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冲收到这封信思索半天,如今不受皇帝待见的慕容垂上战场了,他这个不受待见的弟弟也可以借机上战场啊。
于是慕容冲主动来到皇宫求见慕容伟,慕容伟听说慕容冲求见便召进来。
此时慕容伟正在搂着美女饮酒,慕容冲跪地请安。
慕容伟看着他说:“这不是安乐王吗?朕给你的王府还满意吧?比先帝给你建的望月宫好吧!哈哈哈!”
慕容冲忙说:“臣弟住在王府里很满意,多谢陛下厚爱!”
慕容伟喝口酒,恨恨地说:“先帝在时,你的望月宫建得比朕的东宫都好,你肯定以为你才是太子吧!你慕容冲有什么本事?不就是长了一张小白脸吗?你天生就是给人做男宠的坯子!”
慕容冲不语,等他骂了半天这才说道:“臣弟无德无能,不敢与陛下相比!今日国家有难,臣弟愿意上战场杀敌!请陛下给臣弟五万兵马,臣与吴王一起杀敌!”
慕容伟难以置信地看着他说:“你?你会领兵?”
慕容冲道:“臣弟也熟读兵书多年,虽然年幼可是愿意为国捐躯,请陛下成全!”
慕容伟大笑说:“既然你自己找死,别怪为兄没有拦你,那就给你五万兵马去支援吴王,希望你和吴王不要死在战场才好!”
慕容冲一笑说:“谢陛下隆恩!”
慕容冲终于自由了,虽然上战场十分危险,但是他知道这是自己唯一可以离开王府的机会。如果自己不主动请缨,慕容伟会将自己关在王府一辈子的!他如果立了战功,就可以树立一定的威望,那时也可以随便讨一个官职,起码能恢复自由。
慕容冲拿着圣旨,取了兵符,然后点了五万名士兵出征了。谢玄作为先锋已经抵达邺城郊外。慕容垂在这里集结大军,准备迎战谢玄。此时慕容冲一马当先,领兵直达谢玄阵前。
谢玄听闻对方叫阵,心中一惊,对朱序说道:“不知何人领兵?至今都没听说燕国委任将帅的事,难道是慕容伟御驾亲征?”
朱序笑说:“那个草包皇帝怎么可能亲征?以属下之间,敢于叫阵者只有慕容垂!”
谢玄颔首说:“没错,慕容恪死了,只有慕容垂和他儿子慕容令能撑起燕国天下,可慕容伟并不信任他们父子啊!”
朱序道:“出去看看再说!”
谢玄忙穿了盔甲,威风凛凛地出来应战。他刚来到阵前,只见一个肤白貌美的少年手提一柄银枪,身穿红色披风,脚蹬虎皮战靴,一身金色铠甲,威严而又娇弱。
“冲儿!”谢玄禁不住喊道。
那些晋朝士兵见了慕容冲个个心花怒放,私下里摩拳擦掌,甚至有人咧着嘴笑说:“好俊的哥儿,咱们把他捉了去好好玩玩!”
谢玄一听,看着窃窃私语地士兵喝道:“闭嘴,不得胡言乱语!”
谢玄勒马上前说:“毛头小子也敢领兵出战,待我会会你!”说着他提了剑杀来,慕容冲心领神会,也提了银枪来战。
两人在马上砰砰打斗起来,然后彼此抓着对方的兵器,谢玄担心地说:“小心我的剑划破你的手!”
慕容冲一笑说:“没事的,我抓住你手腕就是!”说着他伸手握住谢玄手腕,谢玄则抓住他的□□。
两人假装扭打在一起,谢玄问道:“你怎会领兵出战?”
慕容冲道:“一言难尽,现在大军在这里,不宜多说!今晚咱俩在附近的皇庄禅院见面,我有话跟你说!”
谢玄嗯一声道:“冲儿,我好想你啊!”
慕容冲脸一红说:“我也想你啊!”
谢玄与他相视而笑,彼此凝望着对方。
非常圆滑的朱序看出门道来了,他伸着脖子微微点了点头,心中已经如同明镜一般。
两人的战马几乎停住,慕容冲说:“晚上要和你彻夜长谈,带着酒过来!”
谢玄低声道:“那里能弹琴吗?我要和你共操一曲!”
慕容冲说:“能,那皇庄是父皇赐给我的,有上千亩田地呢!庄子上一些农夫在耕种,田地里有一个禅院是给我祈福的!可我从没有去过那里,只是听母后说过这些事!”
“好一个小王子,还有自己的庄园田地,你父皇真是疼你啊!”谢玄羡慕地说。
“可惜他已经不在了,再也没有人庇护我了!”说这话时慕容冲显得很伤心。
谢玄安慰他道:“别难过,我会保护你的!”
两人就这样你一句我一句如胶似漆地叙旧时,双方的士兵都纳闷了,这是打仗呢还是谈判呢?
朱序一看在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万一桓温安插在士兵中的奸细回去禀报,那谢玄岂不是又要挨骂?
朱序忙高喊一声:“谢将军,属下是否射他一箭,好助你一臂之力?”
谢玄和慕容冲这才回过神来,慕容冲笑道:“好聪明的部下,咱们赶快打一会退兵吧!”
谢玄心领神会,如果朱序真想放冷箭哪有喊出来的,他分明在点醒自己注意影响。
谢玄大叫道:“慕容冲,拿命来!”说着用剑朝一边刺去,慕容冲也假装刺了他几下,两人挥舞着杀得尘土飞扬。
斗了二三十回合,谢玄假装战败,然后勒马退去。
朱序忙迎上前说:“是否收兵?”
谢玄道:“慕容冲果然厉害,我不敌他,暂且退兵十里、安营下寨!”
朱序忙命退兵,谢玄看了慕容冲一眼微笑而去。慕容冲自然不去追赶,在马上痴痴望着他,然后勒马回营。
当天晚上,谢玄来到皇庄的禅院,这里已经被清理干净,四下方圆十里没有一人。
慕容冲住进了自己庄园的禅院里,他沐浴更衣后点燃蜡烛,将拿来的小菜摆上。
谢玄跃马进来,然后将院门紧紧关闭。他拴好马,然后推门进入堂屋。只见慕容冲站在那里背着一只手,微笑着看着他。
谢玄激动不已,踏步迎上前去,细细地看着他的脸。
慕容冲凝望他一会,然后低下头咬着唇说:“想和你喝一杯!”
谢玄深吸一口气,闻着慕容冲身上的花香感觉十分清新。他张了张嘴,手动了一下想摸他的脸,可谢玄还是忍住了,只是轻轻回应说:“我也想和你喝酒!”
慕容冲坐在胡椅上,谢玄与他对面而坐。桌子上摆满了美酒佳肴,慕容冲宽大的红袍垂地。他洁白的手腕上那串南红手链十分漂亮,显得他更加潇洒帅气。
两人一边说笑,一边饮酒弹琴。
谢玄看着慕容冲说道:“这段时间过得不好吧?”
慕容冲看着他一脸惆怅,许久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谢玄有些心疼地说:“听说慕容伟登基之后就把你赶出宫了,看来他容不下你!”
慕容冲长叹一声说:“我长于深宫之中,从来不知道世事艰险,现在总算知道了!”
谢玄道:“你暂且忍耐,以后会有出头之日的!”
慕容冲望着夜色,淡然地说:“我没有任何野心,也不想当皇帝,希望我哥哥不要再难为我。来吧,今朝有酒今朝醉!”
谢玄陪他干了一杯,两人一直喝到子夜时分。
慕容冲已经醉了,他趴在桌子上,脸上滑下一行泪水。他今天很高兴,那也是假装而已,一个王子连自己的母亲和姐姐都见不到,这日子还不如一个普通人。
他才十四岁,现在要独自承担这一切了。
谢玄一阵怜爱,抱起他放到床上。
谢玄就那样凝视着他,慕容冲趴在床上,手指修长、玉面含笑,睡得非常安宁。
谢玄搬了一把椅子,以前看他的时候总是不好意思,现在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看他了。今晚慕容冲又喜又悲,喝了很多酒,谢玄没有阻拦他,让他把压抑在心中的苦闷都发泄出来。
谢玄抱着胳膊,静静地看着他,这样一夜无眠,直到天亮。公鸡打鸣的时候,谢玄拿来一支笔,然后铺上一张白纸细细看着他,开始慢慢画起来。用了一个时辰,天色已经大亮,谢玄的画已经画好了。这是慕容冲夜睡图,一个红袍玉臂男子侧躺着,黑发如柳、白面皎洁,红色的唇显得那样稚气英俊而又忧郁可怜。
谢玄看着这副画很满意,他轻轻卷了起来放入袖中,然后收拾起笔墨。又过了一会慕容冲醒了,发现谢玄端坐着看他。
“醒这么早?”慕容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