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左等右等也没等来回复,却等来了祝妈。
“你是不是又皮痒了?还不睡?!”
屈于淫威,祝葛赶紧认怂,不再等消息,乖乖睡了。第二天他才知道,原来昨晚梁言高烧不醒,连夜被送去了医院。
祝之之呆呆望着桌上林自有送的机器狗,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却始终是那个吻,那个不明不白,不清不楚,又冰又热,来自梁言的吻。她决定把机器狗还给林自有,她无法接受一直以来身为好朋友的他的喜欢,还有,她决定再听一次梁言的解释。
手机一直响个不停,祝之之打开消息,是宋嘉艺。
小宋同学:大新闻大新闻!
我刚刚翻空间,你们猜我看见什么了?!
校花发了一条说说,你们猜是什么!
姐不姓季:有屁快放。
小宋同学:梁言向校花表白了!还被拒绝了!
姐不姓季:她不是粉丝吗?怎么会拒绝?
……
祝之之握着手机,关节都攥得发了白,密密麻麻的泪滴在屏幕上,消息还在跳,她却什么也看不见了。
原来他是表白被拒了才来找她的,原来他喜欢的人那么好看,原来是她自作多情了。她觉得自己真蠢,人家都说她丑了,竟然还想问他是不是喜欢自己,显而易见的答案却还要听他亲口说。
祝之之做了一个梦,梦里,路灯下向她走来的不是林自有,而是梁言,他笑得很甜,吻得很慢,他说:“祝之之,我喜欢你。”
这一年的平安夜成了祝之之的秘密,没有前因,亦无后果,无疾而终的秘密,而这个秘密的背后还藏着更大的,连她自己都不敢认的秘密——她喜欢梁言。
自那晚后,梁言高烧三天,周一也没来上课,祝之之知道后,默默喝了一个星期的板蓝根。
宋嘉艺和季若渠听说那晚林自有向她告白了竟然一点也不惊讶,反而一副“只有你不知道的样子”。
“你们都知道?”祝之之不可置信的问。
二人点点头。
“你们怎么不告诉我?”
“你俩不是挺好的吗?用得着我们告诉?”
宋嘉艺这酸酸的语气让祝之之着实有点莫名其妙。
“你又不喜欢他,我们干嘛帮忙戳破这层窗户纸?”季若渠反问。
祝之之后知后觉,这俩不会吃醋了吧?
“你们不喜欢他,该不会是因为他喜欢我吧?”
“对啊,老娘就是吃醋了怎么样!”两人异口同声。
祝之之笑得前仰后合。
她把那晚的所有细节都说了,唯独和梁言那一段被抹去。后来,梁言来找过几次祝之之,但每次要么她不在,要么看见他转身就走。祝之之分不清自己到底是难过多一点还是生气多一点,但也并不想再为无用的事继续纠结下去了,更不想做出自讨没趣找他讨要说法这种怨妇行为,于是每天拉着宋嘉艺一起寻找新鲜帅哥,想借此忘掉和梁言之间的所有。再后来,两个人撞见了,祝之之都会目不斜视的路过他,像路过所有陌生人一样,仿佛那晚的事没有发生过。
喜欢的衣服总有一天会扔掉,喜欢的人也是一样,她从不会在无意义的人和事上浪费感情和精力。
季若渠和蒋思量的感情迅速升温,祝之之也沾了不少好处,零食再也没断过。林自有自从收到了还回来的机器狗便一直躲着她,直到期末结束也没再说过话。
期末考试在老伍的威逼利诱下如约而至,考试前一天晚上,祝葛面色凝重的来找祝之之。
“姐。”
祝葛一叫姐,她就知道没好事。
“你到底怎么梁言了?他这阵子总是萎靡不振的,上课还一直走神。”
“别什么屎盆子都往你姐头上扣行不?”祝之之无语。
“你别想甩锅,今天下午在图书馆我都看见了,他草稿本上写得全是你名字,这得是多大的仇啊?虽然他说你……是他不对,但他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你干嘛咄咄逼人?你是不是打他了?”祝葛认定祝之之是因为梁言说她不好看而心生恨意,欺负了他。
祝之之写题的笔一顿。
“他就是这么跟你说我的?”
“用得着他说吗?看都能看出来!”
“是他有愧于我!”
“呸!”祝葛显然是不信,义愤填膺的说,“你一定是打他了对不对?”
“打你个锤子啊!”祝之之觉得祝葛脑子真的不清醒。
“你看你,恼羞成怒了!”
“明天就考试了,我不想杀生,你赶紧给我走。”
祝葛咽咽口水,不敢再挑衅,只丢下一句“你最好去道个歉。”就灰溜溜的逃了。
祝之之觉得梁言这波恶人先告状真是高明,明明是他先做了对不起她的事,结果转头就扮上委屈了,让人以为是她对不起他,真是sao,太sao了。
提前交卷考完最后一门,祝之之先到了和宋嘉艺季若渠约好的奶茶店。选奶茶之际,又有一人推门进来,他与祝之之并肩站定,低头看着同一份菜单。
祝之之感受到他身上从屋外带进来的寒气,往旁边挪了挪,抬头和老板娘说:“一杯红豆双皮奶。”
准备要付钱的时候,旁边那人也开口点单了。
“一杯一样的。”然后付了两杯的钱。
祝之之撇撇嘴,不想在这里和他争,免得被别人看笑话,况且,是他欠她的。
一高一矮两个影子映在玻璃门上,被液化的水汽冲刷的歪歪扭扭,尴尬因子弥漫在空气中,一时无言。
老板娘将奶茶递过来,梁言抢先将两杯都接过,然后把其中一杯递给了祝之之。
祝之之心安理得的接过,没说二话。
他像是要说什么,在原地伫立良久,可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像进来时那样,卷着一阵风,又走了,如果不是手里的双皮奶,祝之之甚至要以为刚才的所有都是她的幻觉。
铃响没一会儿,学生们就三三两两的进来了,宋嘉艺见祝之之早就占好了位子,赶紧拿了号小跑过来坐下。
“可以啊,提前交卷,这次理科第一必定在你和祝葛之间产生。”
“回回考试都要姐弟相残,我很为难。”
宋嘉艺点点头,赞同的说:“看出来了,你都没有使出过全力,也就我不是你弟,要不然我绝对得给你修个世界第一好姐姐祠堂。”
“过奖过奖。”祝之之抱拳作揖,礼数周到。
逢考必过
季若渠姗姗来迟,旁边还跟着蒋思量,两人在门口谦让的互道了好久的别后,季若渠才依依不舍的进来。
“什么时候变这么腼腆了?你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宋嘉艺咬着吸管说。
季若渠红着脸佯装淡定的说:“姐有很多面好吗?”
祝之之啧啧两声,摇了摇头:“小宋,这你就不懂了,网恋奔现都这样的,理解,理解。”
宋嘉艺忍俊不禁。
谁能想到呢,同班同学谈恋爱竟然还要靠网恋。
“打住,还没确定关系呢。”季若渠连忙制止她们臆想的脚步。
“不是吧季姐?小绵羊都在手里了你还不啃?”
“你们懂什么。”季若渠嫌弃的说,“葡萄要等熟透了才能摘。”
“记下来,要考的。”
季若渠是她们三人中唯一有经验的,所以祝之之对她所说的恋爱之道奉若名著,从来都是反复朗读加背诵的。
成绩很快就出来了,不出所料,诸葛又是理科第一。
祝之之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是一个爹妈生的,诸葛从小到大成绩都好得令人发指,而她总是垫底。高一刚入学的时候,诸葛就是年纪第一考进来的,那会还没分班,她和诸葛在一个班,别说老师了,林自有都不信他俩是姐弟。后来分文理,俩人都选了理科,诸葛不出意料以第一名的成绩考进了尖子班,祝之之就吊车尾,去了普通班。
祝之之拿着排名三百多的成绩单和季若渠唉声叹气的说:“你说我妈是不是重男轻女?”
季若渠摇摇头,无奈的说:“姐妹,请你正视自己的不足好吗?”
“我不甘心呀!”
“哎呀,放宽心,我五百名呢。”宋嘉艺满不在乎的说。
“马上就要过年了,我会被家里那些亲戚笑话死的!”
“只要你不尴尬,尴尬的就是他们。”
听了季若渠的至理名言,祝之之表示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