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来全不费工夫啊。
林木不想跟姚麓一直待在一起,姚麓行事我行我素,无所顾忌,只顾自己爽了就行,根本不考虑他的感受,人非草木,林木想要的感情是两人之间拥有良性的互动,你来我往,温情脉脉,生活中要充满温馨才好。
他在单亲家庭长大,缺少父亲的护持,这样的经历让他渴望自己的另一半能给予他保护感和安全感。
姚麓则恰恰相反,他本来跟林木经历颇为相似,也是在单亲家庭长大的,但是他的母亲不管孩子,导致姚麓成长路上有了两位家长的缺席,按说他这种情况应该也比旁人更加渴望家庭,但是可能真的是被感情伤透了,他恨自己的父母,由于缺少被爱护的经历,他不可避免地成为了他们那样凉薄的人,然后把自己受过的伤害百倍千倍地给予他的伴侣,林木就是这样悲哀地过了三年。
姚麓是没救了,他不缺钱,不缺好看的脸,因而也就不缺少喜欢他的人,可是林木并不贪图他什么,就算是放纵地玩儿了三年,年纪到了,他还是希望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温暖的小家,这样截然相反的对于未来的愿景注定他们两个不能永远相守一生。
他把前路考虑得很清楚,所以没有一丝一毫对于别离的不舍。
姚麓生气地说要走,其实是想听到林木的挽留,然而林木并不想留住他,只盼望姚麓的超跑带着他快快远离青原。
姚麓等不到对面的人开口,握住筷子的手青筋都要暴起,他紧紧地抿着唇,忍了又忍,最后“啪”地一声,把筷子撂在了碗上。
林木还是像鸵鸟一样埋头扒拉饭,姚麓看着他还能吃下饭去就一肚子火,他麻利地下床,趿拉上拖鞋,把饭菜重新端起来。
林木夹菜的筷子停在半空,他嘴里还有白饭没咽下去,含含糊糊地嚷道:“我还没吃完呢!”
姚麓生气地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在风中飘荡:“你他妈饿死算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林木这时的心里被一股力量驱动着,竟然哼起歌来了,他哼着哼着停了停,看着被吃空的碗,摸了摸肚子,懒懒地往床上一躺,一支腿架在另一支腿上,先是混不吝地自言自语“饿不死”,然后煞有介事地给自己起了个前奏,唱道“今儿个老百姓,真呀真高兴……”
门把转动,门扉洞开,姚麓又回来了。
“妈呀!”林木见鬼一样看着他。
姚麓拿着被子和枕头过来了,林木对这副场景满心拒绝,但是他的拒绝挡不住姚麓前进的脚步,他来到床前,把床头桌搬下去,然后把被子枕头一股脑地扔到床上,眼看他要拖鞋上床,林木刚才被雷到的神智又回来了。
他伸出手去推姚麓,像个保护贞洁的妇女一样苦苦挣扎,“你干什么?要不要脸啊?明天你都要走了,今天还不放过我?”
姚麓气哼哼地瞥了林木一眼,说话掷地有声,“你想哪儿去了?我是要在这里睡!你去我房间睡!”
“凭什么呀?”林木高叫。
“那里潮!背阴!我不喜欢!这个理由够吗?你要是不想走,就跟我一起睡,想走赶紧麻利儿的!”
林木站起身来,借着床的高度居高临下地看着姚麓,他抿了抿唇,渐渐低下头,脸跟姚麓越贴越近,眼看就要亲吻,姚麓没想到他竟然会来这一手,心里擂鼓一样激动,结果林木的嘴唇在跟他将贴未贴的时候,轻轻吐字:“你就是个混球!”
语气温柔,字句可恨,说完后拔腿就跑,被子枕头都没拿,估计是忍着剧痛跑到了对面的房间,把门栓的死死的,姚麓生气归生气,还是转过身来来到他门前,敲了敲的房门,隔着门板说道:“药给你放在门口了,真是的,没事跳什么跳!废了谁养你啊!”
☆、林木给人写过情书
姚麓说要走,只是图嘴上痛快,真正说完了,自己又后悔了,可是又抹不开面子,到底还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他来的这两天,完全看清了林木的无情,他是真的对他没有一点儿留恋,姚麓对此又生气又无奈。
感情不是逼出来的,姚麓现在没有耐心,离林木这样近,他迫切地希望林木给予他回应,这样的希望与现实有很大的落差,他怕自己脾气一上来又要做出什么伤害林木的事,所以离开也不失为一种策略,回海城充充电,想他了再回来呗。
反正吴霆在这里,明明白白的绝佳眼线,回去看看公司,回来继续跟林木培养感情。省的在这里林木老是觉得他扎眼,一来二去,他更加贬值了。
当然,这是姚麓的打算。
林木崴了脚,干不了活儿了,姚麓明天就走,也没必要再去果园,他又不是个爱劳动的人,平白无故去受那洋罪他是敬谢不敏的。
饱饱地在林木床上睡了一觉,姚麓在下午时分醒来,这一觉睡得熨帖而满足,也算是对他青原一行的抚慰了。
睁开眼睛,下床喝了点水后,姚麓拉开窗户,感受着夏日微风的吹拂,嗅闻着空气中青草和树叶的清香,整个人都仿佛化进了天地之间,青原真是个好地方啊,姚麓这样感慨。
推门出去,姚麓到吴霆房间找人,没找着,就顺势去了一楼,刚刚踏上一楼的地界,一副画面映入眼帘:长沙发上,林木和王明明手捧相册交头接耳,笑作一团,小沙发上,吴霆孤零零地坐着,满脸不高兴,一看就是因为冷落而不悦。
姚麓挑了挑眉,径自去到吴霆身边,他对吴霆道,“你往那边点儿。”
吴霆往左边挪了挪,姚麓坐到了沙发边上。他一只腿搭在沙发上,另一只无处安放的大长腿支在地下,看起来闲适极了。
林木跟王明明正说的高兴,见姚麓来了,只随意瞥了一眼,又笑了起来,看起来心情很好。
他跟王明明不愧是难兄难弟,前者正因崴脚行动不便,后者是骨折还没有恢复,姚麓在他们两个受伤的地方看了看,又把目光转向吴霆。
吴霆的晒上的后背结了硬痂,那块皮肤虽说没出血,但是比别的地方要粗糙,向任何一个看见它的人明明白白地诉说着过往的遭遇,一看就觉得挺倒霉。
王明明还在说话,他吐字清楚,让人想听不明白都不行,姚麓随意听了一耳朵,就被内容吸引了。
“这个这个,大学就领证结婚了,现在老婆怀孕了,很快就要当爹了。”
“这个这个,当年多漂亮啊,现在都不能看了,可丑了。”
“还有这个,”王明明一脸贼笑,撞了撞林木的肩膀,“记得吧,啊?还记得吧!”
林木翻了个白眼,“哪壶不开提哪壶是不是?”
姚麓直觉这话中有话。
他的预感没有错,王明明这个大嘴巴说的高兴嘴上就没个把门儿的,“那情书他也不知道还留着没,我佩服你的勇气!”
姚麓:“??!!”
林木给人写过情书??!
虽然不想承认,姚麓现在挺吃味的,林木的过往他从来不曾参与,王明明跟林木分享着同一段漫长的记忆,而且记忆里还有那么多共同的人,甚至还有林木喜欢过的人。
他就从来没给我写过情书!姚麓愤愤不平地想。
他现在很纳闷,他当时是怎么瞎了眼认为林木是一朵单纯的小白花的,现在脱离愚蠢的自以为是,姚麓觉得林木就是一只会伪装的变色龙,把他这个纯情少男给欺骗了,他被骗财骗色,被他吃抹干净后又一脚踹开,如今又自己送上门来,妈的,是不是犯贱?!
王明明和林木还在继续讨论高中往事,姚麓听不下去了,他重新上楼,只是没有回林木房间,而是去了之前自己住的房间,也不知在里面鼓捣了什么,反正很快出来了。
晚饭时分,姚麓在饭桌上提出要走,王父热情挽留,姚麓婉言谢绝,并且将一份电子版合作意向传到了王父的电脑上,这让王父十分满意。
吃完晚饭,林木要回房,王明明死死地拉住他,提醒道:“喂喂喂!说好了今天陪我看电视的,你忘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的?”林木想不起来了。
“就昨天的时候,他们都听见了。我不管,反正你答应了。”
“行行行!”林木无奈,准备迎接狗血的洗礼。
他把王明明搀扶起来,两个人一起慢吞吞地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