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祯炎,不如我俩今晚分房睡?”我建议。
“你觉得可能吗?”祯炎一副认真脸,“你不压着我能睡得安稳么?我没被你压又将如何入梦?”
我:“......”
感觉吃了屁弹的祯炎,口才突然变得很好。
肠胃里已经开始叽里咕噜唱大戏了,我时不时就要跑到厕所里自我释放一番压力。
“心,你该放下自己的偶像包袱。中国俗语有云:屁乃人生之气,岂有不放之理。放者洋洋得意,闻者垂头丧气。”
我撅起嘴,转过身,面颊透着微微的坨红,“那是因为你的屁弹还没有上膛,你刚吃完才不到半小时,等会儿有感觉时,你可别跑。”
“行,我不跑。”祯炎摸摸我的脑袋,提了个听起来有些奇怪但却很为我着想的方法。
“不如我们现在看一场音效比较强劲的电影吧,这样彼此的噗噗声还可以配合着音响效果,真正的低音炮,外加无损音质。”
祯炎说看就看,打开卧室墙上的投影幕布,精心挑选了一部好莱坞大型制作影片。
影片播放着,看着宇宙飞船轰隆隆呼啸着从自家的墙上驶过,我瞬间有种落入另一个空间的感觉。
我觉得祯炎的脑袋大概被屁夹到了,哦不,被自己的屁熏坏了,对,他自己的屁,才不是我的。
*** ***
那天晚上,我大概就是屁魔化身,遇到了屁神嫡仙。
我俩不但上演各种气体海啸,我还“被迫”接受了祯炎身体力行给我普及的各种屁知识。
“心,屁跟出汗一样,也是身体的一种自然反应,这是正常的生理现象。”
男人一边看电影,一边饶有兴趣地查手机,“老婆快看,百科里对屁有科学解释:一个屁大约由59%的氮、21%的氢、9%的二氧化碳、7%的甲烷以及4%的氧气组成,这些气体都是无味的。造成气味的反而是那1%的微量化学物——比如氨和粪臭素①。所以,大蒜并不是屁弹的元凶。”
我:“......”
感觉奇怪的知识增加了。
“根据科学统计,人类一天平均放屁 6 到 20 次,总体积可达 500 毫升,一个人的一生可能要放 35815 升屁②。”祯炎完全被放屁的冷知识吸引了。
男人一本正经地念道:“理论上,如果给一个大活人戴上呼吸面罩,用 605 个屁就能把 TA 熏 到脑死亡,因为屁中含有大量的氮气③。”
我再一次:“......”
感觉奇怪的知识又增加了。
“祯炎!”我试图伸手捂他的嘴,手臂只虚势在空气中乱挥了几下,就被祯炎拽回他怀里,用胳膊夹得紧紧。
“等等,最后一条,这条超重要!”男人眼眸灵动,带着一丝狡黠。
我闻言放缓动作,微微坐直身子,条件反射地追问:“咋了?”
“如果憋着屁不放,屁就会被肠壁吸收进入血液,随着血液进入全身循环,之后被肝脏过滤,再之后到达肺部。屁就会伴随呼吸,被你呼出体外④。心,你现在可千万别忍着,不然会打嗝。哈哈哈!”
神经病啊=皿=!我感觉那天晚上才真正认识祯炎。
男人用力揽住我的腰,咬着我的耳垂得逞低笑:
“心,以后我们就是有过闻屁交情的爱人了。我们一起听过让心灵为之共振的声音。将来咱俩结婚时,若有那种在人群里猜新郎的游戏,请你一定要记得我的味道。”
嗷呜!我捂耳,猛虎摇头,“祯炎!请不要再说了啦!”
第24章 . 大金毛“祯哈鲁” “怎么办?今天好像……
我与祯炎是在维多利亚港烟火主题为“魔法星尘”的那一年开始谈恋爱的。
在此之前, 我和他其实都是社会意义上或优秀或咸鱼的大龄“母单”。因为各种因素被“单”,幸好我们坚持下来,最后幸运地遇到彼此。
算算两个人的时间,加在一起明明更多, 可那年的时间似乎过得特别快。
遇到的事情, 也比我之前发生所有的人生合辑都多得多。
那年七月即将到来之际, 已经结束了上半年单身生活的我, 却开始了下半年的单身生活。
集团内部一直在搞所谓的改革创新, 几个月来人事动荡调整频繁。
最直观的变化就是每天打开邮箱, 一堆名为“Farewell”的告别邮件和“Greetings”的新上任邮件。
邮件文字里那些职位title跟天上的云一样, 来去匆匆、各种变幻。
譬如今天跟你发邮件对接的Tom还是专员, 第二天就变成了经理。一夜间似乎很多人升职, 然而这等好事没轮到我。
我的职级title并未因为工作年限递增而升级, 依旧停留在听起来有些羞羞的2B。
但是叫法已经有了改变,每次介绍自己的时候, 我会说“职级B2”。
我安慰自己,瞧瞧, 在口述顺序上做出微小的改变, 2B变B2,也能带来莫大的信心呢。
甭管身边如何风起云涌,我只想默默耕好自己这一亩三分田,打好一份工,保住这份工资和奖金。
由于人事变动实在太频繁 ,为避免负责对接的同事第二天就消失跑路,每天我都抱着迫切的心,抓紧一切时间完成当日任务,仿佛隔日就会丧尸袭城。
*** ***
金字塔顶端的位置来来回回就在几位大佬里选择, Leon成了我们集团真正的一把手。
刚刚“继位”的他需要洗牌,也需要祯炎这种资深嫡亲员工的辅助。
因此祯炎被派去国内东北、华北、华中和西南各区轮岗半年。
我是在公司内部的推送公告里得知这个消息,祯炎肯定在很早以前就知道这个安排,只是没说。
因为我们事先有约定,两人之间不谈公事。
毕竟我和祯炎在同一间公司,还是那种偶尔有直接业务往来的上下级关系。与他相处时,为了避嫌,我尽量不说工作的事情。
这个约定是我先提出的。
虽然社恐的我终于谈恋爱了,但是恋爱这件事并不是我的全部,我还有自己的工作、生活和人生。
面对巨型马陆一百双手也无法应付的工作时,我还是一样疲惫,该怂的时候依旧怂,该摸鱼的时候偷偷摸鱼,该抱怨的时候狠狠抱怨。
如果这时还是把祯炎当成公司管理者的话,他的立场会很尴尬。
所以,我的期望就是:在世俗琐事泛滥之前,俩人只要认真享受当下纯粹的恋爱就好。
看着祯炎开始收拾行李,行李箱利落地打开摊在地上,收纳达人祯同学正在饶有兴趣地研究如何将行李箱有限的空间最优化利用。
他这趟远行准备飞沈阳,要在东北待两个月,然后再往西南走。
祯炎后来每周五过港“督工”都没住酒店,理直气壮地以“新晋男友”身份住我那儿,美其名曰可以随时下楼帮我跑腿去买煎让三宝。
他就算回了酒店,也是全程跟我讲电话聊天。
我们都是大龄成年人,不会无视那种原始生理需求的召唤,因此他提出不住酒店以“减少长时间通话带来的电磁辐射”这种建议,我很爽快地同意了。
这间小小租房我早就签好三年租约,便一直没有挪窝的想法。
自从他来我租房住,原本逼仄的房间在田螺哥哥的巧手打理下,竟然给我一种宽敞阔达的感觉。
更亲密相处后,我发现祯炎在工作上表现出来的冷静仅仅是“表现”而已,他骨子里自带大金毛属性。
在遇到我人生那只真正的哈鲁之前,祯炎先变成了大金毛“祯哈鲁”。
只要我俩在家,基本就是以连体婴的形式出动,黏在一起做各种小事,颇有要把之前两人单着时候的那份孤独加倍补偿回来之势。
我还深刻体会到什么是“爱屋及乌”,这男人喜欢我,甚至喜欢上了我那 张几乎只有一张硬床板的单人床。
只要他和我挤在一张单人床上,原本那些玩偶们都被转移堆积到了椅子上。
数个毛茸茸的玩偶可怜兮兮在电脑椅上叠罗汉,始作俑者祯炎会很礼貌地跟它们说:“晚安。”
*** ***
晚上睡觉的时候,我已经习惯伸出右腿毫不客气压着祯炎的左腿。
这次男人被压之后,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挠我的腰窝,仿佛有一只小松鼠抱着栗子在我心口探头探脑。
他的手心温度越来越高,落在我耳畔的呼吸也渐渐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