,他可不知道怎么解释。
被冷水冲着,贺失怯感觉自己的手不是那么痛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努力勾起,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至少这次他没有哭出来。
冲了十分钟后,贺失怯接了盆水,把自己的手泡了进去。
正泡着,荆季的卧室门开了。
贺失怯整个人一抖,立刻把手从水里拿了出来,正想把水倒掉,荆季就走进厕所了。
“你在干嘛?”荆季站在厕所门口,看着眼圈泛红脸色慌乱,手背在身后的贺失怯问道。
“没,没什么。”贺失怯忍不住朝后退了一步。
荆季皱着眉,视线在装满水的盆子和贺失怯身上来回扫视。
“拿的有东西?拿出来我看看。”荆季命令道。
“没,没有。”看着荆季一直盯着他,贺失怯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手伸了出去,不过他只把手心朝着荆季,掩盖了手背上的一大片烫红。
看到贺失怯的确没拿什么东西,荆季狐疑地看着他,“你在干什么?玩水?”
要不是贺失怯望着他一副慌乱的模样,他都不会去管贺失怯在干嘛。
贺失怯急中生智地说道:“我在那边打扫卫生,太脏了在洗手呢。”他装乖般说道。
听到贺失怯这么说,荆季点点头,没再管贺失怯在做什么。
他端着自己的水杯倒在水池里后,又重新接了杯水。
他一边喝着水一边说道:“弄点吃的,三明治吧,中间给我加个蛋。”他像平时一样提出要求。
“好,你先去躺着吧,我一会儿给你拿过去。”贺失怯点头应道。
“好。”荆季回了自己卧室。
见荆季走后贺失怯松了一口气,他再次把手放进水里,放了一分钟左右才把水倒了准备做三明治。
走到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吐司,生菜,鸡蛋,培根。
分别把培根和鸡蛋煎好后,贺失怯正准备把他们铲进盘子里。
“你手怎么了?”荆季的声音突然响起。
贺失怯的手猛地一抖,鸡蛋吧唧一声掉在了盘子外。
他一边把手背向身后,一边故作镇定地说道:“没,我手没事啊。”
看着贺失怯还想藏,荆季皱着眉一把抓住了贺失怯的手腕,强迫他把手拿出来。
“都tm肿了还没事呢?你的手本来是猪蹄?”看着贺失怯红肿的手背,荆季说道。
贺失怯:“......”
荆季直接把贺失怯拉到客厅,坐在沙发上。
他一边翻找着药膏,一边问道:“说,怎么弄的。”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语气也正常,但看着那些被翻的杂乱的东西,贺失怯知道荆季在生气。
他小声说道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道什么歉?”荆季都要被气笑了,受伤了瞒着他就算了,还道歉算怎么回事?“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终于在荆季把所有的药都拿出来后,才找到治烫伤的膏药,他拿着棉签开始为贺失怯涂药。
“我在那边煮面的时候不小心被烫到的。”感受到手背上传来的冰冰凉凉的触感,贺失怯头深深地低着,声音也越发的小了。
“不小心?”荆季看向贺失怯:“真的是不小心?”他捏着贺失怯的后颈,强行让贺失怯抬头。
贺失怯拗不过荆季,只好同荆季对视,“真的......”看着荆季眼中的警告,他突然说不出是不小心的了。
荆季为什么要关心他?为什么?就这样让这件事过去不好吗?不管他不好吗?
渐渐的贺失怯红了眼眶,眼泪一滴一滴从他的眼眶流出,“不,不是,呜呜呜,我给她煮面,我看她脸色那么差,呜,瘦了那么多,”贺失怯抽噎着说道:“她故意让那个面烫我,呜,她故意的。”
听着贺失怯边哭边讲,荆季眉头皱的更紧了,但他捏着贺失怯后颈的手却变成了抚摸。
他一下一下抚着贺失怯的后颈,安慰道:“好了,好了别哭了。”
有人安慰贺失怯哭的更凶了,他断断续续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呜呜呜,为什么,呜她还叫我滚,她还说我是小杂种。”
“没事没事,你不是,”荆季没有什么办法,只好把贺失怯拥入怀中,“你不是,你从来都不是。”
“她对你不好,你就别在去管她了,你只在乎自己就好,谁让你不高兴你就叫谁滚。”荆季抱着贺失怯,垂着眸说着。
在他荆季这里从来都是,谁惹他他就叫谁滚的,“没有人比自己重要,懂吗?”荆季说道。
听这荆季冷冷的话语,贺失怯抖了一下,却把荆季抱得更紧了。
“嗯。”贺失怯应道。
“别哭了,乖。”听到贺失怯的回答,荆季说道。
“唔。”贺失怯把自己的脸埋在荆季颈间,掩盖住脸上的红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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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唔,他们俩到底为什么这么自然啊!?还没在一起就开始谈恋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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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大家帮我想想文名吧,呜呜呜我简直文名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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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根正苗红好少年
接下来两天他们四个人全是坐车上下学,根本不给那些混混机会。
星期五下午最后一科考完,收完卷子后,老方走上讲台说道:“明天不上课,给你们放一天假。”
“好!”全班同学激动地吼到。
老方又说了几句让他们注意安全的话,就说道:“好那就这样,回去好好休息大家幸苦了。”说完他走出了教室。
待老方走后,荆季,贺失怯,张天,寇白几人对视一眼,全都朝李叁走去。
半晌后,李叁被拖到了覆满爬山虎的矮楼中。
这个矮楼老旧破败,青阳十六中打算这次放寒假就把楼给翻修,所以这栋楼平时是封闭状态,根本不会有人来。
荆季一脚踹开锁着的铁门,铁锈落下,他有点不高兴的擦了擦自己鞋子上沾着的铁锈,这才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