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情况不一样了,谦人,你放过你自己。”
他绝口不提让谦人先放过他,就好像在他心里,所有认识的曾经对他好的都可以排在他前头。谦人缓慢地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只是时间问题。”
苏我绫有些着急,从谦人话里听出来些孤注一掷的味道。他像小时候一样急切的抓着谦人的衣袖,低吼着说:“可现在问题就是我没有时间了,你也知道的不是吗?我没有下一个五年了……”
会有的。
谦人拉着他往茶室里走,“走吧,茶都快凉了。”
然后他们就真只喝茶闲聊了。
这是这几年以来,苏我绫第一次在伊集院家度过这么平和的周日。谦人甚至主动送他到大门口,跟他拥抱了一下,才目送他离开。
“再见,绫。”
他走出百八十米,回头看过去,就见谦人还站在门口,甚是平和的冲他挥了挥手。
于是他掉头就跑了。
徒留谦人站在那里,低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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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条悟又买冰棍儿去了。他觉得这个牌子哈密瓜味儿的冰棍儿真的好好吃,直甜到哥哥心坎儿里,就比他家小朋友少甜一点了。
直到他看见苏我绫往这边跑。
五条悟愣了一下,低头看了眼手里刚拆开的冰棍儿。他是做不到在苏我绫跑到面前之前吃光这根冰棍儿的,可他只买了一根。
要完。
果不其然,等苏我绫在他面前站定,只瞥了眼,就很嫌弃的拧眉质问:“你居然只买一根?”
不是的,其实这是第二根。
他还没说话,苏我绫先看见了放在引擎盖上另一个空包装袋,更气了。
“你也太过分了!我去神奈川出任务都会给你带一份蛋糕!”
不至于扯到神奈川的蛋糕吧,就一根冰棍儿的事。
不过看他这么有生气,五条悟就知道大概是聊得不错。
他坐在引擎盖上,拉着苏我绫站近了,抬起一条腿勾住,二话不说抬手掐人下巴,“张嘴。”
冰凉的哈密瓜冰被塞进嘴里,苏我绫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五条悟看着就笑了,“你不是想吃?”
“咬一口。”他指挥,然后询问意见,“哈密瓜是不是比葡萄的好吃?”
四月天气回暖,可这一口冰下去苏我绫还是有点受不住。他仰着头咬碎了,细长脖颈绷紧了呵气,像是恨不得让太阳的温暖落进嘴里。咽下去之后才说:“这个更甜,更清爽,而且葡萄的吃了舌头会变色。”
五条悟嗯了声,他也是这么觉得的,一看苏我绫低头看着他手里的冰棍儿,就又递到嘴边去,让人再咬一口。
苏我绫吃冰的习惯很怪,他咬得快,像是怕冰着自己,两边牙齿都不咬合,就跟砸冰似的。五条悟看着觉得好笑,低头咬了口,跟着学,“你自己看搞不搞笑?”
最后被按着肩仰面倒在引擎盖上,搞得那根吃了一半的哈密瓜冰落在地上。
他顺势抬高了腿把人往近拉了圈住,手搭在青年的腰上,让柔软的金发就落在他颊边。
他轻声笑了,调侃说:“别乱动啊小朋友,否则我可要叫了。”
他仰躺着,蓝天白云都落进眼里,四周不断下落的樱花也在他眼里经过。起风带动了旁边的包装袋,他抬手一把抓住,窸窣的动静很快静下去。
他摘了墨镜放在引擎盖上,静静地看着失神的苏我绫。
他几乎想要说话,想说这样真好。
可苏我绫很快清醒过来,柔软的耳垂沾了红色,但还是强作生气的模样低斥:“你叫什么!你拉我的!”
“叫……”五条悟看他一眼,满眼促狭,很快抬头亲了口怀里的人,放浪极了,“就叫……哥哥好厉害!人家真的好喜欢哈哈哈哈!”
这是在路边上,哪怕地方偏僻,可也保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有行人或者车子经过。可五条悟连声音都不压,说得坦荡放肆,像极了真正的登徒子。
他脸皮厚着,可苏我绫不一样。
他看着青年被自己闹得面红耳赤,最后羞愤至极的捂住自己的嘴,冲他低吼,叫他闭嘴。
他一挑眉,示意松开手,等了两三秒没获得首肯,心说这可是你逼我的,下一秒青年就面色爆红的松开手弹起身子退开了。
“你!你怎么能……”苏我绫咬着牙吞吞吐吐,实在说不出羞人的话来。
五条悟倒是自在无比,起身理了理衣服,还有闲心把地上的垃圾收拾了,“你自己不松开的。”
“那你也不能!”苏我绫抬高了声音,那几个字还是卡在嗓子眼里,说不出个明确的所以然来,最后还是五条悟笑眯眯的帮他补充了。
“那我也不能舔你手心?”他回头拿了墨镜戴上,思考半晌,没明白自己这个德性怎么能带出这样的小朋友来。最后想不通他也懒得想了,把小朋友拉近了,低头认真仔细的看了看,趁人不备又亲了口,是又甜又香的哈密瓜味儿了。
“宝贝儿,因为你有点甜啊。今天还是哈密瓜口味的,跟昨儿个不一样了。”
“——!!”
苏我绫觉得自己需要点东西做个物理降温。
作者有话要说:
恢复更新,收获长评的一天,高兴!
其实我写这个小故事,就是想写一个又一个遗憾的结合体(?),在我心里这里面每一个有姓名的人都不是反派或者坏人,就是不能用好坏正反去定义的人,我觉得很大程度上更倾向于普通人的人性了。
完了比起评论区我真的好不会说话。
因为今天收获长评高高兴兴,我觉得我也要做个好人。这个周末,我更新,你们把血条拉高一点好吗?我要干票大的了。【我一向是不剧透的,烦请各位一定要珍惜我难得的善意(?)】
第20章 第二十章
两人找了家店对付了一顿午饭,苏我绫就指挥着五条悟驱车前往附近的车站,想要顺道接上回来的伏黑惠。
五条悟对这样的举动表示嗤之以鼻,等人的时候苏我绫想下车买枝花,他就啪地关了门锁,抱着胳膊冷嘲热讽,“少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追他呢。”
“?”苏我绫一手扣着门,回头看他一眼,充分用眼神表达了“你又在发什么神经病”的意思。“那家店的店主我认识,人家周五送了我向日葵,我去照顾一下生意而已。”
顺便看看上次赶跑的混混还有没有来找麻烦。
怕五条悟一个人在车上待变态了,苏我绫没敢多耽搁,挑了几枝花,趁着店主包装的时间问:“之后那些人没来找麻烦吧?”
二年级的时候他渐渐好转,身体素质和精神状态各方面都是。那时候他见不惯街边惹事的地痞流氓,遇到事了总要跟人群挑,他一个挑一群。他觉得自己做的是好事,于是揍人下手狠不说,揍完了走的时候还腰杆挺得笔直。
直到有一次,他看见自己帮过的那家面馆第二天被人砸了个彻底。
苏我绫挑食,很难找到合口味的店。于是他每找到一家店就要持续去吃好几天,吃厌了换一家,过一段时间回味了就又来了。
但那家面馆他只吃了三天。
其实店老板是个好人,他知道自己的店为什么被砸。但那天他在收拾垃圾时看到站在门外的年轻人,却什么抱怨的话都没说,甚至还笑了笑。
他说抱歉,店面可能要换地方啦。
当然,也有可能开不了了。不过他是不会把这个可能告诉门外的年轻人的。
那之后苏我绫就不爱管闲事了。
上周五是个意外,一则他是真的心情很糟糕的情况下还遇到腌臜事,二来老板是个姑娘。
刚刚二十出头的姑娘,笑起来像花儿一样,开了一家和她很相匹的花店。店面不大,但装修的非常合年轻人的心意,很有可能就是下一个年轻人们争相打卡的网红店铺。
老实说,被砸了的话,就连苏我绫都会觉得可惜。
所以他特地在卸了混混头子的下巴和胳膊后,非常友好得笑眯了眼劝告:“不要再来找她了,好吗。”
花店老板笑眯眯摇头,说那些人再没来啦。于是苏我绫嗯了声,内心开始肯定自己。果然友好的态度非常重要,这不,连傻逼都会被他的友好所感动,进而听进去他的劝告。
“不过,我可算知道上次你怎么不收我的玫瑰花了。”花店老板将用印着英文和埃菲尔铁塔的牛皮纸包装好的花束递到青年面前,“原来你有可以互送玫瑰花的人了呀,真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