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江寻一顿,将匣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苍白的神色有些好转,闻言她嗤笑:“那是我和师尊的事情!”
“霜辞其实根本不爱你吧!”笳银手指发抖,“她不爱你,你为了得到她,所以才会用这种阴邪的法子让她离不开你!冷江寻,你有没有良心?霜辞对你那般好,你就这样……回报她?我不会让你把蛊种到她身上的!绝对不会!”
冷江寻这次没有生气,她缓缓道:“师尊心里有谁,你真不知道?笳银,别自欺欺人了。”
笳银被这云淡风轻的语气刺得心脏抽痛,她抓紧衣袖,那夜,两个人相携的背影再明显不过了,霜辞的态度,她也知道,可……就是不甘心啊!她心里有无数恶念,但最终只说:“不管霜辞心中有谁,你都不该……如此做!”
冷江寻没有力气再和她折腾,她起身打算离开,笳银忽而冷笑:“冷江寻,你这个人其实是自卑的吧,不管霜辞怎么对你,你都怕她离开,所以你选择这种办法,就算是死,你也要和她死在一起,你害怕她离开你!”
“对,我就是害怕师尊离开我,我是丧心病狂,可笳银……”她盯着笳银,一字一句,眉眼阴狠,“就算如此,师尊永远都不会离开我,无论我做什么都是对的,因为她爱的人,只有我!而师尊对你,根本就没有任何的特别!所以你最好死了你那条心。
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笳银反应剧烈地冲过去,一拳狠狠地打在冷江寻的腹部,她纯粹的发泄,冷江寻所说,恰恰是她的痛楚,那是她至今难以释怀的心结。
她从未有过这般挫败感,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和自己越走越远,自己有什么不好?霜辞为什么不喜欢她!冷江寻又有什么好啊,她只不过是不怕霜辞而已,只要给她时间,自己同样可以不怕,不惧。
凭什么!凭什么!
她所有黯然,所有心伤,所有悲哀,仿佛无眼刀剑无限地充斥着心脏,疼得她难以忍受,连呼吸都是痛的。
她再要出手,就被冷江寻一掌推开,毕竟武力值不相当,笳银敌不过她,可要论用毒,冷江寻在不虚弱时也许比得过她,可如今就不一样了,她随便取出自己携带的药粉,再次朝冷江寻出手时,毒药也出手。
冷江寻明明察觉到不对的,可她失血过多,身体慢了半拍,没躲过去。
笳银冷冷瞧着失去了反抗能力的人坐靠在石凳边,她蹲下来,正想出言讽刺,才惊觉不对,冷江寻的状态……和想象中不太对……瞳孔涣散却没有昏倒,仿佛被夺了心智。她拿过自己刚刚下毒的瓶子一看,猛然一愣,致幻粉?
她身上带的药最多的是能够瞬间麻痹敌人感官的各种药粉,不会致命,而这致幻粉是她之前闹着玩折腾出来的,给霍留仙用过一次,为她编织了一个梦境,第二天霍留仙就醒了,似乎也不会对人有怎样的伤害。
后来笳银觉得有点意思,一直带在身上,本是想要看能不能再改进,没想到今天会直接用到了冷江寻身上。
她心里其实有点后怕,毕竟没打算真的对冷江寻下狠手,那样的话霜辞也不会放过自己。不过这致幻粉……
笳银挑眉,她阴冷地盯着冷江寻:“你不是最怕霜辞离开吗?你不是说霜辞永远不会离开你吗?那我便让你尝一尝这滋味儿了,就算是梦境,看到你痛哭流涕的样子,我也是很高兴的!编一个什么梦境好呢?”
笳银想了想,变了声音,极具引诱性道:“你的师尊霜辞从来都不喜欢你,她喜欢别的人……”笳银本想说喜欢自己,可是觉得这样很容易露陷,万一这个人说个梦话,被霜辞知道了,也许她和霜辞连朋友都做不到了,她想不到谁,也就不管了,反正冷江寻自己想,“你囚禁了她,她非常恨你,非常恨你,最后,霜辞和别人私奔逃跑了。”
笳银随意诌了几句,这种本不需要一个完美的故事,只要给一个大致框架,反正陷入其中的人最终都会以自己的逻辑编出一个东西出来。
冷江寻沉沉睡了过去。
笳银原本是想要把人扔在这里的,不过对方刚刚失血过多,如今伤口并未包扎,若真的在这里呆一晚上,再遇到什么野兽,没准死了也说不定。她嫌弃地把人拖回去,甩给了清冉,“她受伤了,你们好好照看着吧。”
清冉扶住冷江寻,一大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她脸色微变。
霜辞这夜睡得并不安稳,她陷入了一场噩梦,无论如何也醒不过来,直到她听到清冉的声音,“主子……主子……”
她一下子睁开眼,清冉神色有异,“何事?”紧接着她发现阿寻不再身侧,她心口一跳。
“主子,教主受伤了。”
霜辞立马坐起来,阿寻被安置在一边的榻上,身上的血腥味极重,她脚步一滞,快步走到她身边为其把脉,只是失血过多,她松了一口气,冷静地吩咐清冉准备热水和纱布。
她解开阿寻的衣衫,一个小匣子从里边掉下来,她心里有点慌,没心思打开看,就放到了一边,看到贴着衣衫凝成的血迹,霜辞手指一颤,最后一层衣服拉开,狰狞的伤口暴露在空气里。
阿寻应该及时止血了,并未一直流血,可是血色却晕染了她大片胸膛,刺目的红色令她心疼,而她腹部还有一块淤青。
霜辞为她清洗后上好药,天色已亮。
这小崽子,昨夜做什么去了?她不是说胸口的伤只是皮肉伤?为什么还会失血过多?腹部的淤青是谁干的?她与人动手,为何连暗卫都没有惊动?
无数的疑问等着,霜辞一直守在冷江寻身边,打算等她醒了好好清算清算。萧鹤逸派人来请她入席,都被她拒绝了。
第51章 用情至深
霜辞把清冉请进来,“昨夜发生了何事?”
清冉跪下垂头,“昨夜……教主是被笳银送回来的。”
“笳银?”霜辞皱眉,“她们两个人为什么会在一起?”
“属下不知。”
霜辞含笑反问:“不知?”
清冉嘴唇发白:“昨夜教主离开时,吩咐属下们守在您门前,不得离开半步。”她说完立刻再次补充,“这些日子,教主都会外出,然后很快回来,可是回来后……脸色并不好,昨夜教主离开前……脸色很苍白。”
“为何不告诉我?”
清冉咬牙:“教主吩咐不允许。”
霜辞一愣,忽而笑起来,“你们还真听话。”
清冉冷汗直流,“主子,属下怕教主有什么计划,遂不敢告诉您,属下有罪,请主子责罚。”
霜辞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却没有喝,“罢了,当初我就说过,你们要忠于阿寻,没想到最后,还是砸了我自己的脚。”
可这笔帐,霜辞是算到了冷江寻头上,小兔崽子,越来越不听话了。她要人去查,可是冷江寻一旦不允许人知道,也查不到什么。
午时了,冷江寻依旧未醒,身上的冷汗却不断冒出来,霜辞为她换了两次衣衫,摸她的脉搏和温度,一切都正常。
可霜辞心里却越来越不安。
昨夜,阿寻见了陶轩翌,然后出去,还有笳银,这几个人有什么关系?
她本不抱希望地叫来此次负责她们安危的暗卫头领。阿寻身边的暗卫头领,是她自己的人,霜辞是没权利动的,毕竟当初她逃跑,冷江寻不可能让这些人听自己指挥。但她也只是试一试,能得到消息最好,不能的话,泉笙楼那边得出动了。
来人一身玄阴教暗卫的黑衣,肩头处有一个玄字符号,面容普通,霜辞问他,言辞与清冉一样,阿寻没让任何人跟着,而前些日子每夜阿寻出去,依旧没让他们跟着。
可是玄字号暗卫机械的声音在说完后并没有立刻离开。
这些日子,教主和前教主的情谊他们不傻,于是他跪下将昨夜阿寻见陶轩翌要了一半的暗卫守住周围的事情告诉了霜辞。
“一半?”霜辞有点不可置信,这种情况,除非是极为机密之事,才会这般安排,那阿寻和陶轩翌有什么事情,那般重要?
霜辞叹了口气,让人去请陶轩翌,与其这般猜测,不如直接问,她如今失去了耐心,连周旋的话都懒得说。
陶轩翌到的时候,霜辞守在冷江寻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