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没有眼药水(6)

作者:不能没有眼药水 阅读记录 TXT下载

司马攸之所以喜欢和谢衡来往,也正是因为谢衡是个明白人,更是个明朗人。谢衡不喜欢司马一族的谋朝篡位,但是他能理性客观的分析时势,理解祖父司马懿的势在必行。

谢衡成亲时,也不喜家里为自己安排的婚姻。成婚多年没有子嗣,论时律,谢衡可纳妾,亦可以休妻再娶。但是谢衡都没有,只是顺其自然的和妻子照常过日子,还允许曹氏将族中孤女接回来养育。

十分敬服谢衡的司马攸,胡思乱想中,回到了舞阳侯府。余生见司马攸回来,立刻上前相迎。司马攸顺势将琴交给了余生,余生接过琴,眉头一皱,肯定的说道:“这琴有血腥味。”余生自幼习武,嗅觉也异常灵敏,谢衡已经将琴身擦拭数遍,琴身已经擦拭的锃亮,余生还是闻到了血腥味。

司马攸凑近闻了闻,打开绣着翠竹的琴套仔细查找,并未见到有明显血渍,但确实还是有血腥味,司马攸打消了让余生即刻去还琴的念头。

司马攸不知道,贾家小姑子是否忌讳沾了死囚血的琴,不过谢衡说,这是贾家小姑子生母留给她的,想来就算沾染了死囚的琴,也是不能轻易丢弃的。可是闻着琴身传来的血腥味,司马攸着实有些为难。

余生看不惯司马攸苦恼纠结的样子,打量了几眼司马攸手中的琴,冷着脸开口质问道:“侯爷,看这琴身的桐木,有些年头了。您这一脸纠结的样子,这琴该不会是您偷来的吧。”司马攸感叹余生的脑洞,望着手中血腥味依旧明显的琴,无奈道:“要是这么简单就好喽。”

余生闻着琴身的血腥味,实在是浓重的让人心惊,担忧的问道:“不会是您抢来的吧?属下虽不懂琴,可是您堂堂一个侯爷,不至于为了把琴杀人吧。闻着这味道,怕是沾了不少血啊。”

这把琴从哪里来,如何来到他手中的故事太长了。司马攸不想被余生追根问底,于是把琴放到余生手中,将余生推出房门,不耐烦的命令道:“你想多了,先好生收去库房。我在德平处吃了梅子酒,这会儿头疼,要休息一下。”

余生本想追问,可见司马攸将门栓的死死的,也只好放弃,抱着琴去了库房。司马攸酒醒后,就被生父司马昭招去,很晚才回来。一连数日,皆是如此。就这样,五天过去了,司马攸也没有把这把琴送还贾府。

华府下帖

贾濬等了五天,不见自己的琴被送回,准备回禀了柳氏,亲自去找谢衡索要阿母留下的古琴。对于谢衡未能按时还琴,柳氏也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担心贾濬焦急,开口安抚道:“谢家郎君未能按时还琴,想来是遇到了什么事。再者说,你知道去哪里找谢家郎君吗?”

贾濬点头道:“知道,他家住在吉迁里,他本人在太学院就读。我先去太学院找他,若他不在,我就去他家找他。”柳氏听着贾濬的话,心中怜爱又无奈。自己带着贾褒和贾濬在乡下过得太逍遥了,孩子虽然聪慧,却着实养的有些单纯了。

柳氏给贾褒挑着喜被样式的手停下,招手示意贾濬先坐下后,不急不缓的对贾濬说道:“谢家小郎幼年就已才名远扬,谢家为人低调,不喜张扬。如今谢家郎君年方双十有四,早已是太学助教。负责协助太学博士,教管太学院的学士们。说道这谢家郎君,与你外祖家,也是有些渊源的。他的妻子曹氏,与你舅母齐长公主是同族姐妹。”

贾濬心里嘀咕,难怪他知道我的外祖。当时贾濬就很好奇这件事,只是从襄陵到洛阳,这一路颠簸,贾濬实在是疲累,又被其他的琐事纠缠,就忘了。想到这里,贾濬不自觉的抿紧嘴唇。回想那日,谢衡一袭青衫,更衬得他身形高挑,皮肤净白。只觉得他是个清俊的少年学子。不曾想,已是博士助教,还早娶了自己舅母的族妹。

贾濬心中唏嘘,嘴上不满的说道:“不管他是谁,不管是什么原因,答应了的事做不到,总该给个说法才是。”柳氏听了贾濬的话,颇为赞同的点头道:“此话有理。不过你也不要心急,谢家的家风十分森严,言而无行,是断不会发生在谢家郎君这样的孩子身上的。”

贾濬听柳氏这么说,心下莫名的有些担忧,她也不明白自己的感觉,就总结为担心谢衡是弄坏的自己的琴。贾濬还是按耐不住自己的担心,起身就要出府去打听。柳氏忙叫住了她,又好气又好笑的说道:“贾府好歹也是个乡侯府,哪有让你一个小姑子,亲自登门索琴的道理。你随便指派个人去打听就行了。”

贾濬一时心急,慌了分寸,忙认错,记下祖母教诲后,使了贴身伺候的青田,去太学院寻谢衡。青田午时用过饭出去的,未时已过还不见回来,贾濬心中有些焦急。

这时午睡起来的贾峕,从她院里出来,风风火火的朝着郭槐的院子大步走去,后面几个婢仆紧紧跟随着。

贾峕是郭槐跟贾充生的第一个孩子,她出生时,贾褒姐妹已和柳氏去了襄陵。虽然贾峕早听郭槐提过,自己头上还有两个同父异母的姐姐,但是贾峕根本没把那传说中的两位姐姐放在心上过,她一直觉得自己就是贾府的大小姐。

郭槐虽出身勋贵,却不喜读书。郭家子嗣众多,小姑子却只有郭槐一个,郭槐自幼就被郭家老少宠着护着,以至于养得格外自私跋扈。郭槐嫁到贾家,性子更明显。与家人相处时,凡事都习惯以自我为中心。在教养子女上,更是一窍不通。只知道一味的娇惯,毫不懂得适时节制。郭槐把自己生的两个女儿,贾峕和贾午,教养的一个塞一个的跋扈。

贾充每次让郭槐同自己,一道去襄陵老宅探望柳氏祖孙,郭槐都以路途遥远,又无人照看府里为由而拒绝了。贾充知道,郭槐不欲与柳氏亲近,更不愿长途跋涉去乡下探望。次数多了贾充也不再浪费口舌,自我安慰的想着,恰好柳氏不喜郭槐,郭槐不跟着去,柳氏跟前也清净。就这样,这是来年里,郭槐竟一次也未去探望过柳氏。

贾峕姐妹就更不用提了,她们的意识中,根本就没有住在乡下的柳氏祖孙三人。本就没见过柳氏和贾褒姐妹的她们来说,柳氏和贾褒贾濬不过是外人。更没想过,有一天,柳氏祖孙三人会住到她们贾府来。

贾峕从出生,就享着侯府大小姐的尊荣。司马氏权势滔天,贾充又得司马一族的重用,一些个有意拉拢巴结的臣子名士,但凡府上有个什么活动,都会送上帖子请贾府女眷同乐。

贾峕跟着郭槐,在京都上流中,曾多次以贾充嫡长女自称,大大的漏过几次脸面。如今突然冒出了个贾褒贾濬,她堂堂嫡长女,沦落成了贾府三姑娘。何况她们的生母,还是流放的犯人。

安乡亭侯华家老太太过寿,午时前,帖子就被贾充的同僚顺带送到贾府了。华家是旺族,家世显赫,届时京中会有众多官眷家属前往祝贺。贾峕定然是要同郭槐一道前往,就算在嫡长女和三姑娘的称谓上折了面子,她也不愿意和流放犯的女儿一道出现,更不想被人知道她有两个流放犯生的姐姐。

贾峕越想越烦躁,顶着因午睡而滚得蓬乱的头发,使唤婢女给她穿上鞋子,就风一般的跑来郭槐的院子了。

郭槐因有孕在身,略微有些嗜睡,刚刚午睡起身,还没醒过神就被见贾峕蓬头垢面的闯了进来。郭槐一时烦躁,又舍不得怪罪自己的女儿。郭槐向来不委屈自己,一分脾气都不藏,看着一塌糊涂的贾峕,脸色不悦的训斥起伺候贾峕的婢女:“你们是死人吗?主子这幅模样出门,都不知道拦着些?我看这贾府的饭,你们是吃够了。”说着还不忘使自己身边的仆妇,拉着贾峕的婢女,狠狠的朝着她们水嫩的脸上拧了几下。

寸锦寸金

贾峕身边的婢女们惊恐的连忙跪下求饶,贾峕见郭槐心情不顺,口气恶劣的将自己的婢女赶了出去。拉着郭槐撒娇道:“阿母别气了,都是阿峕心里装着事,越想越烦闷,等不及她们给我梳洗再来见阿母了。”

郭槐命人打了水给贾峕篦头,自己对着丈高的铜镜整理着金步摇上的流苏,漫不经心的问道:“什么天大的事啊,让你这般慌里慌张的跑过来。”

贾峕懒懒的坐到妆台前,郭槐的贴身婢女‘秋实’给她梳洗。郭槐是个跋扈善妒的性子,稍微有几分颜色的婢女都被打发做了粗使。只有秋实,长相俊美,却难得的让郭槐格外宠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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