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平侯今天挨揍了吗+番外(124)

作者:林未期 阅读记录 TXT下载

“我看着呢。”谢谙别过头低低一笑,摸了摸碗壁,“还有些烫,二哥哥再等等吧,马上就能喝了。”

江景昀浅浅应了声,回过头看着一边椅子上摆放着鼓鼓囊囊的包袱,眸光微黯,眼底流转着几分莫名的悲戚与不忍。

“谢谙。”江景昀忽然开口。

因着谢谙正在吹气,不能及时回复他,只能稍稍抬眸看着他,被热气熏得湿漉漉的眼眸比漫天星河还要透亮,又如山间泉水般澄澈,轻轻一捧便能化解尘世间的烦忧。

江景昀看了半晌,最终别开视线,淡淡道:“注意口水。”

谢谙本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要交代,可没想到还是为了这碗汤,当即哭笑不得,嘴里的动作又更加小心了些。

“可以出发了么?”

江景昀刚放下碗陈无计便牵着壮得跟头猪似的哈哈走了进来,呼吸有些急促,连带着额间的汗珠都未来得及擦拭,不用想都知道刚刚到底是人遛狗还是狗遛人。

“二哥哥?”谢谙自觉把目光转向江景昀。

“稍等。”江景昀道。

说完便转身走到屏风后。

谢谙不明所以,便也抬脚跟了上去。

“出去!”江景昀刚解开内衫系带便看见谢谙走了进来,当即拉下脸,冷声道。

“二哥哥不打算穿我买的衣裳了么?”谢谙看着一边摆放着的墨色长衫,又看了看他刚脱下的雪色外衫,眸光微黯,神情有些受伤,一副“我老婆不喜欢我的东西”的表情。

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问道:“是穿着不舒服么?还是……不喜欢我?”话说到一半便停住了,引人无限遐想。

外面的陈无计默默把头偏向外头,闭了闭眼。

江景昀吓得差点跪在地上,不可思议地看着谢谙,目光有些慌乱,飘忽不定,心跳骤然加快,暗自思忖着:这人下一刻该不会说喜欢他吧?

若真是,那该怎么办?是直接回应还是拒绝?拒绝的话他不是很想,那回应的话该怎么回应?

说“我也是,我也喜欢你”?思及此,江景昀果断摇头,这话他说不出口。

又或者是“我知道”。他知道?他知道个屁!那说完之后呢?之后该怎么办?亲一下再抱一下?又或者不止一下?

算了,不管了,反正没想好,还是把人揍一顿再说吧。

谢谙不知道江景昀的内心想法,只以为他可能还在因为鹅的事情生气,只好再次道歉,顺带把刚才那暧昧的断句给补充完整:“二哥哥,刚刚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只是想让你下来。你别不喜欢我买的衣服啊。”

江景昀:“……”

妈的,丢人。

江景昀暗恼自己的先前那些羞耻的幻想,正跟自己生着闷气。可又看着谢谙那模样,有些不忍,正想出声安慰一下,就听他继续说道:“是怕赶路途中衣裳脏了洗不干净吗?没关系的,交给我吧!以后二哥哥的衣裳都由我来洗!不然依二哥哥的性子怕是又得等衣裳堆成山后才一起洗。”

江景昀:“……”

妈的,陈无计还在外面,这傻子是把人家当聋子么?

江景昀果断把傻子推了出去,三下五除二换好了以前常穿的衣衫,看了看放在一边的白衫,细心地抚平上面的褶皱叠整齐放进了乾坤袋里。

“哎呀呀呀,总算走啦!”

陈修谨双手插着腰,笑嘻嘻地站在山腰上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并且使唤着树下的黄牙点燃自己下山买来的爆竹,噼里啪啦的声音在寂静山谷间来回飘荡,袅袅升起的硝烟裹挟着爆竹炸开后红艳艳的纸花迎着山风翩翩起舞,大有学着四月落花的姿态,滑稽间又奇异的带着几分喜庆之色。

山脚下的陈无计听见这热闹的爆竹声吓得差点踩进坑里,回过头指着陈修谨又是一阵怒骂。

奈何陈修谨隔得远,根本听不见声音,反而喜滋滋的与黄牙说道:“我这小徒弟,他还不舍得走呢。”

黄牙合起手中的火折子,别这烟呛得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方才顺着陈修谨指的方向望去。虽说他年纪大了,也没有什么修为,可他不瞎,陈无计那分明是想上来打人。

可是碍于以后要吃住在陈修谨这里,只能昧着良心说鬼话,连连点头附和道:“是啊是啊,还是有徒弟好。”

陈修谨顿了顿,脸上笑容尽收,神情渐显严肃看得黄牙心头一跳,心想是不是自己方才说的话惹得他不快了。

就在黄牙想开口解释一下,却见陈修谨忽然朝陈无计方向深深鞠了个躬,而后扯开嗓子咿咿呀呀地唱着那不知名的曲调:“三十功名归尘土,万千壮志逐云月。自是人间逍遥客,何缘高坐龙凤阙……”

唱着唱着竟哭了起来,颤抖地伸出手擦拭去眼角的泪珠,颤颤巍巍地走到一旁被杂草霸满位置的石头,径直打出两道掌风,杂草顷刻间化作齑粉,而石头的本来面目也得以显现。

那是三个笔锋遒劲、大气磅礴的字──萧关宗。

黄牙错愕地看着陈修谨,茫然地眨着眼。

陈修谨拍了拍他肩膀,示意人往回走,慢慢悠悠道:“下次再见,只能喊宗主啦,不过也不知道他会不会喜欢听,不喜欢也没办法,我脾气也不好,以后别指望我喊他。”

黄牙挠了挠头,看向陈修谨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怀疑,这人怕不是傻了吧?

“你是打算一起去么?”谁知陈修谨走了一半又停下来,偏过头往左侧方向看了看,莫名其妙地问出一句。

黄牙看了看左侧空荡荡的山谷,一个人影也没有,手臂上的汗毛渐渐竖了起来。还不待说话便又看见陈修谨摸了摸下巴兀自说道:“……算了,你们的事我也不稀罕知道,管你怎么想的,反正欠你的人情也还完了。只求你今后莫再找我了,会折寿的。”

黄牙:“!!!”

妈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黄牙脑袋四处乱转,心里的不安陡然放大数倍,怯怯地咽了咽口水,陈修谨不太正常,他得躲远点。

然而还不待迈开腿就被陈修谨给抓着衣领给带走了。

“松……松点!喘不过气了!”

“害,你一个大老爷们,别用小拳拳捶我胸口,怪恶心的。”

“我他妈还没嫌你神神叨叨呢!疯疯癫癫净说胡话。”

“放屁!我那是在跟别人说话。”

“跟谁?我一个人影也没看见,你就是在诓我!”

“一个……死人。”

……

二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在山谷间来回飘荡,山谷左侧的石壁后站着一个穿着黑色曳地滚金斗篷的男子。面容被斗篷遮得严严实实,独独露出一双深邃的眸子凝望着山脚下远去的人影。

他再用那满是疤痕,仿佛打满补丁的的手去抚摸着腰带上缠着的那仅剩半截的金线。敛在暗处的嘴角艰难地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似留恋,似怀念,又好似痛苦。

不系舟内,顾行止衣裳半敞地斜躺在软椅上,束发的玉簪松松垮垮地别着,柔顺的发丝早已抛弃了这不起到半点半点用途的玉簪,兀自邀着三两好友亲吻着主人英俊的轮廓。

他懒洋洋地把玩着手里的青花雀鸟纹酒杯,泛粉的唇瓣偷来未干的酒渍掖着烛光熠熠生辉,似那不识人间烟火的仙子,被人间的热闹给吓得直羞红了脸,却又不甘心地贪图美好不肯就此罢休,怯怯地张开一条缝,窥探着未曾谋面的尘世。

虚掩的门倏地被推开,吓得烛台上的烛火一个趔趄差点就此灰飞烟灭,怯怯地屈身钻入灯油的怀抱。

一抹修长挺拔的身影逆光走进,面容看得不太真切,唯有眼尾的那点红痣仿佛吸纳着室内所有的光亮,鲜红欲滴,别有风情。

顾行止寻声望去,用迷离的眼神打量着来人,涣散的目光里逐渐涌现一抹豆大的光晕,如那头图投入水面的石子,惊起圈圈涟漪。

手里的酒杯一下没能拿稳,咕咚一声滚落在脚边的地毯上,残留的酒渍在灰色的地毯上开出一朵朵灰黑色的花。

顾行止眼睫簌簌,稍稍绷紧的背脊又悄无声息地松缓。他慵懒地靠着椅背,狭长的眸子微微挑起,声音喜怒难辨道:“小阑阑这是玩够了?也知道回家?”

“属下游历在外偶然撞见谢谌的三生万物术,可是尊主授意的?”贺阑不答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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