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流千古?听起来不错。”慕辞月搓搓下巴,“其实臭名昭著也挺好啊。”
“……”袁寐被他的想法惊呆了,“还有人想让自己臭名昭著的?”
慕辞月轻笑:“坏人名流千古,可不就是臭名昭著?”
“可你也不是坏人啊。”袁寐气鼓鼓地反驳。
不知为何,慕辞月没有立刻接话。
“喂,哑巴啦?”
“嗯哼?”慕辞月轻叹了口气,靠在木杆上抱着臂,看似不经意地说道,“如果我是呢?”
“什么?”袁寐愣了愣。
“通敌叛国,吃里扒外的罪人,如果我是呢?”沉重的语言中,夹杂着可有可无的轻笑。
阳光照在慕辞月的脸上,印得那一双瞳孔泛深紫,慕辞月微眯着眼,语气轻松得像是在闲聊。
袁寐足足呆了好几秒,这才一如既往地哈哈大笑:“瞎扯什么呢?你怎么可能是通敌叛国的奸人?我宁愿相信刘老头是娘炮我都不信你会叛国。”
“呀,你这说的我有点感动呢。”慕辞月做拭泪状。
袁寐噎了一下,仿佛是被慕辞月这副欲语还休的娇柔模样吓到了,磕巴道:“那个,我……你他妈别擦眼泪了!要不要姑奶奶给你个手帕啊?真他妈的……哎……那个,你不是带军打仗吗?我跟你一起去。”
慕辞月顿了一下,满脸蔑视道:“你跟我打什么啊?给我添乱吗?”
“放你娘的屁!你又不是没见过姑奶奶的身手 ,姑奶奶打起仗那是天时地利人和百废俱兴!”
这一番词藻堆积简直牛头不对马嘴,慕辞月懒得吐槽,歪着头挑了挑眉:“你是袁家的千金,我可不敢让你冒险,要不你别去了,帮我看看军帐吧。”
“不行!来都来了,你让我票看门的狗?你他妈瞧不起我们大老娘们吗?”
“……”慕辞月实在无法,“好吧,给你上战场,你到时帮我接应一下煜北王就行,他来了你不必告诉我,只需……”慕辞月递出一个信号弹,“军旗传给萧季痕,再把这个发出去。”
袁寐不解:“发信号做什么?”
慕辞月早已想好托辞:“没什么,示意大家煜北王的援军已经到来,用以稳定军心,并打乱敌方进攻节奏罢了。”
“哦这样啊,放心,交给我了!保证完成!”
“……你没什么其他问题?比如我为什么让你做这些?”
“有什么可问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反正我相信你的决策是对的啦,我们这种手下,要做的就是服从安排。”
慕辞月觉得好笑:“你就这么信任我?别到时候我把你卖了你还傻乎乎的不知所以。”
“切,你卖啊,你敢卖你姑奶奶我吗?”袁寐叉腰表示不屑一顾。
慕辞月顿了许久,轻轻一笑,再不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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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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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教主良心发现了?
慕辞月带领五万兵马到达目的地的时候, 北岳军队已经展开了防势,各个举刀持盾,像是早已做好了抵御的准备。
袁寐驾马跟在慕辞月身后, 愣愣道:“他们……怎么都提前准备好了?我们不是要打他们个措手不及吗?”
慕辞月持剑劈空气,咬牙切齿道:“情报泄露了, 早说了我们军队里有敌方的眼线。”
然而,天知道这个瞧起来恨不得把卧底千刀万剐的人,就是泄露军情的那位。
演戏演久了,都快演出经验来了, 慕辞月压制情绪的技术越来越高超, 有时候演的连他自己都快忘了他是北岳的人。
“那现在怎么办?”有人问道。
慕辞月勒紧马绳,道:“不能退,跟我一起杀上去。”
“什么?”袁寐惊了,“你亲自上?”
慕辞月提起一把铁剑,作得一副凌然模样,睥睨道:“我一直瞧不起缩头乌龟, 沙场上, 主帅自己都不敢冲的话,又有什么资格命令下属前行?”
然而真实原因:他想避开稍后赶来的萧季痕。
其实, 慕辞月之前几次带兵都是这样, 作为将领一反常态冲在最前面, 表面是个以身作则的好将军,实际上还是为了当搅屎棍,偶尔再顺带耍耍威风。
但袁寐觉得太不可思议:“你是一个上将, 你不留下来指挥,反而带头冲锋?你这不是胡闹?”
“这有什么胡闹,这很正常好吧?哎哎不穿这个, 太碍事了。”慕辞月拒绝了其他人递来的铠甲,挥手道,“就这么决定了啊,来,跟我走!”
与此同时,对方也同样发出了冲锋号令,一大波士兵黑压压地袭来,绕是袁寐有再多疑问再多不解,也只得临时憋了回去,视线在敌方军队和慕辞月之间来回切换,似是好不容易下定决心,一勒马绳,走了和慕辞月相反的方向。
姑奶奶如她其实是很想大杀一场的,无奈慕辞月下了命令,让她接应萧季痕,那她也只能这么做喽。
反正以后大杀四方的机会多了去,不愁丢了这一次。
而那边,当慕辞月看见了敌方……呸,实际我方的领头人时,完全哑了,瞬间明白了为什么刘远迟迟攻不下这一地。
御马赫然立在对面军阵前,正用不可一世的目光扫视现场战况的人,巧了,正是他那许久不见二逼风范丝毫不差的左护法。
彭夙带人干坏事向来是扛把子,领导能力也是一流,这会逐渐熟悉了行军作战,就是个优秀将领了。
“那个冲在最前面的,就是他们的将领。”那头,彭夙身边的人边驾马边喋喋不休播报情况。
这人是刚来的,专门负责播报战况,纯属打酱油,因此不知道九啸将军就是慕辞月。
彭夙轻车熟路回道:“哎呀慌什么,不管是小杂毛还是糟老头,对我都没什么威慑力,我败月左护法这辈子就没怂过谁。”
“……”
双方距离越来越近,彭夙干脆先停了下来,左手勒马绳,右手嗑瓜子,剑都懒得拔:“喏,看见对面那个将领没?啧啧,瞧起来蛮年轻啊,毛头小子一个,来和我刚不是找死吗?随便打打就收工吧。”
旁边人苦着一张脸,眺望远方,双手扣在一起,嗫嚅艰难道:“呃,护法,恐怕不好打,陛下传信说,这一次敌方的将领,好像是九啸将军。”
“……”
这名称怎么那么熟悉?
彭夙的表情瞬间僵裂,刚刚的浩气似乎不复存在,轻蔑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怂意:“不过如此罢了,那个……打!对了!嘱咐他们不要伤到教……不要伤到那个九啸将军啊。”
…
终于,两军交战,彭夙过五关斩六将,一路杀过去,终于看到了他那至高无上帅气无比的教主的身影。
教主大人也是悠闲到了极致,若是不注意看,根本看不到九啸将军左手还拿着根玉米棒,右手持剑乱七八糟砍伤自己领的人,砍完还得贼溜溜左顾右盼,活像是做贼一般。
教主……真可爱,怪不得陛下喜欢……
可爱的慕辞月确实很悠闲,顺手再杀掉个自己人,然后打了个哈欠,余光瞄到了不远处混在人群也在看自己的彭夙。
慕辞月对之一笑,那笑仿佛在说:“哎呦卧槽你居然是领队的真让人惊叹。”彭夙傻乎乎也回了一笑,笑容中三分得意七分讨好,丝毫没有左护法杀人不眨眼的德行,完全是个二傻子。
“将军当心!”
还没等慕辞月摆个相隔十万八千里的架子,身边突然有人惊叫了一声,把慕辞月也吓了一跳,噘着嘴一转身把朝自己劈来的剑挡开。
这自然是做戏,彭夙领导的人都不笨,尤其是军队中混杂的一些败月教弟子,知道得适当砍砍自家教主,不仅能使战斗更有真实性,还能过一把砍教主的瘾,何乐而不为呢?
对此,心胸宽广的慕辞月也表示赞同,只是每次挡开攻击后,都会忍不住磕碜一声:呵,菜鸡。
只是,若总让败月弟子去演戏,就迟早会出现一种情况。
慕辞月刚一挡开这招有气无力的剑,身后便又是一道剑气破空之声,慕辞月刚想做个样子避开,却突然惊觉了身后剑势的犀利。
“敢杀时夜,你去死吧!”
“……”啊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