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云乐言很想说:“乔煜,如果你想学,以后我可以教你,我们之间可以每天用英文交流,很快你就会进步的。”可不知怎的,云乐言还是没把这话说出口。也许是还不到时候吧。
乔煜也没再纠结称呼的问题了,反正听云乐言叫“小煜”还蛮顺口的,就随他吧!
不过,回了公司,在大家伙面前,他应该不会这么叫吧?太亲密了!会不会被别人误会自己跟总监一起出了趟差,然后干柴烈火顺其自然地发生了点什么才导致他们之间称呼变亲密的?
哎,算了,瞎想什么呀?不至于。
飞机起飞后,云乐言一直在弄电脑,乔煜则翻看着手机。云乐言看了她一眼,问:“怎么没关机?”
“调飞行模式了。”乔煜简单应了一句。
云乐言看了看乔煜穿的裙子,回头找空姐要了床毯子,然后贴心地给她搭在了腿上。
“谢谢。”感受到云乐言贴心的照顾,乔煜心里总觉得有种怪不好意思的感觉。
说实话,她脸皮厚归脸皮厚,没节操归没节操,但对于感情的事她一直都有底线:第一,绝不耍手段高攀什么优质精英男,越高级的货色她越没想法。像乐言这种。
第二,不跟不喜欢的人牵扯不清,没感觉的直接拒绝,有感觉的处处试试,处不来一定会说清楚,绝不玩着暧昧占人一丁点便宜。像江渠这种。
所以,还是躲着他点吧。乔煜想。
“看什么呢?这么开心。”不一会儿,云乐言往左边又瞅了一眼,见她正对着手机屏幕傻乐,忍不住问了一句。
乔煜忍住笑,把手机伸到乐言面前。“在看读者的评论,挺有意思的。”
云乐言偏头看了看她的手机,发现那是一个微信公众号里的文章,乐言仔细看了看标题:“微公益?”
乔煜点了点头。“嗯,告诉你一个小秘密。这是我和朋友一起做的公益平台,有的文章是朋友写的,有的是我写的。做公益,保护和帮助中国的留守儿童,一直是我们的梦想。”
说到梦想的时候,乔煜的脸上洋溢着深远的幸福,象是遇见了一生的挚爱那种幸福,又象是孩子吃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那种幸福。
云乐言并没有丰富的恋爱经验,在国外读书和工作六年,也只交过一个女朋友,还是他大学同学。接触过的女生里,大部分都是家境好的,家境差的也没能力送到国外念书。
云乐言从她们脸上也能看到幸福,但感觉那些幸福都是用金钱换来的,因为她们总是在收到父母打来的巨款时觉得幸福,在买到奢侈品后觉得幸福,有少数几个会在取得优异的成绩时觉得幸福,其他的就再没有了。
所以,云乐言动容地看着乔煜脸上的幸福,突然间觉得好难得,好珍贵。
“有梦想的女孩很可爱。”云乐言看着乔煜,忍不住评价了一句。
不管怎么说,被人夸赞都是舒服的,乔煜垂了垂眸,感觉脸颊微微发烫。很快,她的脑子里清明起来,淡淡地说:“不过,梦想不能当饭吃,所以我们都只能在本职工作之余为这个梦想付出一些努力,希望这绵薄的力量能帮到一些孩子。”
“平时上班已经不轻松了,你还要跟朋友一起做公益,不觉得辛苦吗?”云乐言问。
乔煜笑了笑,“有时候也觉得辛苦啊,不过我有秘诀,每次觉得累的时候,我就打开这个平台,一篇篇文章,一张张照片的看,超治愈的。尤其是看着大山里孩子的照片时,他们脸上的笑容太美好了,瞬间就能让我有原地满血复活的感觉。”
说着,乔煜靠近了云乐言一些,把手机凑到他面前,打开平台里的一个个链接,翻动着那些曾经治愈自己的文章和照片,还时不时给他讲解这是在哪里,那是做什么……
云乐言发现,乔煜说起这个的时候就好像开启了某种开关一样,每一个表情里都饱含真实的幸福,每句话里都透着付出与收获的小得意。
以前看身边的女同学聊天,不是名牌就是明星,比的不是父母就是花费,他还是第一次听一个女生聊公益能有如此满足的表情。
乔煜果然不是一般的女生。
“我刚毕业的时候去做过乡村支教,后来就和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做了这个平台。我们都是自动自发的,谁有空谁就会去做一些帮助孩子们的事,有的是支教,有的是募捐,有时候我们还会组织一些线下活动,去贫困大山里探访,给他们送文具和学习用品什么的。这两年我工作忙就去得少了,更多地是给他们做做幕后,写写文章什么的。”
感觉到云乐言的目光一直盯着自己的脸,嘴角还勾着浅浅的笑意,乔煜突然间觉得自己是不是话太多了,有些不好意思地坐直身子,把手机收了回来。完了还解释一句:“总监,虽然我一直和朋友在坚持做公益,但我没有占用上班时间的。”
云乐言看着她笑:“我知道。我一直觉得,有心就一定能把事做好。”
云乐言微笑着看着乔煜,却没有发觉,那温暖的笑容里藏匿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薄薄的情愫,冲破了年龄的土壤,冒出了嫩嫩的小芽,悄然滋长着。
没过多久,乔煜戴着耳机睡着了,云乐言小心翼翼地给她盖好毯子,视线回到自己的电脑上,打开搜索框,输入了刚刚乔煜手机上那个公益平台的名字。
死穴
从机场出来,云乐言一直很绅士地帮乔煜拿着箱子,走到出租车面前时,乔煜突然矫情了。
她伸手从云乐言手里拿过箱子,赔了个笑脸:“总监,您先回吧!”
“一起走啊,先送你回家。”云乐言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转身看着乔煜。
乔煜忙摆了摆手,“不了不了,我朋友过来接我。不耽误您了。”
乔煜倒是没说谎,她一早就联系了陆亚思来接机,为的就是不跟云乐言一起走。没节操归没节操,脸皮厚归脸皮厚,该保持的距离还是得保持。
弟弟喜欢撩,我躲着还不行么?
不过,我躲他做什么?人家对我又没有非份之想。
乔煜瞎琢磨了一阵,也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既然决定要躲就真躲吧,反反复复地更显得矫情了。
云乐言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手机响了,他看了看来电显示:姐姐。
他接起了电话:“姐。”
乔煜的视线回避了一下,刚好看见一辆熟悉的银色卡宴缓缓靠近,她忙朝那车挥了挥手,然后回头朝乐言做了个“先走”的口型,拉着箱子就逃了。
云乐言举着电话跟姐姐寒暄,视线却追随着乔煜直到她上车。看着卡宴车开走了,云乐言才拉开门坐进出租后座,朝司机说了地址才继续与姐姐的交谈。
“你怎么没住家里?”云锦逸听到他说的地址,有些诧异。
云乐言有些不好意思:“公司给安排了单身宿舍,离公司挺近的,我就住下了。”
云锦逸正在美容店做指甲,给手机插好耳机后才继续说:“傻了吧你?有房子不住,住什么单身宿舍?再说,我那房子离你公司能有多远?你没事儿跟姐姐见什么外?”
云乐言父母过世得早,和大三岁的姐姐相依为命长大,感情其实很好。后来云锦逸为了供乐言去国外念书,放弃了继续深造学业的想法,大学毕业便出来工作了。
这些年云乐言一直在国外,云锦逸也在职场混得风生水起,好不容易把他盼回来了,却感觉这孩子跟自己生分了。
“姐,我没跟你见外,我这不就是图个方便嘛!”云乐言也没说假话,宿舍离公司近,地铁又方便,自己平时又是工作狂一枚,自然是怎么方便怎么来。
云锦逸微抬指尖,看了看刚涂好的一层磨砂红色甲油胶,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见外就行。我半年都难得回来一次,你也不用顾及我,明天就搬回去住,听到没?”
在云锦逸面前,乐言向来是个听话的乖宝宝。三两句气场十足的话便把他压制住了,他只能对着电话呆萌地应了一句:“知道了,姐。我明天就搬。”
云锦逸在美甲师捧着的小盒子里选好了一会儿要贴的碎钻,又提醒了一句:“你要是嫌远,我下周抽空回来一趟,把车留给你用。”
“不用不用,我租了辆车在开。你忙你的,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