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黛看这些人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只觉得穷乡僻壤出刁民,这些东西都坏透了。
司晨似乎在人群中寻找什么,他看着一个人:“那人你可认识?”
“哪个?”月黛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个小小的身影,戴着硕大的兜帽。月黛立刻联想到花琪琪,大喊一声花琪琪便追过去。
司晨将诡灼丢给久机子,也追上去。
花琪琪察觉到没发现下意识想逃,可惜身上有伤没跑几步就被揪出来。
始一走近,司晨便觉刚刚从诡灼身上掏下来的两颗珠子微微发热。
月黛抓住她就问:“你躲什么?”又想起她身上有伤又问“你还好吧?”
花琪琪一句话不说。
周遭一群人都盯着他们,司晨面沉如水:“换个地方再说。”
酒馆里一群人都注意着他们的动向,司晨此话一出即刻便有人过来,是这个酒馆的掌柜,那只尾巴花里胡哨的大公鸡,他陪着笑谄媚道:“我这儿有干净的厢房,几位仙人要不就在这儿歇一歇脚?”
月黛刚着过他们的道,张嘴就要拒绝,但又想起花琪琪的伤不易颠簸,便有些拿不定主意。
司晨察觉到她的顾虑,对这只见风使舵的锦鸡说:“劳烦了。”
锦鸡笑的更加谄媚,点头哈腰的领着几人去了。
久机子提着被定着的诡灼也到了,几人一同随锦鸡走。
诡灼走近锦鸡便捂起口鼻躲开好远,嫌恶道:“这是那里来的?魔气如此重!”他说完见没人搭理他,他又凑到司晨面前,谄媚笑着“还是上仙的味儿好闻……哎咯——”
“不好意思,”月黛收回腿,对摔了个大仰趴的锦鸡笑着说“脚滑了下。”然后不着痕迹的站到司晨身边。
酒馆往里走是个土胚墙的四合院,锦鸡将他们安置在一个大通铺房间里,又磨磨唧唧说了一堆话,月黛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将他赶了出去。
木门吱呀关上,透过门缝还能看见不舍得走的锦鸡。
司晨在这个房间外设了个结界,保证外面的人听不见里面的声音看不见里面的场景。
月黛累了这么久,终于能安心休息会,长长吁了口气:“这都是什么人啊!”
“神魔一族的后代。”久机子答。
月黛本是随口感叹一句,他这么一说她还愣了一下,又问:“什么神魔族?是书上说的那个已经灭绝了的神魔?”
久机子点头。
“书上说神魔乃是天生神力性情暴戾的魔兽,但……外面那些东西连诡灼都打不过,怎么能说是神魔?”
“确实不是,他们最多算是小喽啰。”被月黛强行抓来的花琪琪忽然开口“真正的神魔一族自是不在此处。”
她的声音冷冰冰的,月黛看过去,见花琪琪冷眼看着司晨。
那在什么地方?月黛心里想着,还没问出口,就见花琪琪对司晨冷声说:“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手里那两颗珠子动了动。司晨问:“你怎会有此物?它本不该存与六界之中。”
月黛听的一头雾水:“什么东西?不该存于六界之中,那就是这里的东西了?”
花琪琪的嘴紧珉着,月黛看向司晨。司晨将那两颗珠子拿了出来,指甲盖大小的两颗小小的黑珠子,浑身散发着黑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是凡物。
月黛好奇伸手想拿起一个仔细看看,此时忽伸出一只手,比她更快,去抢司晨手中的东西。
司晨躲开,另一只手掌风甩去。竟然是诡灼,他不知何时解开的定身咒,又与司晨打斗起来。月黛心想居然将他给忘了,应该先将诡灼这个东西五花大绑再多加几个咒,死死套住才对。
诡灼抢夺不成,便抓住了司晨的腕子,竟然是想生生将司晨的手给拧断。月黛的软剑还没拿回来,只能甩出树藤套住诡灼的手臂。司晨挥剑便往他手臂砍去,诡灼面露惊恐之色,但紧握着的手居然躲都不躲,还用另一只手去打司晨捏着珠子的那只手。
司晨一剑砍个正着,一时间血水四溅,诡灼惨叫一声嘴里却是在大骂:“吴谏越你个黑心肝的东西!”
月黛心底来不及诧异,喊着:“久机子快来帮忙!”
她喊了一声不见人来,又喊一声。月黛发觉不对劲,回头一看久机子站在原地,没有丝毫要帮忙的意思,月黛难以置信:“久机子?”
此时众人耳边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师妹莫要再喊了,他在等本君。”
只见一处空气扭曲,似一扇门般被打开,一身华服的吴谏越出现在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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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追神少女
这衣服着实华丽,有些像人间皇帝登基时穿的厚重礼服,以红黑为主色调,但穿在吴谏越身上却透露的诡异之感。
诡灼见他就骂,粗俗之言不绝于耳。他断了一只胳膊,疼的趴倒在地上,半边身子都是血污,衣物和头发因为之前的打斗都是乱七八糟的,现在其狰狞狼狈之色全然看不出是魔界的少主。
豁然一市井泼妇。
吴谏越身后扭曲的空间门关上,他的注意力始终在司晨身上,微笑的看着司晨,甩手给诡灼一个大巴掌,几颗牙从他嘴里滚出来,诡灼即刻被打的连咒骂都不行。
月黛不忍直视,看向吴谏越。
若不是吴谏越这幅壳子在,月黛不敢相信这是她印象中的吴谏越,他脸上始终挂着似是而非的笑,看着就欠揍。
“你、你是被附身了吗?”月黛实在想不到更好的理由,她看了看角落里安安静静站着的久机子,难道附身附一送一?
司晨不着痕迹的站到她前面,面色阴沉的看着诡灼,掌心里的两颗小珠子微微发烫,微微颤动着想从他的掌心逃离。
吴谏越想了下,无辜的耸了下肩膀:“可以这么理解。”
月黛被假笑面具装可爱的样子恶心到,不想再理他。此时一声闷响,花琪琪不知为何单膝跪在地上,捂着胸口,似乎忍受着莫大的痛苦。月黛忙过去扶她,手指还没碰到她,她就像被什么东西拉扯着,遮住花琪琪大半张脸的斗篷在月黛手指间划过。她看着花琪琪被拖拽到久机子脚下,身上的斗篷被拉扯掉,露出惨白的脸,那张巴掌大的脸上,原来灵动眼睛的地方是两个黑洞洞的窟窿。
吴谏越单手一挥,久机子身后出现个扭曲的门:“看着她,待会拿她来换你的心上人。”
“等……”月黛没想到她斗篷之下是这个样子,愕然愣住,一时居然说不出话,踉跄上前两步想抓住花琪琪。实际上她离久机子两三米的距离,久机子已经提起花琪琪。
忽剑光一闪,司晨挥剑斩断了能扇门,月黛没反应过来,只看他一动,已经与久机子纠缠起来。
吴谏越没想到司晨会去救一个魔界小卒,两手抱胸往门边一靠,看起戏来。放眼望去,全场除了花琪琪没有一个是月黛能打的过,兴许现在的花琪琪她也打不过了。
“月黛!”司晨喊她一声。
月黛大声回应,便看他抛出两个东西。
吴谏越看见,神情一凛,跃身去抢。
月黛放出树藤要与他争抢,又听司晨喊:“接住。”将花琪琪推搡过来。
树藤在空中一转,捞住花琪琪。花琪琪犹如面条一样绵软无力,直往下滑,月黛将她拉到自己面前,顺势抱住她坐在地上。
另一面,吴谏越抢到那两样东西,打开手心一看,却是两个石子。
花琪琪瘫在月黛的身上,脸埋在她怀里,喃喃自语:“我是连苟延残喘都不行……终究抵不过天意。”
月黛能够清晰的感觉到她的生命在流逝,她回忆起第一次见花琪琪时的样子,她就像只小猫咪,一双充满灵气的眼睛,畏畏缩缩的样子,瞧着就惹人疼。现在这只小猫就在她怀里失去生命。她的眼泪一下子就流出来了,一点预兆都没有,她刚刚还想着要与吴谏越大战三百回合,与往日帮助他的师兄,只觉得现在这幅场景有些可笑可气,但当花琪琪像根面条一样躺在她怀里时,一种难以描述的悲伤就涌了上来,让她的眼泪控制不住的流,月黛只能紧紧抓着她,源源不断的往她体内输送灵气,嘴里不断说:“不会的不会的,我最擅长的就是起死回生了。”
花琪琪也哭了,她趴着的地方已经被眼泪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