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谦的胸膛起伏着，呼吸有些不稳，他也深深看着乔煜的眼睛，看着她眼睛里那难懂的平静，好半响他才开口：“我知道你是谁，也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的目光温柔而坚定，就这么一直注视着乔煜的脸。他等了好久，期待了好久，似乎只为了这一刻，不过他依然知道，他不可以毁掉这一刻，否则就毁掉了一切。
乔煜似乎没有打算反抗，她就这么安静地躺着，身体承受着墨谦的重量，也毫不避讳地看着他的眼睛，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你不怕我吗？”墨谦本来料定了她会抵死不从，却不见她挣扎。
“不怕。”乔煜倔强地瞪着墨谦，灯光照不到她的眼睛里，那眼底却透着亮亮的光。
“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您不会违背承诺。”
经过刚刚的确定，乔煜已经从他的眼睛里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所以她坚信，今天晚上依旧什么都不会发生。
墨谦没有说话，而是把脸压低，嘴唇几乎要碰上她的，鼻息也越来越重的喷在乔煜脸上，她甚至可以闻到那气息中饱含的酒气。
“你有些不自量力，你凭什么认为，我会放过你？”
乔煜别过脸，她有些害怕了，因为面前这个男人不像云乐言，他太难懂了。
明明醉着，却像清醒；明明说过不会对她做什么，却每次都故意迷惑和逼迫她；明明知道强扭的瓜不甜，却不愿意放手……
不知道过了多久，墨谦的眼睛里仍是火热一片，乔煜的脸上也还是她惯有的平静。他们好像在无声的打赌，乔煜在赌墨谦会遵守他的君子协定，而墨谦在赌乔煜会有会有一丁点喜欢自己。
最终，墨谦的嘴角牵出一抹苦笑，他侧身躺下，把自由还给了乔煜。
“别管我了，否则我不敢保证我会放过你第二次。”
他是真的累了，不想折腾她，更不想折腾自己。
乔煜转头看了墨谦一眼，起身下床，离开了房间。
这一次，还是她赢了。
离开了墨谦家，乔煜看着屋外的星空，她知道自己今晚安全了，但此时她的心里却有另外一个声音在追问：乔煜，你还能逃过他几次？
屋外的风很凉，刚刚乔煜跟着林蓝跑出来的时候有些匆忙，只随便套了件能出门的衣服，现在被风一吹，她立马打了个喷嚏。
乔煜回头看了一眼二楼那个打开的窗户，还是没有关上，里面的人要这样被吹一晚上吗？
算了，随他去！好心好意去照顾他，还被他百般嫌弃赶出来，吹死他得了！
乔煜抱着手臂跑回了自己的小公寓，透过客厅的窗户，她依旧能看见对面那个亮着昏暗灯光的房间，被风吹起的窗帘像一位穿着大摆裙的舞者，舞动的裙摆时而遮住了房间里的光，让光影也随风摇曳了起来。
她站在窗口看了一会儿，皱着眉拉上了帘子。
而与乔煜的房子隔着一栋楼的另一个小公寓里，林蓝和蓝箬簃坐在床上追剧，后者压根儿一点儿都没醉。
看完一集电视剧，林蓝看时间已经十一点了，于是锁了屏插上充电器。她打了个哈欠，懒懒道：“明天还要工作，睡了。”
蓝箬簃还不想睡，她反而有点兴奋。见林蓝躺下来戴上了眼罩，于是推了推她肩膀：“姐，你说我哥今晚搞得定乔煜吗？
“别想了，不可能的。”林蓝应了一句。
“为什么呀？”蓝箬簃有点不明白。“依我对我哥的了解，他喝多了的时候特别容易出事儿。”
“嗯，我知道。”林蓝翻了个身。
她在墨谦身边这么多年，自然是非常清楚老板的各种状态。以前每次只要涉及需要喝酒的场合，墨谦选择带去的女伴就一定是有多重身份的那种，如果躲不开应酬真的喝醉了，墨谦也会在回去的车上隐晦地询问女生的意愿，他从来不会仗着醉意勉强任何人。
“难道是我灌得还不够多？”蓝箬簃摸着自己的下巴思考。
林蓝压了压头发，调整了一个枕头的位置。“跟喝多喝少没关系，墨总就是喝再多，该清醒的时候他一定是清醒的。我说不可能，是因为对方是乔煜。”
“林蓝姐，别睡了，你跟我说说乔煜呗！”蓝箬簃摇晃着林蓝的肩膀，想从她口中听到更多关于乔煜的事。
“我之前听我哥说了一些他和乔煜姐之间的事，他也没讲得多清楚，从过程来判断，我听得出乔煜姐的性格跟一般女生不一样，所以她才会一直拒绝我哥。”
“她居然拒绝我哥哎！”蓝箬簃往被子里滑了滑，双手枕在自己脑后。“太牛掰了吧！哎，林蓝姐，你跟着我哥这么久，有见哪个女人拒绝过他吗？”
“嗯，乔煜是第一个。”林蓝已经很困了，声音很轻地应了一句。
“所以啊，这个人必须是我嫂子。”蓝箬簃现在相当兴奋，一点睡意都没有，脸上的表情贼兮兮的。
林蓝本来已经要睡着了，听到蓝箬簃这句话，她突然惊醒了，猛地翻身坐了起来，揭开眼罩紧张地盯着蓝箬簃。
“小箬，你可别轻举妄动，今天的事如果让墨总知道是我和你在背后算计他和乔煜，他一定会开除我的。”
蓝箬簃不以为然地转过身：“哪有那么严重？放心吧，如果我哥追究起来，我会一个人扛下来，不会连累你的。”
“不止是这个，墨总说过他要用自己的方法搞定，你随意插手的话，可能会弄巧成拙。你也听说了乔煜有多固执，如果一般的方法管用，墨总早就做了。”
蓝箬簃点头：“知道知道，如果我真的要帮忙，一定不会用寻常的方法。”
“那你应该知道，乔煜有男朋友吧？”林蓝提醒她。
“嗯，知道。所以她才拒绝我哥嘛！”蓝箬簃转回来看着林蓝。“说实话，我挺好奇的，是什么样的男生能让乔煜拒绝我哥？”
林蓝再度躺了回去。“你还是别好奇了，就是个二十多岁的小男生，比乔煜还小六岁。身份、地位、财富都不及墨总的十分之一。”
“这么神奇？！”蓝箬簃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他究竟是怎么做到让乔煜死心踏地的？”
林蓝无奈道：“说来也是阴差阳错，跟他相比，墨总哪儿都占优势，可他偏偏就是迟到了。而墨总向来有个原则，他不碰有主的花。”
“嗯，我听说了。后来乔煜耍了我哥，他生气了，就把她男朋友送到国外，还把乔煜送到贫困山村去受苦，她还差一点因为生病感染而死掉。”
当时听老哥说到这里的时候，蓝箬簃也是相当震惊，她第一次感受到了老哥当时不受控制的愤怒吞噬了他所有的理智，否则他一定不会做出这种事。
墨谦是蓝箬簃心目中的英雄，一直都是。
她听墨谦提起这件事的时候，眼中的无奈和悔恨是那样令人动容，所以蓝箬簃才决定要帮他，她不想看到老哥现在这样，她喜欢看他像个王者一样傲视天下的样子。
林蓝被蓝箬簃吵得没有困意了，索性半躺半靠，扯了个小抱枕垫在脖子后。
“其实墨总一直都很难过，我还是第一次见他魂不守舍的样子，第一次见他疯狂。”
蓝箬簃转头看向林蓝：“所以，乔煜为什么要耍我哥？”
林蓝看着她苦笑了一下：“因为……她不像你我一样了解墨总，自不量力了。”
“其实想想，乔姐姐也蛮可怜的。现在我哥不愿意放弃她，她也不愿意放弃她的爱情，就这样僵持着，两个人都痛苦。”蓝箬簃叹了口气。
“所以啊，乔煜是个倔脾气，又吃软不吃硬，你千万别瞎帮忙。万一搞砸了，把人吓走了，墨总可能会再疯狂一次。”
“嗯，放心吧，我有分寸，保证不让我哥受到伤害，又不会吓跑乔煜姐。”蓝箬簃信誓旦旦地点头。
林蓝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行了，睡吧！”
翌日早上七点四十，林蓝已经穿戴整齐站在了墨谦家门口等候。五分钟后，乔煜不急不慢地走了过来，还挥手跟林蓝打招呼。
“小祖宗昨晚没闹你吧？”
林蓝笑了笑，“闹了一小会儿，后来睡着了就没事儿了，这会儿还没起床。”
乔煜点点头，同时打了个哈欠。
“你……还好吧？昨晚墨总有没有为难你？”林蓝看着乔煜疲倦的样子，猜测着昨晚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