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主,都是误会(61)

作者:挽春谣 阅读记录 TXT下载

而项辞暄面上笑容不减,他慢慢收拢手掌,望着眼前人因为缺氧而缓缓涨红的脸他心底说不出的愉悦。

“在我死之前,我就先叫你陪葬!”

璇珠用力挣扎,试图掰开扼着脖子的铁爪,因着缺氧无法换气,身上越发使不上劲儿。她费力地呼气喘气,瞪着项辞暄骂道:“别恶心人了!小姑知道你的真面目也会甩掉你,因为你恶心下作且恶毒!小姑喜欢的是和善温润的五郎,你不配!”

大抵真是激怒了项辞暄,他笑容一凝瞬间敛下,面色愈发阴沉。

连手上力道也加大了几分,咬牙切齿地道:“你闭嘴!”

渐渐的,连用力呼吸嗅到的空气也变得稀少。

璇珠胡乱挣扎,双手朝他脸伸去,胡乱抓他的脸。

项辞暄脑中警铃大作,待反应过来时依然被她抓住了脸上的皮肉,丝丝缕缕的痛意扩散。

他不得不撒手将她摔到地上,可璇珠依然未曾松手,脱离那只 铁爪的一霎她手上用力一扯,生生将他左脸颊的一块皮扯下。

伴随砰的一声,璇珠被重重甩到身后的树干上。

五脏六腑似乎于一霎移位了一般,连口腔都弥漫着浓烈的铁锈味。

撞到树干后落地,再度痛得她龇牙咧嘴,再度睁眼时,才瞧见自己手上捏着块肤色的皮。而项辞暄左脸的位置多出一道狰狞的伤疤来。

他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抽出短刀,眼眸的怒火烈烈烧着,一步步朝她步近。

“我杀了你!”

言罢就举着刀快步朝她大步奔来。

璇珠却挪不动身子,浑身如同散架了一般,叫嚣着,与她抗议,连动一下手指都痛得不得了。浑身温度聚散,如若置身于寒冬那般,如坠冰窟冰冷刺骨,抖如筛糠。

破风之声于夜间响起。

而千钧一发之际,一支短箭骤然刺穿他的胸膛。

第48章 丫头不怕

48.

短箭上染着触目的殷红, 项辞暄难以置信地垂头望着穿透胸腔的剑刃。

他眼眸闪着阴翳,璇珠不禁打了个寒颤,生怕他发疯,忙挪动着身躯想要往后缩着。

这是沈丛澈所用的弓/弩射出的短箭。

“项老板, 你要我好找啊。”

来人骑着高头大马, 微微挑起的凤眸阴冷寒冽, 举在手中的兵器, 张弓搭扣弩上短箭正欲欲跃试。

而此时, 烈烈马蹄声响起, 与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项辞暄捂着伤处, 强忍着剧痛从地上爬起, 跌跌撞撞地往树林里钻去。

沈丛澈再度张弩, 项辞暄却一把拉过一旁吓得呆滞的同伙, 挡下朝其飞速刺来的短箭,随即一头栽入草丛间去。顷刻间, 无数番役紧追其上,一同淹没于浓稠的夜色里。

璇珠几近昏过去, 半阖着眼眸一动不动的靠着背后的女贞树。

她听见不轻不重的脚步声朝自己越来越近。

那人似乎在她跟前蹲了下来, 迷糊间,感觉有人捏着她的肩畔将她扶起,心底生出的惶恐无限放大,那一丝丝倦意于那可全然荡然无存。

她扯着嗓子尖叫起来,用尽全力地挣扎反抗。

“放开我!放开我!”

尽管沈丛澈捏着她的肩膀,她依然闭着眼,用力推搡,他忙道:“丫头是我。”

璇珠动作一僵,缓缓睁开眼, 撞入眼眸的是沈丛澈那张清俊的脸,分明几日未见着,却恍如隔世。赫然,乌眸氤氲起雾气,她眼眶蓦地一红,眼泪就止不住了。

“公公。”

开口轻轻唤他,话出口时满是委屈之意,连着声音都颤抖着,带着浓重的哭腔。

沈丛澈微蹙着眉头,从怀中取出帕子为她拭泪,少女哭得梨花带雨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去 ,眼泪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着。

连带着他的心都一同碎的一塌糊涂,连忙伸手将她揽进怀里,轻声安慰她:“丫头不怕。”

“公公我好痛,我走不动路了。”

小姑娘哭得浑身发抖,一哽一哽地小声嗫喏。

她瞧着可怜极了,往日莹白的脸沾着泥土,连白皙的脖颈也被掐出道道触目的指痕。顷刻间,心火冉冉,怒意升腾。

越是如此,他就越是想亲手弄死项辞暄。

可同时心底痛意泛滥,重重思绪搅扰不是个滋味,于心间雀跃翻滚。

压下那丝丝缕缕翻涌的情绪,软了语调,抬手轻抚她细软的乌发,温声哄着道:“公公带你回去。”

-

男子的斥声带着马蹄声和阵阵齐整的脚步声由自远处响起。

沈白青领着番役,押着一众落网的人贩子朝这处来了。

而殷斐随在一行案犯里,被麻绳捆住了手脚,黛蓝色的长衫沾染泥泞尽显狼狈,刀架在脖子上,被推搡着往前走。

沈白青紧握缰绳勒马,于一米外跃下马背。

后头的番役顺势将押着的男子往前一推,见着下属将这伙人通通压到一处,沈白青才拱手作揖,扬声道:“回禀干爹,船上的姑娘已经解救出来了,只是儿子莽撞险些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后头尽管被我们包抄,还是跑了一个。”

沈丛澈那阴冷的目光从那伙人贩子身上一一掠过。

这伙人本就同伙众多。

各个环节分工明确,捉人时会和他们玩心机耍手段。

叫他这般追寻,断然要好好招呼啊。

想到此处,沈丛澈反倒泛起几缕笑意来。

他眸光冷冽,最终收回视线,掀动薄唇幽幽开口:“带走,务必好生伺候着。”

天浓黑中泛着点点白,远处鸡啼四起。

凉风拂过时,林间簌簌,似乎有人藏于两侧灌木草丛中,半人高的灌木杂草摇晃,窸窸窣窣。殷斐被迫跪坐在地又被番役猛地拉起,被迫跟着队伍调头往回走。

去了西厂诏狱必然会言行逼供,无论是认罪还是矢口不认都必死无疑。

倒不如放手一搏。

他摸到藏在身上的飞刀,握紧刀柄,却在这时听见林间传来穿过丛林发出的细碎声响。

黑衣男子在灌木丛中冒了头,二人视线交汇,男子眼中闪烁着坚定冲其点头。一咬牙攥紧手中的长刀,抬腿朝着那抹明红的身奔去。

张嘴大喝一声。

“阉党拿命来!”

沈丛澈闻言回头,只见那男子举着刀朝自己劈来。

可他却忽略了沈白青,伴随一声脆响剑刃出鞘,少年眼眸泛着杀意,一个跨步上前,足尖轻点地面于平地一跃而起。

璇珠听见暴喝探头,还未瞧 个真切就被沈丛澈按回怀里,只听见刀刃破风之声。

“别看。”

说时迟那时快。

沈白青手起刀落,簇簇殷红四处飞溅,那颈上的人头咚一下落地,黑红的鲜血落入泥地渗进土壤。一股浓烈的腥味便于空气中扩散开来。

殷斐亲眼目睹男子脑袋与身子分家的一幕。

双膝一软,扑腾栽倒在地,而后就被番役拽起推搡着跟上队伍。

“血腥的很。”

她埋首沈丛澈胸膛前,两只手不安地紧攥着他的衣襟。淡淡的墨香味于鼻间萦绕着,这时,脑上才飘来他那道纤细带着阴柔的嗓音。

追捕项辞暄的番役也回了头。

领头的番役躬身一拱:“厂公,是属下无能让人溜了,我们追到一处山坡处,丁洲安从上头跳了下去,我们去寻时,人已经不见了。”

沈丛澈冷凝着脸,稍作思忖,方才吩咐道:“罢了,是此人狡猾,传我命令,封锁京中各处出口,大范围搜捕围堵,别叫他跑了。”

-

沈丛澈将人送回客栈时,阮家一家子都围出来了。

阮善添夫妇连连道谢,又是招呼又是上茶,沈丛澈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因着不放心,傍晚时他又来了一趟。

他特地差人去请了郎中,等到郎中来了,又等郎中替她瞧完病,耗去一刻钟的功夫,郎中只是说那丫头精神不大好,开了几贴药,留了医嘱就回去了。

沈丛澈才稍微安心些许,他一拂衣摆准备动身回去却被她拉住了衣袖。

“公公。”

她脑袋蒙在被窝里,将被子拉下些来露出一双雾蒙蒙的眼,黛眉微蹙,轻轻道:“我一个人害怕。”

天已经黑了,房中燃着烛火。

灯烛将她莹白的小脸映成暖黄色,鸦睫微垂轻轻颤动着。

沈丛澈心底无奈泛滥,他试着抽回衣袖,可她眉头一皱又攥得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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