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你们不是总爱说刘桃桃,怎么都胖成那样了,还天天大包小包的零食吗?那你们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不是买给自己吃的?”
“好久之前,贝嗦嗦在寝室哭过一次。原因是她家人嗔怪她最近花钱多了一点,觉得她不太懂事。可是,她明明,在好长一段时间,只买了那一套衣服。”
“还有好多好多……”
瞿嘿嘿都有些说不下去了。
最后,她只是说:“反正我就是觉得,她是最合适的。如果我们全都拿不到,只能给她一个,我们宿舍都不会有人反对的。”
“别人我管不着,但我、刘桃桃、邓贼贼、张呱呱和谢醒醒是一定不会多说一句的。”
“因为她确实是一个让人很心疼的女孩子,我们都很心疼她。”
后来的后来……
在我们意料之中,这种名额只能交给民主的投票决定。在我们意料之外,贝嗦嗦获得了几近满票的同意。
瞿嘿嘿的同桌大豪子笑嘻嘻地在班上乱叫,《风声》的余味还未过去,所以他说:“让我们抓出这个老鬼,竟然不投贝嗦嗦的票。”
我们嘻嘻哈哈,没个正形。
瞿嘿嘿有悄咪咪看一眼贝嗦嗦,她在人群中笑得憨憨的,但同样很开心。
瞿嘿嘿有问过圈儿:“我之前还担心投票的,怕贝嗦嗦不善言语,大家不了解她,就不会给她投。”
圈儿敲了一下她的脑壳:“你以为我们班男生都像你一样傻吗?他们也很细腻的,他们都能看出来的。”
“是吗?”
“是啊呀。”
“比如?”
“比如你失恋了,大家就会问你怎么不开心。哈哈哈哈。”
……
该死!
不过瞿嘿嘿确实回忆起一件很小的事。
就是有一天集合点名,瞿嘿嘿找不到胸卡了,有一点小小的委屈巴巴。我们副连长大力一下子就看出来了。
他问她:“我们小瞿怎么不开心了呀。”
“胸卡没找到,待会儿要被骂。”
“呦呦呦,这点小事情。”说着就把自己的胸卡扯下,放在掌心里伸出手给她。
阳光下塑料外盒的胸卡,反射出细细碎碎的光,瞿嘿嘿一下子就不委屈了:“那你怎么办呀?”
大力超淡定,他说:“我头铁,不怕骂。”
哎呀哎呀。
回忆起这些,总是会觉得好想哭呀。
是有多大的幸运,才可以遇见这么多美好又细腻温柔的同伴啊。
瞿嘿嘿有想过的,也确实在努力做。
那就是希望自己的脾气可以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对人说话的语气可以温柔一点再温柔一点。想要变得更好,去回报身边人的好。
希望瞿嘿嘿待在他们身边,可以让他们偶热感受到温暖和安全感。
人生目标一下子就暴露了。
害。
不管了。
今天很开心。
因为守护贝嗦嗦的行动取得了圆满成功。
我们每个人都要厉害起来呀。
不是说要去无休止地争斗,而是为一切美好而细腻的事物去尝试争取,因为我们足够优秀!
原生罪
今天的张呱呱和往常不太一样,她说自己格外美丽,我们却说她格外没有自知之明。她的带货生涯总是崎岖,希望我们给她带来客人和资金。但她并不地道,还总想着挣我们几块钱去买生命源泉。
张呱呱今天又放了屁,而且又不承认,张呱呱今天又对瞿嘿嘿冷漠至极,但是她总是没忘记抄瞿嘿嘿的作业和笔记。好吧,瞿嘿嘿也受到了批判。她根本就没有作业和笔记!
她们都是混子,在实训室游离,还妄图获得一个好成绩。
哼!真的是妄想。
无语!真的无语!
无语子!
这一篇愤世嫉俗的批判日记产自于一个平平无奇的实训课,我们在PLC课程的实训完成后,瞿嘿嘿实在愤怒,拿起实训室的电脑就开始噼里啪啦地敲下这一连串的批判性文字。
瞿嘿嘿最近对张呱呱真是不满意极了。因为这么久的一节实训课,大概两个小时,张呱呱都没有给瞿嘿嘿捏过她的手手。
所以爱会消失是吗?
由爱转恨,由恨转为愤懑。
愤懑无处发泄,于是就有了这一篇批判日记。
前几章没有对张呱呱的细致描写,那么这一章,就是张呱呱的主场。至于究竟是赞美还是批判,那完全就看瞿嘿嘿的心情。
作为作者,这点只手遮天的权利还是有的!
哼哼唧唧不开心!
虽然瞿嘿嘿是个憨憨,可是该记得的东西,她也不会忘记。比如见每个女孩的第一眼,比如关于她们的每一个美好瞬间。
瞿嘿嘿和贝嗦嗦是早在辰州府体检时就认识的,是双方的家长聊到了一起,两个孩子就顺从地跟在一边。那时也没想到,浩浩荡荡几百人的洪流里,就这样随机聊起的人,到最后,会成为彼此那么重要的人。
瞿嘿嘿和其他女孩子的会面,就在航院为数不多的理发店。瞿嘿嘿在报到之后就去了理发店准备剪成短发,刚坐到椅子上就看到了沙发上的一排女生。
一排女生整整齐齐的短发,还有一个贝嗦嗦,很显然就是瞿嘿嘿要相处两年半的同学了。
贝嗦嗦是认得瞿嘿嘿的,所以让剪完头发的人们等等瞿嘿嘿。
瞿嘿嘿坐在镜子前,透过镜子打量后面的女孩子们。那时头脑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
——虽然不认识那个穿着白色T恤,戴眼镜的女孩子。但是她真的好漂亮啊。
——好想和她认识。
——好想和她成为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这个女孩。就是张呱呱。
初相见的她,也太惹眼了吧。惊鸿一瞥,就惊艳了瞿嘿嘿的一小段岁月。
为什么是一小段呢?
因为真正了解之后,就不免感叹,为什么仙女睡觉要流口水啊?为什么仙女睡觉要打鼾啊?为什么仙女还放屁啊?还是连环屁啊?
啊啊啊啊?
???
瞿嘿嘿真的不是十万个为什么,但是小小的脑袋确实有大大的疑惑。
真正相处之后,仙女滤镜碎了一地,以万马奔腾的架势滚到十万八千里。当然,这是后话。最先开始的时候,张呱呱的美貌还是蛊惑了不少人心的。
像我们最先训话的16级学姐,说的罪孽深重的女孩子,不就是她吗?像我们军训在食堂吃饭时,被沙雕男生送鞋垫的,不就是她吗?像明明没做错什么,却总是被莫名其妙针对的,不就是她吗?
我们一进学校就被灌输一人生病,全连吃药的概念。所以张呱呱美貌的每一次作祟,都是我们全体的每一次遭罪。
最开始内心也是有一点怨怼的,但我们同时又被灌输一定要团结的概念。原来我们十六个女生在一千六百个男生里,不是众星捧月,而是众矢之的。我们的日子原本就不会太好过,如果我们再不团结,只会更难过。
于是我们就超级听话地抱成团,张呱呱也是我们集体的一员啊。我们不可以孤立她、讨厌她、嫌弃她。而是应该接纳她、帮助她以及保护她。
那时的我们啊,过得可惨了。
睡觉不敢拆军被,把军被压在身下,蜷缩在临湘初秋的毛巾被里,不知冷热。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希望被子早日平整。
为了第二天早上的被子不被女班长掀翻,在不吵醒女班长的前提下,蹑手蹑脚地在凌晨三点起床叠被子。
那时我们第一次来学校,很多养在家中蜜罐子里长大的女孩子都是第一次住宿。比如刘桃桃和张呱呱。
我们第一个宿舍是在三栋的五楼,那是机制学院的男生宿舍。因为我们学院绝大多数都是男生,根本就没有女生宿舍,权宜之计,我们来到这里。
是一个不太常见的两室一厅。走进门里是一个走廊,左手边是一个卫生间,有洗漱台和两个隔间。往前再走就是一个稍大的客厅,有两排整整齐齐的桌子,一个桌子是六个座位,每边三个。桌子外就对应着两个房间,一边六个上下铺的床位。房间里还有一边有六个大小适中,上下排列的衣柜。
我们班一共四十四个人,十个女生。我们十个女生和一个一七级的学姐,也就是我们的女班长冠男住在一起。
一边六个,一边五个。
冠男和邓贼贼、刘桃桃、谢醒醒和张呱呱住在一起。我和贝嗦嗦和其他四个女生住在一个。一个姓吴、一个姓罗,两个姓刘,以后文来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