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没有。”谢谙连连摇头,一副乖孩子的模样,“就是见娇娇在这看书,一时心动也想看看,可他死活不肯给我看。”
“什么书?”江景昀问。
谢辞顿时一个激灵,面颊上的颜色又深了几分,目光飘忽不定,几次张嘴想要说话都没能说出口,只好把头埋在胸前,跟只鹌鹑似的。
谢谙越是看他这副模样越是想要欺负他,故作理解道:“孩子大了有自己的心事,二哥哥还是莫要过多追问。”
“放你个屁!”谢辞一听谢谙这阴阳怪气的话语就觉得恶心,恨不得直接抡起拳头把他狠狠揍一顿。
“你谢疏雨有毛病是不是!唧唧歪歪说个不停。”谢辞气得浑身发抖,一下子也顾不上江景昀在这,逮着谢谙就骂。
“谢辞。”江景昀陡然出声打断。
谢辞在江景昀那逐渐凌厉的目光中噤了声,捂着嘴巴灰溜溜跑了。
“哟呵,就这么走了?”谢谙有些意犹未尽地笑了笑。
“开心了?”江景昀问。
“嗯?”
“心情可舒坦些?”
谢谙被他问得莫名其妙。
“谢谙。”江景昀迎上他的目光,薄唇轻启,“有些事情,大可不必。”
“那二哥哥呢?”谢谙反问,唇边笑意渐敛,漆黑的眸子里染上一丝复杂。
江景昀避而不答,视线落在谢谙略显鼓实的袖子上,道:“看完后记得给他还回去。”
“好。”谢谙似乎并不在乎江景昀的回答,摸了摸袖子里的书,若无其事地问道,“二哥哥一起看吗?”
“不必了。”江景昀摇摇头。
“那我读给二哥哥听好了。”谢谙道。
也不等江景昀同不同意,谢谙从袖子里拿出谢辞“誓死守护”的书,随意翻开一页正准备念,却在瞥见那行内容时呆住了。
“江郎年且三十,生得俊俏好容颜,与谢郎相识数载,朝夕相处,虽表面以甥舅……”
谢谙起初本以为是有关他和江景昀的话本子,可谁知写的竟然是谢辞与江景昀!
他难以置信地继续往下看,在看见那行“谢郎与其乃天造地设一对”时不由得眼前阵阵发黑,又手贱地看了看这本册子的名字──《冷面舅舅哪里跑》
现在人为了赚钱果然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想到之前谢辞竟然是看他自己与江景昀的故事看得面红耳赤,愈发觉得堵心,果断运用灵力把书给震碎,抢在江景昀开口之前说道:“二哥哥,晚上想吃什么?玉露杨梅糕要不要?好些日子都没做了,不知道技艺有没有生疏。”
“你好端端的怎么把谢辞的书给毁了?”江景昀疑惑道。
“一下子以为是什么重要的信件,自然反应就是先把它毁了。”谢谙脸不红心不跳地扯着谎。
“是么?”江景昀睨了他一眼,“那你买过一本赔他。”
“只是本经书而已,没想到他竟然宝贝成这样。”谢谙耸了耸肩,故作不解道,“二哥哥,不若我把你给我那些经书都送他吧?反正我看得也差不多了。既然娇娇喜欢,我这当哥哥的自然得投其所好。”
“也好。”江景昀不疑有他,点点头,“他愿读书是好事。”
“是啊是啊。”谢谙附和道,不愿再纠结这个话题,再次把话题转移到了晚饭上,“二哥哥,晚上除了玉露杨梅糕,再弄个紫芋卷如何?近来书上新学的一种糕点,还没尝试过,今日想试试。”
“好。”
果不其然,在吃的面前江景昀一下子便把谢辞忘在九霄云外去了。
夜色渐浓,专门接待使臣的四方馆内灯火通明,女子悲惨的哭泣声惊得原本早已歇下的狗再次站了起来不断乱吠。
莱邀雀抱着半截破损的袖子坐在地上,指着门边的一众白凤国使臣,嚎啕大哭:“你们还我姐姐!把我姐姐还我!褚齐那个畜生,为什么非要同我们姐妹过不去?”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谙:为什么非要去拆官配呢?我跟二哥哥难道不香吗?
谢辞: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从此就伴着厚重经书彻夜难眠。这个沉痛的故事告诉我,以后没事管好自己的眼。
第134章 二哥哥,我们鹿鸣山见呀
当江景昀得到消息的时候,他正在与碟内最后两块紫芋卷作斗争。
因为谢谙紫芋卷内并没有放糖,而是以红薯为馅包裹其中,芋头的软糯加之红薯的香甜令他欲罢不能。
“二哥哥要去看看吗?不如吃完再走吧。”谢谙看出了他的犹豫,适时出声。
江景昀恋恋不舍地移开目光,腹部的饱和让他不得不摇头放弃,却又不甘心就此浪费,只好道:“先放着吧。”
江景昀本还想与谢谙交代些事情,奈何被泰安帝的一道口谕给请进了宫。
谢谙站在门口目送着江景昀离开,直至清风拢满袖方才收回目光,转身往屋里走。
他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儿,慢慢悠悠地把碗筷收拾好,最后方才用避尘结界把紫芋卷包裹好,小心翼翼装入百福荷包中。
就在他收拾好之后,传音阵内恰好传来无常低沉的嗓音:“王爷,褚齐已经顺利抵达鹿鸣山。”
谢谙嗤笑一声:“他这么快就沉不住气了。”
“好生盯着他,若有妄动,直接杀了。”
“是。”
谢谙退出传音阵,视线在屋内环顾片刻,而后大步走了出去,足尖轻点,越过高墙,消失在苍茫夜色中。
四方馆内,一直到江景昀来,莱邀雀还保持着原先那抱着半截袖子跪坐在地上哭的模样。
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哭得眼睛都肿了也没有一个人上前安慰的,反倒是看热闹的一个比一个多。
毕竟各国之间都是表面客气,加之眼前的事情摆明了是白凤国的太子褚齐带着明华国的大公主莱邀月不知去了何处。
在还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正原因时,大家也不敢轻易出声帮衬,毕竟帮了一边势必会得罪另一边,还不如干脆作壁上观。
江景昀没用霜雪抽姑娘就算不错了,更别说指望他安慰人了。若不是泰安帝把此事交由他全权负责,他才懒得搭理莱邀雀。
周兵兵耐着性子在那询问莱邀雀事情的经过,可莱邀雀一直哭哭啼啼,一句完整的话也说出清楚,急得周兵兵满头大汗。
江景昀忍无可忍,扫了眼莱邀雀,话语里夹杂着无尽寒冰:“再哭一声试试。”
莱邀雀吓得一个哆嗦,哼哼唧唧闭上嘴,泪眼婆娑看着江景昀。
江景昀问:“还哭么?”
莱邀雀连连摇头,壮着胆子,哆哆嗦嗦地回道:“不……不哭了。”
江景昀道:“你姐姐怎么不见的?”
“是褚齐!”莱邀雀咬牙切齿地瞪着白凤国的使者,“他借故给我姐姐赔礼道歉,却二话不说把人掳走了!”
“他就是个卑鄙无耻,阴险小人!”
“我们殿下不是那样的人,他。”有个白凤国使者替褚齐打抱不平,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身边的人给捂住嘴巴。
“景王,实在是抱歉啊。这人脑子有点不太灵光。”那人冲着江景昀歉然一笑。
江景昀再次把目光放在莱邀雀身上,问:“是你亲眼所见么?”
莱邀雀吭吭哧哧地说道:“我……我听见的。”
“那你是怎么肯定是褚齐把你姐姐掳走的?”江景昀又问。
莱邀雀脸一红,眼睛里再次积蓄起泪花,艰难地咽了咽口水,颤声道:“因……因为当时姐姐让我在外面等着。可到了后来我听见里面没声音了。喊了好几遍也没人应我,便推门进去,却发现屋内一个人都没有。”
“就是褚齐把我姐姐掳走了,肯定是因为对白日里姐姐的话记恨在心。”
说着说着,她又哭了起来。
“还请景王能救救我姐姐,待我姐妹回国之后定会告禀父亲青虬对我姐妹的大恩。”
“如何能证明?”江景昀反问道,“六公主可有切实的证据能够证明是褚齐抓走了你姐姐?”
“此事涉及两国邦交,若无直接证据,青虬不便插手。”
“什么?!”莱邀雀错愕地瞪着眼睛,潸然泪下,拢在袖子里的手暗暗收紧,看向江景昀的目光里多了丝指责的意味,说话也不过头脑,指着江景昀道,“我姐姐在青虬遇险,你们本就应该把我姐姐找到!我姐姐万一有个什么好歹,青虬也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