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兄怎的还不进来?可是嫌弃本王接客不周?”
慕辞月闻言,轻蔑一笑,正了正护额,拍拍衣袖,像早已计划好似的,走上台阶,没有半分犹豫,一脚将门踹开。那力道自然极大,只听“砰”的一声巨响,那奇珍红木做的门不仅开了,而且还裂了。
慕辞月走了进来,顺手又把那门推了一下,这一退,已经不仅是裂了,而是……碎了。木头碎片散在了地上,空气中飘过一层木屑的清香,不愧是上好的红木,闻起来就是不一样。
木屑味闻起来很正常,一股极淡的清香。没有夹着杂质,恩,空气里没有毒。
萧季痕怔住,脸部微颤,手里的酒溅了不止一两滴。
“确实接客不周,本教主来麟阳府做客,你本人居然不出来迎接,而是躲在房中做雅客,真是好让本教主失望呢。”慕辞月嗤笑,“还有,说来,没谁和你称兄道弟,记住,不要叫我‘月兄’,你得叫我,教主。”
萧季痕彻底黑了脸,手中的银酒杯也有些不稳。
这一番话,当真是把萧季痕浑身上下暗嘲了个遍,直接将萧季痕煜王的地位放在了败月教主之下。慕辞月却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面上含笑,手里还握着一个木块碎片,一个用力,便将木片捏成了粉碎。
行了,挑衅有了,示威有了,这一番出场简直完美。
“煜王殿下喊我过来,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萧季痕的脸黑得像个烂茄子:“同教主聊聊你与陛下的事。”
慕辞月走上前,就地坐下,一笑:“没什么可聊的,我二人的关系很好,你不用挑拨,也不用怀疑。”
“你和陛下才认识几天?”
“很短,七天吧?”
慕辞月拿起桌子上未盛酒的银酒杯,瞧了瞧,又放了下去。
似是看透他心思,萧季痕从一旁拿来一只茶壶:“早已听闻教主从不饮酒,所以,特将教主的烈酒换为了淡茶,用酒杯只是做个形式而已。”
萧季痕顿了顿,想到什么,忽然道:“听说,教主便是陛下等了十二年的那个人?”
慕辞月还拿着银酒杯转来转去,闻言也没如何思考,随口道:“不是,他等的是另一个人,不过他刚刚说今后不会在等了,因为已经有本教主陪在他身侧,他还要找什么人?”
一瞬间,炸开,萧季痕的脑子里只剩下一个词,“断袖”。
萧季痕不知抽了什么筋,就像在劝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放弃思念般,在劝慕辞月:“陛下他,迟早会立后纳妃的。”
真可惜,慕辞月不是少女,只不过,脑子一样犯抽。
“他敢娶别的女子吗?娶谁,我杀谁。”
虽然是说着玩,他放过的狠话就没兑现过的,但萧季痕不知情,这样的话说出来,只当他是真的要去杀人,神色微变,黑里还夹了一层绿,当真是好看极了!
“败月教主,当真是……放纵不羁。”
“多谢评价,不过,你的两万兵马,按照我的布置调遣了没有?”
萧季痕怔了怔,继而哈哈一笑,给慕辞月沏了杯茶水:“还没有,我当教主是说笑呢,调动兵马这等事急不得,教主不要着急,先喝杯茶淡淡心。”
慕辞月含着笑拿起盛茶的酒杯闻了闻,又放下了去:“茶是好茶,只可惜,我不喜这种类型,萧卿执寝殿里的茶水倒不错,你有没有他那种茶叶?”
萧季痕就像听到什么智障的话,不解道:“本王……我的茶叶,与陛下是一样的,皆为雪韵瀑布仙茗,有何不同?”
慕辞月闻言微微一僵,幸好这几日和萧卿执待的久了,转换情绪极快,掩去尴尬之色,又恢复了笑意:“是吗?怪本教主眼拙,没看出来。”
其实他的内心活动是:雪韵什么什么瀑布的?茶还有瀑布?这年代茶都不是地里长了,改为崖边落了?这茶嘛确实很好喝,然而,到底要不要入口,还是取决于沏茶的人是谁。
“本教主今日,不想喝茶。”
“难道教主想饮酒?”
“更不想。”
萧季痕低头沉思了一会,突然悟了:“那我去给教主倒杯水?”
慕辞月回了个赞赏的眼神:“正有此意。”
水没有味道,闻一闻即可判断出水中有没有毒,免去被暗中下药的风险。而且,他确实渴了。
水倒上来后,慕辞月拿起来闻了闻,没有任何异常,还不放心,又趁萧季痕不注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针探入水中,却还是没有任何变化。
针的检测是骗不了人的,慕辞月终于是信了水很安全,放心地拿起水杯闷了一口,只不过,食指上突然传来一阵微微刺痛,扰了惬意的心情。慕辞月低头看了看,发现有一根小木刺嵌在了他的指头上,破了一点,出了些血,大概是刚刚捏碎木板的时候,木屑扎的。不过,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伤,他压根不打算再关注一次。
慕辞月道:“你们陛下,真的不近女色?”
萧季痕道:“从不曾看到过陛下身边出现过女子,或许陛下是真的不喜欢女人,又或许,早已心有所属,教主难道不知陛下一直在等……”
“他等的是个男子。”慕辞月轻拭下唇,喃喃道,“看来,他的性取向真的是从小就决定了,哎,身为帝王居然是个断袖,陈太后知道非得……”骂死他不可?也不对啊,陈太后似乎挺宽容他断袖的,还想把自己撮合给他来着?
噫,鸡皮疙瘩,回想起之前的某个意外,噫,更多鸡皮疙瘩。
“教主很讨厌断袖?”萧季痕问道。
“怎可能,我自己不就是……”
慕辞月突然顿住,咳了两声,刚刚没刹住口,咳,罪过罪过。那他现在到底算不算断袖?抱过了,亲过了,衣服被扒过了,还上过床了……问题是他还不怎么抗拒。
那就……算吧。
慕辞月话锋一转:“煜王殿下,还有多少兵力?”
萧季痕犹豫了一阵,没有说话,似是担心慕辞月会再次将他的兵谴走,慕辞月见他不肯说话,嘴角翘起一个弧度:“本教主代替陛下来问你,怎么,煜王殿下连兵力大小都要隐瞒?”
“两万。”萧季痕道。
慕辞月一笑,我信你个鬼:“两万?嗯,那大概是二十万了,麻烦你尽快命令这些士兵回京,到时候,你们陛下自有发落。”
尽管萧季痕什么话也没说,但慕辞月完全能看出他想骂人却不敢骂的憋屈,说来也是可怜,昔日大皇子的煜王殿下,已经二十九岁了,被他戳着鼻子指挥,没有任何尊严,居然还在撑着笑脸应对,负隅顽抗,图啥呢?
对啊,把他赶过来饮水做客,图啥呢?萧季痕这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水里没毒,空气中也没毒,说是单纯请他来闲聊小孩子都不信。下毒方法无非只有将毒吃进去,空气无毒,水里无毒,杯口……
妈呀,一时只顾着调戏萧季痕,忘了这茬,慕辞月赶紧拿起杯子,想检查一下。不过应该没啥问题,不然毒掺在水里他不可能喝不出来,早应该在水入口的一瞬间便发现了。
然而,就在拿起杯子的那一刻,手指传来一阵微微刺痛,继而这疼痛感瞬间扩大,脑子很清醒,但拿起杯子的手,居然是不受控制地垂了下去。
头脑清晰却是全身乏力,这是……软骨散?
慕辞月蓦然一惊,想起刚刚木屑扎伤的手指,万般懊悔涌上心头。
这他妈……真的是装逼装过头把自己坑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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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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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小可爱们新年快乐哇,越变越美丽!有对象的长长久久,没对象的早日找到真爱,我爱你们!
第20章 护夫狂魔到达战场
软骨散见效极快,这虽然不是致命的毒|药,但如果你中毒的时候身旁还有一个仇家,那就是凉凉。
比如现在,慕辞月就觉得自己要凉了。
软骨散无色,肉眼极难发现,但味道不小,虽然还不至于能直接闻出来,但只要掺在水里一点点,以他的能力还不至于尝不出来。所以,这毒,被下在了杯子的外壁。而中毒的来源,正是因为他手指上的一丁点伤口,碰到了这一层毒而导致。软骨散,是可以通过伤口进入体内的。
妈的,还以为萧季痕是个傻乎乎的挂名王爷呢,搞了半天,这也是个心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