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就看到了廖宇宁。
宁宁可真好看啊。
嗯?
尤利安·克劳斯特,你那爪子是怎么回事?快给我从宁宁身上拿开!
超低气压迅速在妒火中烧的慕教官周身汇聚,旁边的俱乐部成员纷纷侧目。
另一边廖宇宁和尤利安终于也发现了慕戎的到来。
“咦,慕戎来了呢。”尤利安一开始还在笑,“廖宇宁,我记得你以前好像还有点‘慕戎恐惧症’,不过现在你应该不会怕——”他突然结巴了一下,“呃,为、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这么渗人?”
在帝国军事学院里叱咤风云了八年,毕业之后还阴魂不散的慕学长,对于舰船与战机系学生们来说,绝对是个不可撼动的强大存在。
早几年还有人创造出了一个词叫“慕戎压顶”,真切反映了众人的畏惧心理。
廖宇宁拍拍尤利安的肩膀,趁势把这位同学的胳膊给拍了下去,“我现在不怕他了,你也不要怕。”
“我才不怕呢。”尤利安又嘴硬了一句,只是声音越来越小,因为慕戎走过来了。
慕教官一身炭黑色帝国军作战服,背着手、板着脸,脚下军靴咔咔咔地响,无形中带来了一股强大的外压气场。
除了廖宇宁,其他人都感觉到了这份压力。
廖宇宁只觉得这人好像不太高兴,原本见到自己时那种压着笑的喜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类似于烦躁的情绪。
慕教官略过了尤利安,径直对廖宇宁道:“廖同学,好久不见。”
廖宇宁挺身立正,“教官好。”
大概是被这句“教官好”给安抚了,慕教官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他点了点头,提出了一个很普通的问题:“俱乐部活动,你多久来参加一次?”
这是个好问题,不突兀,不逾越,恰如其分地表达了一位教官对一位学生的关心,更重要的是,它暗示了“宁宁今天真是好巧啊一切都是缘分呐我完全没有在监控或者跟踪你哦”。
廖宇宁:“我确实不常来,因为最近课业比较重。”
慕戎哦了一声,“文化课重要,但体能课也不应该落下。这样吧,我们来一场,看看你这段时间有没有进步。”
廖宇宁:“教官确定?”
现场这么多人,你不怕输得很难看?
慕戎:“当然确定。”
啊,要被宁宁打了,好期待哦!
廖宇宁:“好。”
尤利安:喂,不是说好第一场跟我打的吗?还有慕教官,你这是当面截胡啊!难道我在你们眼里是个死人吗?
慕教官VS廖宇宁,第二回 合。
现场有一半人观摩过第一回 合的战斗,根据他们所说,慕教官的实力是远超于廖宇宁的,最后廖宇宁绝地反击也是趁其不备才能成功,另外当中慕教官有没有放水不好说,毕竟他追求廖宇宁的事情确凿无疑。
所有人都认为这是一场慕教官稳赢的战斗,只要慕教官想的话,谁知才第一招,廖宇宁就踹飞了慕教官。
嘭——
相当真材实料的一脚,从动作、气势以及声音效果来判断,半点不含糊。
虽然慕教官后翻之后立住了,但看得出这一下受得不轻。
接下来的局面很明显,廖宇宁在力量和速度上全面占优,而慕教官只能依靠身法和经验来周旋。
这是怎么回事?
演戏吗?
没有这么逼真的演技吧。
还是……廖宇宁突然开了挂?
对了,基因修正,尤利安所说的超级战士,难道就是廖宇宁?
想跟尤利安确认消息的人却找不到这位俱乐部负责人,因为后者正躲起来在打电话。
“大哥,我想做基因修正。”
“不行,风险太大。”
“帝国科学院的新技术,可以无视匹配率,而且风险很小的。”
“那也要再观望一段时间,等确定足够安全才可以。”
“一段时间是多久?”
克劳斯特兄弟的谈话还没结束,里面格斗场上的较量却已经分出胜负了。
廖宇宁将慕戎反手压在身下,“教官认输了吗?”
“我认输。”慕戎脸朝下,瓮声瓮气地说。
廖宇宁很干脆就松了手,却见慕戎没有翻身,而是依旧脸朝下往前蠕动着。
“你……怎么了?”廖宇宁伸手扳住慕戎的肩。
后者总算回头了,一手撑着身体,另一手捂着口鼻,指缝间有鲜红的血迹。
这是又流鼻血了吗?
打得这么激烈他还有空动邪念?
不会吧?别真撞断了鼻梁骨。
事实上,不止鼻梁骨折,还有肝脾内出血。
十五分钟后,廖宇宁坐在学院医疗中心急诊室门外,惊骇地看着手里的诊断结论。
我竟然是这么暴力的人吗?
不,不能全怪我,基因修正之后我还没有和真人较量过,把握不好尺度,而且慕戎,他在我的潜意识里实在是太强了,所以我没有丝毫留手……
双手握拳抵在嘴边,不停用上下牙齿咬着拳头的关节,内心充满惶惑不安。
打败慕戎,狠狠把人踩在脚下,是他多年以来的梦想,但是为什么真到了梦想实现的这一天,他的感觉却并不好受?
一点都没有复仇的喜悦……
“宇宁!”
听到自己的名字,廖宇宁抬头看到了大步走来的罗伦。
站起身,廖宇宁小声道:“罗伦学长。”
罗伦跑得有点急,说话的时候带着喘,“宇宁,少爷怎么了?”
“在急救。”廖宇宁递过手中的诊断书,没再吭声。
罗伦扫了一眼诊断书,心就放了下来,“哦,都是轻伤。”
廖宇宁那通没头没脑的电话可把他吓了一跳,什么“慕学长受伤了在急救你快来”,害他以为少爷危在旦夕了呢。
这种程度的伤,就算不进治疗舱也很容易治好,有治疗舱的情况下,都用不了半个小时。
放下心来的罗伦又去看了看急救室门口的光屏,然后踱步回到等候区。
廖宇宁:“罗伦学长,你在这里,我先回去了。”
罗伦发现他们家少爷的心上人正白着一张小脸,有点失魂落魄的样子。
“练习受伤在所难免,你不用放在心上。”罗伦温声劝慰:“另外我想少爷肯定很希望一出舱就能见到你。”他指指急救室门口的光屏,“只有不到十五分钟了。”
说到这份上,廖宇宁只好重新坐了下来。
等待的十五分钟里,罗伦试图跟廖宇宁闲聊几句,但对方兴致缺缺,这个天也就没聊起来。
不久之后,医生通知病人出舱了。
罗伦对廖宇宁说:“宇宁,你先进去吧。”
廖宇宁知道罗伦这是想给自己和慕戎制造机会,但今天他理亏,所以也不好反对,只能点了点头,走进了急救室。
慕戎已经从治疗舱里坐起来了,一身白色病号服,身上血污业已清理干净,看起来精神状态还不错。
“宁宁!”
声音也是中气十足。
“学长感觉怎么样?”
“很好呀。”
“刚刚,很抱歉,我没有控制好力道。”
“宁宁,你不用道歉,这不是你的错,是我自己不当心。”
能被你打我真的很开心,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有受虐倾向的慕少校在心里快乐地想着。
打死廖宇宁也猜不到慕戎的脑回路,“那学长好好休息,我先告辞。”
“宁宁——”慕戎伸手,没敢去抓人,只抓了一下空气,又有点局促地收回手,“宁宁,再过几天就到二十天之约了,我去模拟训练场门口等你好不好?”
廖宇宁没有立刻回答。
慕戎顿时紧张了起来。
须臾,廖宇宁终于开口,“到时间我会联络学长。”
慕戎也不敢多问,二十天之约还有效就好,刚才还以为要黄了呢,遂赶紧乖巧点头:“嗯,我等你消息。”
廖宇宁走后,罗伦进入急救室,看到他们家少爷正灵活敏捷地跳下了治疗舱。
“少爷恢复了吗?”
“恢复了,哎,我通讯器呢?”
“个人物品应该是被医疗中心收起来了,我去问问。”
“算了,先用你的吧,你帮我拨大姐的号码。”
罗伦也不多问,很快拨通了慕大小姐的电话。
“罗伦,什么事?”
“大小姐,少爷想跟您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