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混蛋!”杜衡气得浑身发抖,一个劲的让他滚!
顾云容被突如其来的耳光打的有些发懵,捂着脸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杜衡。他眼睛瞪的滚圆,似要把杜衡给撕了一般。
杜衡也是怒极了的对上他瞪的发红的双眼,二人剑拔弩张,都在爆发的边缘。
顾云容手掌紧握成拳,看着杜衡那一张弱不禁风,带着泪痕的小脸,狠狠的倒息了几口冷气,平复了情绪,最后狠咽了口气说道
“我要休妻!”
听到他这么说,杜衡反倒在转身进了屋内,他不一会儿就翻出了纸墨拍在顾云容的面前说道
“休!你现在就休!老子早就不想干了!”
“休就休!”顾云容提起笔就要写休书。
“我看谁敢?!”他俩闹得动静太大,下人们担心出了事,就赶忙去把老太太请了过来。二人见到老太太之后,此刻都敛了戾气,闷不吭声的别过脸不看对方。
顾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的走了进来,看着屋内一片狼藉,二人战火才将将熄灭,气得是直跺脚,扬起拐杖对着顾云容就是一顿招呼。之后竟然把他俩一块儿给关到了顾家祠堂,跪地思过,知错了才能放出来。
杜衡那个不满啊,这早饭都还没来得及吃呢,就被丢到祠堂思过了。明明他顾云容才是罪魁祸首,凭什么还要连累他杜衡一块受罪。
祠堂里供奉的是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除了一些香火之外就剩两个蒲团,杜衡眼疾手快的占了一个,剩下一个被顾云容坐去了,两人各占一个角落隔得老远的互瞪。
起初这俩人还在斗嘴,杜衡怪顾云容嘴硬不认错,顾云容则说杜衡打人没教养,但由于两人早饭都没吃,很快的就饿的吵不起来了。
好在小翠当时手快,在杜衡被带去祠堂的时候,知道他还没吃早饭,就趁机给他偷摸塞了两块饼。这会儿杜衡猫在小角落掏出了早前偷藏起来的烧饼,大口啃了起来。
烧饼放久了,早就没了香味,但是配着杜衡那小猫偷腥一般吃得津津有味的表情,就给顾云容馋的眼睛都直了。
他既不敢冒犯祖宗去拿供品,又抹不下面子去低声下气的求杜衡赏他一口,但头几秒还能忍着,越看越馋,最后十分没好气的冲着杜衡说道
“喂,给爷来一块。”
杜衡瞥了他一眼,权当没看见,继续低头啃烧饼。他才不要给这傻驴呢,看他馋的口水都快留下来的样子最解气不过了,给他一块?这莫不是顾少爷还没睡醒,做梦呢吧!
“喂,叫你呢”见到杜衡不搭理他,顾云容又叫了一声。
“······”杜衡依旧一副听不到的样子。
“······”顾云容是知道了,这小心眼的南蛮子在报复他,装作听不见呢,好啊,既然他不仁也莫要怪自己不易了。好言相叫你不听,那就不要怪他上手了。
顾云容起身逼近杜衡,上手就要抢他的另一块烧饼。
“你······你干嘛!”杜衡感觉到了身上莫名其妙投下来阴影,抬头就见到顾云容正朝他逼近,他连忙把饼揣进了怀里,同顾云容扭打起来。
顾云容伸手往他怀里掏烧饼,杜衡则用脚钳住了他的胳膊,两人像熊孩子一般,扭成一团,还失手撞翻供桌上的些许供品。
这次的动静再一次惹来了顾老太太,老太太见他们毫无认错的态度,还像孩子一样的滚成一团抢烧饼,更生气了。
让人把烧饼拿走不算,还把供桌上的供品也一并收走了,直接把他们关到第二天。
第9章 高烧
顾云容虽说从过军,但也受过伤,身子骨大不如前,这吃不好又睡不好很快就病了。
他蔫呼呼的冲着门外的看守说自己不舒服,谁知因为老太太下了命令,谁都没敢搭理他们。就连他说生病了,老太太都觉得他是装的,想要借机出来,所以压根没管他。除了吃的,苍蝇都飞不进去,当然他们也出不来。
杜衡见他一副霜打了茄子的样子,倒是乐的看个新鲜,期间还不忘讥讽道
“顾少爷可真是身娇体弱好推倒啊。”
难得顾云容居然没有骂回去,反倒朝他扔了个白眼,随口扒拉了两口饭之后又躺回了自个儿角落的蒲团去。杜衡一边吃饭还一边听到顾云容哧溜鼻涕的声音,给他恶心的也没了胃口。
到了晚上的时候,更深露重,顾云容果不其然的发起了高烧。
当杜衡觉得不对劲的时候,顾云容都烧的说胡话了,他这才恍觉大事不好赶紧叫人。谁想那些看守不知道睡着了还是成心的,手都拍疼,也不见来个人搭理他们。
担心顾云容万一给病死了,自己还得背上个谋杀亲夫的罪名,杜衡只好暂时放弃叫人,优先过去守着他。
顾云容烧得很厉害,哆哆嗦嗦的一个劲的叫冷,跟只小狗似的往杜衡身上凑。杜衡无奈的搂着他,给他搓手哈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杜衡环顾了眼周遭,也没个被子窗帘什么的用来取暖,他咬了咬牙,干脆把自己的长衫解下来披到了这傻驴的身上。
为了让顾云容舒服些,他把两个蒲团并到了一起,自己坐着一个,再把顾云容的头搁在他的腿上,过程还不忘毒舌
“也就我大人不计小人过了,你看你对我都那么过分了,我还要救你小命。赶明儿你好了,没准还得欺负我。哼!真是东郭先生与狼,农夫与蛇!”说着还报复性捏了捏顾云容笔挺的鼻子。
“······”躺他腿上的顾云容有气没力的把他的手挥开,含含糊糊不清不楚的嘟囔了几个字。
“你说什么?”杜衡没听清,低下头去,把耳朵靠近他的嘴唇,稍长的发丝时不时的扫过顾云容的嘴唇,有些痒,可这个痒却也牵连进了心里,带起了丝丝的悸动。
一股若有似无的檀香随着他的靠近,萦绕鼻周,是一种让人莫名安心的味道。顾云容似被迷惑了一般想要凑近那股味道,便微微的仰起了头……
当那股热源靠近脸颊的那一瞬,杜衡僵住了……
方才发了什么?他飞快的捂住了被顾云容亲到的脸颊,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不省人事的顾云容。
“你……”
“你……”
杜衡张了张嘴,“你”了半天以后却再也吐不出下了一个字,最后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他拍了拍躁动得有些异常的小心脏,摇了摇头心想:一个失误罢了,自己跟个病人计较个什么?他顾云容清醒的时候都跟个大傻子似的,他还能指望着病了能变聪明?
“……”顾云容没在说话,反倒是已经睡沉了过去。
到了半夜顾云容又烧起来了,杜衡当时在睡觉,梦见怀里抱着个暖乎乎的大火炉,可这火炉不知怎么的,居然越来越烫了,惊醒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躺他腿上的顾云容又烧起来了。
杜衡摸着顾云容的额头,烫人得不行,他真的担心再这么烧下去,明儿没准真给烧傻了,可这左右也没个能降温的东西,最后他居然把算盘打到了祠堂供桌上给老祖宗们摆的酒水上了。
今儿老太太因为他们抢烧饼的事情,把供桌上的供品都给撤了出去,可是茶酒倒还留在那里。酒精倒是能降温,就是······杜衡咽了咽口水,扫了眼那些供奉顾家列祖列宗的牌位,有些心虚。双手合十在胸前默念“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他壮着胆子爬起来,到供桌那里拿了一壶酒,拿的时候还一个劲儿不停的解释
“我可不是为了自己啊,那个躺在那里跟只瘟鸡一样的,是你们不知道哪几辈的小孙子,我是为了救他啊,到时候千万不要来找我啊,有事找他就行了,他叫顾云容啊,千万千万不要找我啊。”
杜衡哆哆嗦嗦的把酒水往帕子上倒,嘴里还在念着不要来找我,去找顾云容。
顾云容也是烧糊涂了,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影子,在帮他擦身子,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什么,可任凭他怎么努力,那个影子怎么就看不清楚呢?
手掌柔软,指尖微凉,酒香和着檀香,竟让他有些迷醉,他吃力的伸手,对着虚无的空气胡乱的伸抓,几次扑空之后,他终于准确的扣住了那只手,把他按置在了胸口,紧紧的抓着,再也没有放开。
“嘶~”杜衡被抓疼了,倒吸一口冷气,这傻驴力气可真大,他还在用帕子帮他降温呢,莫名其妙的就拽住了他的手,还那么用力的钳着,挣都挣不开,也就一身蛮力值得夸一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