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府辅佐官(5)

“负责押送他的鬼吏在哪?唤他上殿。”

白无常作揖退下。

阎.罗王拂袖一挥,二人高的业镜立于台下右侧,黑无常押着姜同的肩膀,让他面对业镜。

业镜中心泛起波澜,一圈一圈的涟漪散开,所照之人生前一切恶行渐渐显露。

谩骂、殴打、盗窃、抢.劫、奸.淫。

一桩桩,一件件,历历在目。

可笑半生作恶,最后被他人所骗,落得如此下场。

姜同脸色煞白,冲着阎.罗王不断地磕头,大嚎:“我是被骗的,被骗的!那个人,那个人明明说念了咒语就能带我回去的!是他骗了我!求你们放我回去,我还年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清眠看着业镜中贴满符纸的幽暗房间里,一站一躺,皆是恶人。

鬼.吏阎.王不管阳间事,就算身处人间,恶行就发生在眼前,也不会出手制止,否则就会乱了因果,违背地府之准则,只能等凡人阳寿尽,置身地府,才能将定其罪,在地.狱中偿还自己犯下的罪孽。

“尔昔时作恶多端,神鬼知你,业镜照过,皆为恶类,毋需多言。”

阎.罗王神情肃穆,罗列姜同的罪刑,“一罪辱骂他人,挑起是非;二罪自私自利,违背正理,亲近邪恶;三罪伤害殴打他人;四罪偷.盗、抢夺他人财物;五罪强.暴.奸.淫.女性;六罪执迷不悟,死不悔改。”

一只竹签落在地上,阎.罗王提笔在罪魂录上添好罪名,继而开口,“亡魂姜同,罪孽深重,打入叫唤大地狱,受罪百年后转解本殿复审,审核无大过即转入人道,来世终生抱病,受尽孤独之苦。”

竹签化为一道金光没入姜同眉心,随后显露出一个黑色的罪字在额头上。

“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是被骗的!你们不能定我的罪!”

姜同奋力挣扎,想要逃出殿中,被黑无常摁住。

动作间,白无常领着一名鬼吏进来。

“大人,他就是负责押送姜同的鬼差。”

跟在白无常身后的鬼吏扑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发着哭嗓,“我没有看管好亡魂,差点酿成大祸,请大人严惩!”

白无常了解了实情,为鬼吏说了句好话,“大人,冇丁一向格尽职守,只因押送至一殿的过程中突然腹痛,才将姜同委托给其他鬼吏,不料鬼吏一时疏忽,让他给找到了空子逃到了五殿。”

冇丁痛哭流涕,看上去颇为自责与后悔,一抬头想说些什么却对上了清眠的视线,当下心魂一震,全然忘了自己组织好的句子,就这么痴呆地凝视着清眠的眼睛。

那双黑眸很深邃,似乎有能让人沉溺的法力,锐利的目光如同黑夜里的明灯,将内心的肮脏与龌.龊暴露地一览无遗。

“你现所管辖何地?”

冇丁身子一颤,回过神来,连忙答道:“回大人,我负责押送北省海城市的亡魂。”

“这半年你在岗时押送了多少亡魂?”

“......约有两千七百人。”

清眠眉头一皱,眼中流转着不明的情绪,“退下吧。”

冇丁笑容渐开,连说了几声谢谢后匆忙离开。

“清眠怎么了,脸色突然这么差劲?”

阎.罗王让黑无常押着姜同去投地狱道服罪,一转头就看见清眠脸色少见的阴沉。

“没什么。只是想到了一件事。”

清眠站起身,询问白无常:“与冇丁轮岗的鬼吏是谁?”

白无常拿出一本簿子,翻了数十页才找到名字,“叫唐迎海,目前是处于休息状态,本月廿四顶替冇丁。”

清眠心里估算着日子,离三十八还有大半个月,“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等白无常离开后,阎.罗王开口问到:“这唐近海是有什么问题吗?”

“有问题的不是他,而是我们的监管制度。”

清眠踱步下台,“鬼吏也是世人所当,凡心仍重,难免被利益熏心。”

“你是说冇丁?”

阎.罗王捋了捋浓密的胡须,琢磨其中的意味,“这么说起来的确是有点不对,姜同听信他人言中了离魂之术,但其肉身并未死.亡,严格意义上并不算是亡魂,可方才审讯又确实阳寿已尽。”

“此事我会亲自调查,如若真有地府鬼吏参与阳间因果……”

清眠目光一凝,低沉的威压笼罩在整个殿庭里,让阎.罗王暗暗心惊,只道清眠的境界又上了一层。

“清眠告辞。”

阎.罗王深深地叹了口气,几乎可以预想到不久后又要刮一阵小风暴了。

扭头看着空了几天的判官位,“改天得让崔钰跟着清眠多学几招。”

清眠出了五殿,半秒都不愿多停留,转瞬回到了酆.都殿。

“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哎,脸色也这么难看,谁惹你生气了?”

酆都大帝得出一点空闲时间,泡了杯茶,还没来得及喝,就看见清眠“气势汹汹”地走进来,一拂袖坐在副位上。

“大帝还记得先前人间特办处递交上来的案文吗?”

“……你是说魑?”

清眠从桌上找到那一卷案文,拆下封绳,展开交给了酆.都大帝。

“特办处发现有一伙精通道术为非作歹的人,钻法.律的空挡,残害百姓。”

酆.都大帝大致地浏览了一遍,将卷宗放下。

“时代不同了啊,以前世人皆避鬼.神而不及,如今不说敬不敬了,还多了不该有的好奇心,偏偏去沾招.魂见.鬼这等子事儿,让小人给找到可乘之机……哎,本尊记得上次你已经回复他们是阳间之事,不插手吗?”

清眠拿出那颗从姜同身上提取的黑气珠,放在手中把玩,“原先下官的确是这么想的,但姜同此人让下官改变了想法。”

“地府万千鬼吏中,也有心不正的。”

作者有话要说:嘿嘿,求收藏评论鸭!

无悯:今天的我没有出场,森气

☆、魑魅魍魉

“哎呀,这入了春老北风还是挺冷的,穿个单衣骑电驴差点没冻死我,给,你们的外卖。”

外卖员老赵打开保温箱,将里面的早餐盒递给门口站着的青年。

“赵叔你还是多穿点吧,又不是二三十岁的小伙子,这要是冻坏了,就没人给我们送饭吃了。”

老赵一手拍在青年的胳膊上,瞪他一眼,佯怒道:“臭小子就不知道说句好听的,行了行了,快进去吧,一会早餐都给吹凉了!”

青年让老赵等会儿,转身从屋里的衣帽架上拿了件大衣出来递给老赵。

“这件外套您拿去吧,别真受凉了。”

老赵也不客气,接过就往身上穿,“算你还有点良心,行了,我走了。”

老赵骑着车赶往下一家,青年提着早餐进屋,“都出来吃早饭了!”

噔噔噔的下楼声传来,一名穿着恐龙睡衣的女生边打着哈欠边下楼,看着圆桌上摆开的餐盒,一扁嘴,“又喝粥啊,都连着三个早上喝粥了。”

青年背对着她坐下,夹了一个包子塞进嘴里,闻言没好气地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那么重口味啊,一大早就吃四川火锅,你也就仗着自己不长痘可劲吃吧。”

“切,本姑娘天生丽质,吃点火锅怕什么。”

女生进了厨房,带了份辣椒酱出来,一股脑地扣进面前的鱼片粥里,搅拌了两下,津津有味地喝着,青年看着只觉胃痛。

“家里的辣椒酱全进乐儿你的胃里了。”

从楼上又下来一个人,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服帖的衬衣马甲,手里握着老干部必备的保温杯。

明明是二十来岁的脸,却偏偏一副古稀的气质。

“这饭少了辣椒,就少了灵魂,你们这些不吃辣的人是不会懂的。”

谢乐儿胡噜完一碗粥,满足地擦擦嘴,视线在餐桌上扫了一圈,“老秦和阳阳呢?平时起的比鸡还早,怎么都这会儿还不见人影?老宋,他们又出单去了?”

宋如南细嚼慢咽,“秦祈去接一位客人,沈映阳昨天凌晨才从吉州回来,还在补觉。”

“真是新鲜,什么贵客能让老秦去接,不会是……郭千凡!那是我的面霜!不是护手霜!把它放下,你知道这一小罐花了我多少钱吗?”

坐在谢乐儿对面的郭千凡不知何时吃完了早点,在客厅沙发上搽着手,被谢乐儿的狮子吼吓了一跳。

“这有什么区别啊,能往脸上抹还不兴往手上抹,就这么一小坨,罐子里还很多呢,你的工资还怕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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