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玩腿上不注意被踢了,她有些疼,弯下腰轻揉了几下,面前少年看她弓下身去,有些吓到了,他担心的扶住陈玩,有些微着急。
陈玩想让他别担心,她抬头,却不经意间看见他锁骨上方那熟悉又陌生的胎记,陈玩定定看着,她突然伸手抚上了那个胎记。
这胎记好像也跟着人长大了,不过样子还是没变的,陈玩想到在陈郁小的时候,她和刘女士帮他洗澡,陈郁小身体光溜溜,陈玩给他用手撩水,看着他锁骨上方的花型胎记就忍不住去摸,小陈郁每次都躲躲闪闪,用小手使劲推陈玩的手,不让她碰,他冷又觉得痒,嘻嘻笑着让姐姐别闹,痒!
陈玩抚着这熟悉的胎记,又回想到以往,她眼眶渐渐红了,声音有些低的开口,“还是这个样子……”说着说着她又噗嗤笑了,再开口声音却有些不自然的沙哑“真好……”
陈郁没想到陈玩会突然这样,他一时没有反应,等感觉到皮肤上的凉意,他还感觉到有些痒,又听见陈玩莫名其妙的话语,陈郁不知怎的心头有些很奇怪的感觉,他突然握住陈玩的手,给她像小时候一样的动作推了下去,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痒。”
陈郁知道这位姐姐应该也是好奇,他这胎记确实很不一样,长得像是一朵梅花,红色的,他皮肤又白,见过的人都说像是雪里绽了朵红梅,觉得奇异般好看。
陈玩听了他的话,一时却愣住了,她微低头没有反应,又听陈郁在她面前担心的问道,“这位姐姐,刚……真是谢谢你了,你腿怎么样,是不是伤得很严重,我陪你去医院吧?”
面前人一直没反应,陈郁见她一直低着头,想转到她面前,却突然听见某种很轻的几乎很容易被人忽略的声响,一种水滴掉落在硬地上的声音“嗒……嗒……”的,他刚反应过来,就见身旁女人突然侧过身来,然后陈郁就看见了这位陌生姐姐泪流满面的脸。
紧接着他细瘦纤白的脖子就被人给紧紧的抱住了,然后就听见耳边有些压抑的哭声。
陈郁有些手足无措,他手抬着不知该怎么办,只能有些断断续续的开口,“这位姐……姐姐……你怎么了?”
陈玩听见他的称呼,她一时哭得更凶,几乎开始放声的嚎啕大哭,一边哭还一边断断续续说话,但陈郁却听不懂,“陈郁……陈郁……呜呜呜……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姐姐对不起你……”
陈郁有些震动,他一时心里好像也跟着难受起来,又不知道为什么,只能想,应该是被这位姐姐悲伤的情绪给感染了。
陈玩紧紧抱着陈郁,几乎把他抱着坐倒在了地上,在暗巷里,哭声仿佛也十分具有穿透力,直直透进了路边停着的一辆黑色轿车里。
周钦时早就按下了车窗,他看着前方阴影里抱着少年哭得泣不成声的女人,眉蹙的越来越紧。
周钦时想,他应该是几乎没见过陈玩怎么哭的,这样的程度,一直以来,他好像也只见过一次……
当年两人因她被绑架时,陈玩再害怕他也没见她哭,而且为了不亏欠他还生出了极大的勇气让病弱的他先离开。
后来又出了那件事,她名誉扫地的时候,周钦时也没见她哭,而就在出了那件事不久之后,陈厚山要逼她嫁给他,她这么不情愿的时候,她也没在陈伯父面前哭过。
所以周钦时一直都知道,陈玩就是这么一个偶尔混账但又十分坚韧顽强甚至有着极大勇气的女人,她从来不会被轻易的打倒,但有一件事好像是她的例外。
也就是当年弄丢她弟弟的事。
周钦时不自主回忆起了某些画面,在她当年极尽所能侮辱他,想尽办法哪怕自损八千也要故意勾引他来把他赶出陈家,之后又找她的那些小姐妹故意羞辱他之后,周钦时也厌倦了,他的忍耐也快到极限了。
所以在有一次陈玩将他堵在大厅楼梯下的暗道里,趾高气昂又厌恶的看着他,并且对他说道,“周钦时,我告诉你,你别以为陈厚山对你这么好,你就可以做我陈家的少爷,可以做我陈玩的弟弟了,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周钦时当时对陈玩本来已经陌路到了极点,但突然又听她这么拦着他说话,他像也是有某种东西压抑不住,突然一改平日冰冷,利用身高和气势压迫将陈玩给逼到墙角,然后倾身凑近她,手撑在墙上,将陈玩给禁锢在了他的双臂之间,他甚至于笑了笑,似是不屑,又好像还带着其他意味,话音冷漠中还仿似有着某种压抑,“陈玩,你放心……”
“我周钦时——从没想过要做你陈玩的弟弟。”
作者有话要说:我只想做你的男人
弄丢弟弟这章,写的时候把我给写哭了T^T,不知道有没有写出我心中的感觉,不过你们这下知道为什么陈玩会堕落了吧?也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恨汪了,更明白她当年为什么会就是跟周钦时过不去了,这也是之后男女主感情转折的重点,因为弟弟现在在陈玩心目中,真的可以说得上比什么都重要了,所以后来男主才有机会在女主心中扳回一成,留下深刻的好印象
这里算是交代了女主的一些事,但男主还远远没这么简单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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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背后抱
小巷里, 女人嚎哭的声音渐止,但还能听出来还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周钦时突然有些烦躁,但他却转移不了目光,只是这么安静的皱眉看着。
当年他仅此一次见她哭得这么伤心, 还是在陈家女主人走的时候。
那一次是在刘夫人下葬之后不久的某日下午,陈家的佣人大都放假离开,陈伯父也不在家,周钦时无意间在二楼听见了有些压抑不住的哭声。
他不由循着声音而去, 在属于那位离开了很久的小少爷房间里, 周钦时看见地上瘫坐了一人,手里抱着刘夫人最喜欢的丝绒披肩嚎啕大哭。
看着前方在陈玩的拥抱下一直有些手足无措的少年,周钦时还想到了当初无意间碰到陈玩去福利院的事。
从他第一次因学业做社会调研, 无意间碰见一次之后, 周钦时不自主留意才知陈玩原来一直都会去这种地方, 他才明白她原来一直都在赎罪。
周钦时还回想起了陈玩当年在集体出游时,勇擒人贩子的壮举,她还因此得了一面表彰锦旗,不过好像也被她给随意扔了。
周钦时目光一直看着前方的两人,他脑子里思绪纷乱又逐渐归于平静。
陈玩被陈郁扶着站了起来, 陈玩抬头看他, 却突然发现了他额头右侧的新添伤口,陈玩有些担心,“你这额头上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弄伤了?”
明明昨天都没见的, 而且看血痕应该也不是刚才弄的。
陈郁听她这么问,又见她盯着他额头,想到昨晚,陈郁目光暗淡了一下,才又有些不好意思的回道,“没事,就是不小心刮了一下。”
陈玩看他神色,总觉得不是这么简单,但他不说,她现在也不好再问,陈玩只是抚着陈郁额上的伤口外缘,让他一定要擦药,注意不要沾水感染了。
陈郁听她这么关心自己,他有些不适应,而且总感觉有点奇怪,但他也知道这位姐姐是好意,也就应了下来,他这才认真的看清楚了这位姐姐的样貌,陈郁盯着陈玩,目光渐渐有些怔愣,但很快又恢复如常。
小巷外很快又停了辆陌生的黑色轿车,从后座上下来一个十四五岁的俊秀少年,少年看了眼四周,往巷子里跑去。
杨琦鑫跑近巷子里的两人跟前,他喘着气有点担心的问道,“蔡真,你没事吧?我刚得到消息,你知道我多着急吗,你这么细皮嫩肉的那可不禁打……”
陈郁看向杨家少爷,有点无奈,他扶着陈玩,对杨家少爷说道,“我没事,这位姐姐帮了我。”
杨家少爷这才看向陈玩,一看,他吸了口气,夸张的哇了声,“漂亮姐姐这么厉害啊?”虽然这位姐姐好像眼眶有点红,但这么清汤寡水毫无妆容的脸看着也是漂亮美艳啊。
而且杨家少爷越打量这姐姐越有种奇怪的熟悉感,他支着下巴,视线又突然往陈郁面上扫过去,这么来回几下,杨家少爷突然反应过来,他有些神奇的开口,“喂,蔡真,这位姐姐跟你长得好像啊!我怎么感觉好像还在哪里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