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无妄(64)

萧晴面露疑色,闻思捷又道“姑娘大可放心,闻某的话难道姑娘也不信了吗?”

萧晴跟着闻思捷一路往城外走,路上有士兵经过他们,路过的人们交头接耳“听说城东的牢房走水了!可惜了了,听说新帝登基要大赦天下,那牢中的人啊运气不好没能赶上,就差这么一点时间葬身火海啰。”

“那牢里都是些罪无可恕的大恶人,要我说烧了才好,免得赦免出来再害人!”

萧晴听到这里停住脚步,往城东的方向看去,心中不免担心,不知道萧邵勤会不会被他们关在那里。

闻思捷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这时从远处跑来一个小厮覆在闻思捷耳边耳语了几句,闻思捷面露喜色,快步走到萧晴面前低声道“萧姑娘快随我去,方才有人来报令弟得救了此时正在城外等你,快随我走!”

萧晴一时喜极,顾不得其它与闻思捷快步向城外走去!

结局

城外护弥寺外,萧晴掀开马车帘便看见了身着囚服躺在车上的萧邵勤,他的脸色苍白,萧晴的手慌乱的抚过他的脸颊。

“邵勤……”萧邵勤已经完全失去了意思,无论她如何呼唤都没有任何反应,他的脸色苍白,手指冰凉,呼吸微弱。

闻思捷看着已慌了神的萧晴提醒她道“萧姑娘快将青龙草喂给令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萧晴将手探入怀中取出一块锦帕来,小心的将帕子的一角解开,从锦帕中轻轻的将青龙草取出。

碾碎青龙草的手颤抖的厉害,萧晴小心翼翼的将萧邵勤抱在怀中,轻轻从颈部抬起了他的头,他的唇部干裂,头发如枯草般四散着。

“邵勤听话,快吃了它!吃啊!”萧邵勤意识全无,碾碎的青龙草放进他的嘴里,但他却无法自行咀嚼与吞咽,青龙草就这样被唇齿包围着对他而言丝毫没有作用,不能吞下,药性就无法发挥作用,萧晴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急得恨不能替他服下!

其实按理来讲从今日往前推算离他服下保命的丹药的日子还不足一月,若没有经历贺兰庆的抓捕,此时他应该尚还留有几丝意识才对!

“水!水!”萧晴大叫着,闻思捷将随身的水囊递给了她,萧晴一点点的将水倒入萧邵勤的嘴中,那水一入萧邵勤的嘴便合着青龙草的碎屑滑了出来,萧晴用手将萧邵勤的下巴托住,一点一点的将流下的青龙草屑重新放入他的口中,如此这般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慢慢将青龙草喂了一点进去。

许是青龙草起了作用,又或是萧晴的祈祷感动了上苍,萧邵勤竟慢慢开始自己吞咽起来,虽然意识仍然不明,但好歹是捡回了一条命。

闻思捷看着呼吸逐渐平缓的萧邵勤对萧晴道“萧姑娘,令弟经过这一番折腾,服药的时间太晚了,恐怕日后身体不能如以前一般了,读书写字尚还可以,拿刀习武却万万不能了。”

萧晴一双眼睛里都是劫后余生的惊喜,在快要失去萧邵勤的那一刻她就想明白了,什么皇权富贵,什么家族使命对于她而言全都没有萧邵勤来的重要,他是她唯一的家人了,日后不能用武对于萧邵勤而言也许是一件好事,她不希望他再执着于复仇,她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她的弟弟能平平安安的过完这一生。

“只要活着便好了!”车轮转动,萧晴与闻思捷告别,临别之前闻思捷欲言又止“萧姑娘,还有什么话要带给什么人吗?”

萧晴握着萧邵勤的手,抬头看见天上的一轮明月,她的心中想起了元一,他骗了她又助她取得了青龙草,他带人灭了她的全族又救了她的弟弟,他就像是天上的月亮,不算明亮又总是被云雾遮挡让人看不真切,但也算是曾真真切切的照亮过她,她不可能完全恨他也不可能完全爱他,她对他既爱又恨,这种情绪她现在还无法消化。

她对闻思捷笑了笑“没了,这世上除了邵勤我再也没其他牵挂了。”

“准备去哪里?”闻思捷问萧晴,萧晴想了想“不知道。”但其实她心中已有了方向,她要带着邵勤去草原,那里水草丰盛无边无际,在苦寒之地待了十来年,她想邵勤一定喜欢那般自由的地方,在辽阔的草原之上或许他们才真的可以开始新的生活。

马儿拖着马车奔向远方,闻思捷站在分别的地方,元一从暗处走出有些狼狈,烟灰沾染着他的脸颊与衣物。

“她走了。”闻思捷开口。

“嗯”元一望着那将要脱离他视线的马车。

元一没有告诉萧晴他为她做的一切,甚至没有告诉她是他趁着他哥哥贺兰庆守灵期间火烧了大牢救出了她的弟弟,他无法弥补他曾犯下的过错,她的师父死在他的剑下,虽然握着那剑柄的手不止他一个,但也不可否认是他杀了他。

而且他也是真的曾像他的哥哥和父皇一样谋算过她,他一步一步的带着她踏入了他们所布的陷阱,让她依赖他让她爱上他,让她对他毫无保留,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

那护国印碎片的位置他们其实早已探得,朝氏人的一切日常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若不是要等柳尽焉复原护国印,他们早就攻上了风雪岭,那小小的一个陡崖和机关根本不能阻挡他们的脚步。

但再精密的谋划也敌不过人心,就连他自己也想到他会如他的哥哥一般偏离计划爱上了本该死于他计划中的棋子,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有了他哥哥的失败经历,他的父皇自是多了一份警惕,他不会再容忍他重蹈覆辙!

事情到了这一步,他已经不奢求她的原谅了,他知道她的性格坚韧又倔强,不然凭她一个弱女子凭何能支撑摇摇欲坠的朝氏好几年!

闻思捷拍拍元一的肩膀“还没有走远,若舍不得追上去便是。”

元一摇头,她就像是她此时乘坐着的那辆马车一样已离他越来越远了,他们的距离又岂是这段路程能比拟的?

闻思捷轻轻叹气,他自是知道他不可能追去,不然又作何要借他的手帮助她,平白送了他这么一个好人标志。

闻思捷很识趣知道他此时心情不好,也不打扰他兀自离开了。

数日后,新帝登基,大赦天下却唯独不赦朝氏,贺兰庆登基后的第一件事就是追捕前朝余孽萧晴与萧邵勤,弥魏国内一番又一番的搜查也毫无结果,姐弟二人就如同人间蒸发一般在弥魏失去了踪影。

五年后,贺兰庆驾崩,留下尚还年幼的太子贺兰思阳,虎狼环绕,皇位争夺激烈,草原各族虎视眈眈,紧要时刻,被贺兰庆幽禁的贤王贺兰元如一匹黑马一般杀出重围,助五岁小儿贺兰思阳夺得皇位并被封为摄政王从旁辅佐朝政。

十年后,摄政王猝,朝政大权重回小皇帝手中,举国同丧。

与此同时,一匹烈马自京都中奔出向着草原方向行去,夏风列列扫过马上男人的脸颊,男人的身后背着一把长剑,剑上刻着两字名为元坤。

贺兰庆番外

我出生在草原之上,那里水草丰沛,牛羊无数,天空湛蓝,我的族人们热情奔放,我们有着最自由的灵魂!

我的阿娘是草原上最美的女人,我的阿爹是草原上最豪爽的英雄是最烈的骏马!

听阿婆说阿爹为了娶阿娘一个人在荒无人烟的东部草原上骑行了三个月,陪伴他的只有身下的黑马,而这三月的独行只为了一个传说,传说中东部草原上有一匹灰色巨狼,它的皮毛比任何野狼都要光洁,阿爹要用它送给阿娘做嫁衣让她成为草原上最幸福的女人!

六岁之前我在阿爹的背上长大,阿爹教我骑马,与我一同射箭,阿爹的箭法十分了得,每一次都能射中天上的雄鹰。

每次我们骑马外出阿娘总是会备好奶茶与青稞饼等待着我们归来,那时候的我们都很幸福。

六岁之后,阿爹随着军队出征,阿娘大着肚子牵着我送别了阿爹,自此以后我与阿爹见面的日子便少了许多,阿爹出征后阿娘夜里总是睡不好,常常整夜跪在帐篷外为阿爹祈祷,一双腿也因此留下了隐疾,弟弟出生时阿爹正在外打仗,我在帐外听着阿娘的叫声,第一次害怕失去她。

长到十岁时,我已颇有了几分阿爹的风采,春日斗赛时,与我年纪相当的草原少年们便已都是我的手下败将了,阿爹凯旋归来时我将在斗赛上赢得的那匹马儿送给了他,阿爹摸着我的头夸我好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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