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卿说:“如果她们喝了这水也解决不了问题,那还可以找我。”
明卿一副要包售后的态度,让陶世运又安心了不少。
他一直在等着医院那边给他打电话,有什么情况都要给他汇报。
但今天却没有收到一通恶化的噩耗。
路上,明卿又问了问傅老:“范家怎么了,今天范鹤洋来找我,也因为和我有关?”
傅老这会儿被问着了,也就没再遮掩,把范鹤洋最近遇到的事一五一十的说了。
末了,他又补充道:“兰老头也有掺一脚,大家都知道的。”
明卿也被逗乐了,她是和范家了断了,也并不希望和人再有什么联系。
他们为自己出头也是因为她,明卿并不觉得生气,只觉得这些小老头也太帮着她了。
明卿说:“不用了,我和他又没什么关系了,你们这样,我也不好做。”
傅老嗯了声,回头又冲傅航然说:“听到了没有,都叫你别搞那些了。”
傅航然叹口气,应下了。
动手的时候要他来,推锅的时候要他背,老爷子也翻翻嘴皮子。
陶家,保姆王姐看着客厅的行李,有些不知所措。
这又要拿上去还是怎么?
万一又让陶世运不高兴了怎么办?
陶世运在给明卿转账,结果还没操作好,医院又一个电话打过来。
“陶先生!有个消息要跟你说,你别激动。”
陶世运一听,怎么能不激动,但又听到对面的语气很是喜悦,也就不怎么担心。
陶世运:“你说。”
“陶夫人和陶老太的病好了,之前的那些恶化迹象也都好了!医生说可能是误诊,不然不可能会有这样的情况的!”
陶先生一时之间忘了要说什么了,他又是噢噢噢,又是好好好,再问:“那医生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说再观察一天,要是稳定,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陶先生哎了一声,似要迫不及待地和人分享这个消息。
只是他儿子已经带着那个女人走了,他看着地上的行李,叹口气。
但很快,他又高兴起来。
他看着王姐,又道:“明天老夫人和太太就回来,你看看那里能买到柚子叶,还有什么陈艾在家里熏一熏,哪个角落都不要放过。鞭炮也要,去晦气,再准备一个火盆。”
王姐也跟着高兴,回头又看着这行李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陶世运一口气没上来,说道:“陶忱泽不稀罕就算了,把这些东西都丢了。”
陶世运处理好了这边,又打电话给自己的助理:“把陶忱泽辞了,工资什么的也别发了。”
做完这些,他又顺便把陶忱泽的卡给冻结了。
为了那样一个女人跟他斗。
陶家一连几天都高高兴兴地。
相反,陶忱泽出去一天,就有些后悔了。
先是开出去的车到了加油站,加了油之后,他发现卡不能用了。
刚开始他还以为只是卡被消磁了。
索性手机里还有几万,他觉得这是他父亲的手段,只是为了让他反省。
他带着范思菱回了外面的房子,准备先在这里将就住着,公司也不准备去,过几天他爸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就会向他服软。
范思菱也一直在他身边,给他加油打气,陶忱泽也很是受用。
花了两天时间,把这边的房子打理好后,他又带着范思菱去医院,就算他爸不认可,他想他妈妈和奶奶总不能像他爸那样愚昧。
要知道那几天,都是范思菱陪在她们身边的。
但去了才发现,他妈和奶奶已经痊愈出院了,医院还恭喜他,说是大惊一场,幸好人没事。
陶忱泽的三观被洗刷了一次,竟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他试着给他妈打电话,他妈却一改之前的严苛说,“你也那么大了,自己选的路就自己走,你妈也算死过一次的人了,看开了,你喜欢范思菱你就和她过吧。妈妈和你奶奶很好,你不用回来看了。”
陶忱泽没想到他和范思菱真的能得到妈妈的承认,但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范思菱听到这样的话也很高兴,但一方面又觉得难受。
这算是什么意思?承认了他们的,但不让他们回家?
范思菱看着手机里已经不多的余额,有些担心:“陶哥哥,你不要担心,明天我就出去找工作,我们已经有了车也有了房,以后生活会好的。”
他们也只有车有房了。
因为之前出来匆忙,什么也没带,他们甚至连换洗衣服也要重新买。
两人都是娇惯长大,这一来二去,手里几万,也只够两人买几件衣服。
陶忱泽本来是想要去重新办理银行卡,但到了柜台才发现,自己的卡根本不是被消磁,而是被冻结了。
一边手头没钱,一边是女朋友为了和他过日子,也要放下身段出去找工作。
陶忱泽被女友的坚强感动,放下尊严回公司继续上班。
只是他回到公司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室已经多了个陌生人,而人事部也给了他一张辞退信,让他不用来了。
陶忱泽一脸懵得回去,他下意识地问他爸在哪儿,结果那人事干员说老板没时间,他就是被辞退了。
他这才相信。他爸是来真的。
陶忱泽和范思菱出去过了,刚开始陶妈妈还有些不习惯,但又想到儿子为了那个女人,竟然不管她们的生死,她也就看开了。
这两天,陶世运又听到手下的人说陶忱泽去竞争对手的公司了。
陶世运刚开始还想,我儿子想法也挺好,历练历练也行,去竞争公司也可以。
结果没两天,陶世运又收到手下的汇报。
陶忱泽被辞退了。
问原因。
下属说:“陶少爷他进去当的经理助理,都是新人,但因为不会倒咖啡,也不会复印文件,叫他给客户打电话,又扭扭捏捏的,做事也不积极主动,就被辞退了。”
陶世运听了之后,对儿子的最后一点与有荣焉都没了。
他不由得想,怎么那么蠢。还为了那个女人反抗我?
出息。
……
明卿下午走的,开的新车,车窗上还贴了新车上路的标识。
狐狸开得有条不紊,就是有些慢,到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五点。
这天全市境内都下了雨,他们这边也无一幸免,工人们也都放了一天假,他们家的外墙都快要好了,就差要上梁。
他们路过镇里的时候又多买了些鞭炮,上梁的时候用。
回到家的时候,又正好碰到有人上门。
来人有两个,索性李欣阳和苟美妮在家,已经帮他们招呼了好久了。
明卿进门,其余人都去搬鞭炮了。
她一进客厅就看见一个年轻一点的姑娘,面容俊秀温婉,看见明卿的时候还惊诧地多看了几眼。
而另一位则披着一件黑斗篷,看着就有些怪模怪样的。
姑娘主动打招呼说:“你好,我叫蔡可沁。这次是专程过来找你的。”
明卿问:“找我?要买东西?”
叫蔡可沁的姑娘摆摆手,笑着说:“我祖奶奶想要见你——”姑娘说着又看了看旁边打扮有些怪异的人,她说:“能不能让其他人都出去啊?我祖奶奶不喜欢见外人。”
明卿嗯了声,又让人出去,狐狸带着一众妖都出去了,倒是猫白白,站在门口,双手环胸。
“哎,你先出去。”明卿说。
猫白白不为所动,她又挤了挤猫白白,猫白白这才不情不愿地迈开了步子。
等人出去后,明卿这才又坐回去,“好了。你们有什么事就说吧。”
明卿给两人倒了杯水,自己也倒了杯,吹了吹,快意地喝着。
而那头上戴着斗篷的人,却摘掉了斗篷,露出了一张形容可怖的脸。
明卿怔了怔,却又听到那人喊了声:“师妹。”
时间仿若突然被拉向了很多很多年前,那时候她才拜入门内,什么都不懂,有那么一个人手把手教她。
‘见了师父要行礼,来,跟着师姐做,这样,手要放好了。’‘今天小师妹又告状了,说你没去明德峰上课,你怎么又没去上课?’‘师妹啊,师父走了,以后就只剩下我们三人了。’……
那念头不过在脑海里过了一下,就跟点燃了残破的记忆,燎原般将久远的那些往事给照得越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