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成熟。”
冉倾嗫嚅几句,终于在良久后吶声说了一句:“你知道有一种死法——叫做吐血而亡吗?”
在闻奚的注视下,冉倾指了指自己的心口:“我这里,现在也就堵了一吨血。”
她是真摔痛了,外套上都是杂着雪融化后杂着泥水的印子,手上也蹭破了一块皮。
看到她这个样子,有那么一瞬,闻奚在想:“都这样了还身残志坚跑来打我,刚才是不是不应该躲?”
闻奚:“你——”
新仇旧恨挤在一起,冉倾朝后做了个阻止的手势,“闻总,以后就当路人吧,别叫我,累了。”
“地上的东西,还要不要?”
“……”
冉倾黑着脸回来捡起地上的袋子,黑着脸坐上车。
*
冉家老宅。
见到两人,梅若含走上来盯着冉倾:“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冉倾撅着嘴,用目光点了点身边的闻奚:“他家暴我。”
“……”
“别胡闹。”冉慕初表情严肃地看着冉倾,“这么大的人了,整天胡说八道。”
梅若含用眼神制止了冉慕初,自从演奏会上冉倾当着众人落泪后,梅若含对待冉倾的态度就发生了一些微妙的转变。
没以前那样生疏了,当然一时半会也还没那么亲密。
冉倾还挺满意现在的情况,心道,来日方长,一步步攻略冉爸冉妈,她可以的。
她把抱了一晚的东西搁在地上,甩了甩手。
“啊好沉哦。”
梅若含疑惑道:“你拿的这一堆是什么东西?”
冉倾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品盒,“妈妈,给您的。”
这是梅若含第一次收到冉倾的礼物。
打开后是一件贴身毛衫,款式和颜色都是梅若含喜欢的,虽然嘴上说着“买这些干什么家里又不缺”,可她脸上的欣慰却是藏不住的。
冉里沙和冉慕初也收到了冉倾的礼物。
看得出来都是根据个人喜好挑的。
其他两个家长都是宽慰的,这时冉慕初这个老直男一双眼狐疑看过来:“你今天不会又想旧事重提,跟我们说演戏的事吧。”
这……她心思表露的这么明显?
当然心里这么想,话可不能这么说:“您就这么看待我?作为子女,送您礼物都是别有用心?”
说话间,垂下眸,表情难过。
梅若含早斜了丈夫一眼,走近安慰冉倾:“别听你爸的,你的礼物我们很喜欢,饭做好了,去吃饭吧。”
自打冉慕初那句之后,整整一晚冉倾都没再找着机会提起演戏的事。
冉倾快郁闷死了。
晚饭后,雪彻底下大了。
冉里沙发了话,让他们晚上都别下山,在老宅住一晚。
这对冉倾来说,简直比提不了演戏的事更加晴天霹雳。
因为,冉家可不会为闻奚和冉倾单独准备两间房。
这就意味着,两人今天要睡在一起。
光是想想,冉倾就觉得快要窒息了。
猛然间,重生前一晚的片段又在脑子里苏醒了。
屋里忽然热得要命,冉倾走到院子,叹了口气。
“这他妈一点心理准备都没啊~”
她摸出刚充好电的手机,给Flora发微信:“我裂开了/微笑。”
“?”
“今晚不是来冉家老宅嘛,然后雪太大回不去,我可能要跟闻总睡一个屋,嘤。”
对方沉默片刻,然后道——
“我有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
“?”
“睡了他。”
“……你这建议确实很不成熟呢。”
“虽然不成熟但很有用,睡了他你还怕演艺事业受阻?”
冉倾扁了扁嘴,打字:“我和他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给我白睡我都不睡……”
打到一半,闻奚在身后道:“是吗?”
冉倾一慌张,手机差点掉地上了。
她捂好手机屏幕,一脸惊慌未定看着神出鬼没的某人,心虚地控诉:“不打招呼看别人手机,闻总真是好意思。”
雪花成棉絮状簌簌而落,停在闻奚的肩膀、头发上,此时,正好有一片落在他的唇边。
雪花迅速融化,粉色的唇在灯光照映下反射着湿润的光泽。
闻奚手指轻轻触了一下被打湿的嘴角,柔软的唇瓣在他的拨弄下改变了形状。
冉倾在心里吹了一个流氓哨,心道,“哇哦。”
“不是故意看的,你太矮了。”闻奚道。
冉倾刚分泌出的多巴胺一瞬间没了,她扯平了嘴角,冷笑一声。
“所以,”闻奚挑了下眉,“你们平时就讨论这些?”商量要不要睡男人?
“跟闻总的高雅品味不同,我们这种人聚在一起就讨论这些呢。其实你也不用介意,今天随便换个其他什么人,只要是个男的,我们玩笑照开。”
冉倾说完,发现闻奚的表情有点不大对劲。
倒也没明显的变化,可细枝末节上却散发着一些让人感觉到危险的气息。
冉倾有点顶不住,打算溜了。
就在此时,闻奚忽然朝她这边走了一小步,吓得冉倾以为他要动手,身体一避,脚下的平衡就维持不住了。
院子晚上扫过,只剩一层薄雪,格外滑。
冉倾趔趄几步,上本身前倾着朝闻奚压了过去。
那时,她脑子里就一个念头——“日?!”
020
这是个非常草率的拥抱。
直到两人摔倒在地,都毫无美妙和享受可言。
冉倾心道:“哪怕能直接往地上倒呢?”
可能都比倒他怀里强点?
有这种想法的时候,惯性作用下,她的牙齿正好抵在闻奚喉结上——
嘴唇触感温软。
瞬间,冉倾的脸有开水壶那么烫。
就、他、妈、能、这、么、巧!
鼻子里吸进一点淡淡的木香,混杂着冷柏气息,跟他的气质十分贴合。
之所以还有空注意到这些,实在是因为她脑子快开裂了,需要想点别的才能暂时让她不那么想死。
可立马又转回了当前的处境里——
他的喉结……舔起来居然还不错?
片刻,头顶上传来声音——
“你是狗吗?”
说这话的时候,闻奚的胸腔还在冉倾肩上微微颤动着。
冉倾红着一张脸,赶紧把头抬起来,一看闻奚脖子——
喉结上两道发红的牙印。
闻奚喉结滚了一下,视线落在狗爬式趴在他身上的冉倾眼中。
很奇怪,虽然躺在下面,在气势上,他却牢牢把握着主动。
看着冉倾红到耳根的脸和局促闪避的眼睛,他眼底似乎有一些愉悦。
“你脸红了。”
“你胡说我没有。”
冉倾连滚带爬,期间差点又跌了一跤,得亏闻奚中途扶了她一下才勉强站好。
“不止脸,脖子和耳根也都红了。”
——闭嘴吧你。
冉倾道:“我被冻的,我他妈那是被冻的。”
“你说是就是吧。”
闻奚站起来,轻飘飘扫了冉倾一眼,施施然走向屋里。
就让我手刃了这个混蛋吧,冉倾盯着他的后背想。
*
冉倾气鼓鼓追在他屁股后面进了屋。
结果闻奚已经先她一步去了冉里沙书房。
不止他们,冉慕初和梅若含也不在。
偌大的冉家老宅,转眼间客厅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什么事啊全家参加就把我落下。”她嘀咕着。
在屋里溜达了一会儿,冉倾觉得怪没意思的,转身回了屋。
她没有想到,几人在书房商量的正是她的事。
这场争论似乎已经持续了很久,谁都没能说服谁。
冉慕初是坚决的反对冉倾进娱乐圈的代表,“她要是进娱乐圈,我就当没有她这个女儿。”
梅若含拦着他:“你少说几句。”
“现在不说还什么时候说,等她把我们的脸都丢光了再说?”
交锋中,冉里沙面色喜怒不辨。
他道:“小奚,你为什么突然改变了立场,会支持小倾去演戏?”
“因为演戏对她来说很重要。她觉得重要的,我没理由阻止。”
冉慕初摇头,“我不同意。以她的性格,两家到时肯定会被她连累。”
闻奚语气冷冷的,“这些天相处下来,你们还当她是以前那个冉倾吗?”
冉慕初一时间说不上来话。
仔细想想,这段时间冉倾确实消停了不少,没再干过出格的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