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那个女人，他不惜伪造DNA检测，只为能把她的女儿留在程家？
哪怕他告诉她实情又会怎么样呢？
他连解释都懒得跟她解释，不惜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把我当成你母亲就把我当成你母亲好了，我可以先不计较这件事，我只要他回心转意。”
“后来我生下了程许，他依旧不回家，你知道么？因为我，他连带着不喜欢程许。”
“他从不与我亲近，也从不曾与程许亲近，后来更可笑的是，他知道你母亲嫁人了，再一次喝醉，我又怀了孕，他才开始慢慢回归家庭。”
“他回归家庭不是因为我怀了孕，是因为你母亲嫁了人！他是彻底没希望了，他才选择的回头，对我来说，这是多么荒唐的一件事？！”
“但是他有转好的迹象我就开心，他不再像之前一样，不着家，有时候也会问问我累不累，还会帮忙抱抱程许，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偏偏你母亲又出现了，我就不明白了，她都嫁人了，为什么总是阴魂不散！”
“我挺着大肚子一个人去置办孩子的用品，他却和你母亲一起逛街买孩子的用品，我都在怀疑，他那段时间对我的好，究竟是不是因为出于他跟你母亲私下幽会对我的愧疚。”
“我当然接受不了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对我的好是假的、虚伪的，我也乐此不疲。可是你母亲也怀着孕是怎么回事？！嗯？！看她的肚子跟我的差不多大，他们是不是之前见面就开始纠缠了我都有理由怀疑！”
“所以我不顾脸面的和你母亲撕扯了，但凡哪一个女人看到自己的老公都不可能无动于衷，你知道我有多寒心么？在我与你母亲之间，他选择了护你母亲，就连我摔倒，他也是先检查了你母亲没有问题，才安排人送我去医院，在他心里，我与你母亲究竟谁孰轻孰重可想而知。”
“我的孩子没活成，你母亲早产羊水栓塞也没了，老天爷挺公平的，我没了女儿，你没了母亲，他没了最爱的那个人，怎么算都是我赢了。”
回想起往事，许心茗也红了眼眶。
虽是现在说着狠话，看起来坚硬顽固。
但是，说实话。
她，后悔了。
“我赢了么？我输了，我输得一败涂地。他在那个风口浪尖上，全然不顾任何影响，承认了你是他的私生女，连程老爷子都过来劝我，让我接受你。”
“没有人考虑我的感受，没有人觉得我刚刚失去了女儿不能受刺激，我自私冷血，他们比我差不到哪里去，能做到这么大家族生意的人，能有几个善茬？”
“你以为我会白白答应么？程老爷子给了我承诺，将来程家的一分一毫都归我儿子，你得不到分毫。而且要把你先在程老爷子那里养几年，不然我难解痛失爱女之心。”
“他更过分！要给你取名程诺，仅仅想用你母亲的字，可是程诺原本是我想给我女儿取的，不过为了我儿子我什么都能忍。”
“叫就叫了，一个代号而已。你在程老爷那里养的那段时间，他依旧不归家，直到把你抱养回来，他才开始慢慢回家。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么？他担心我待你不好，他回来也只是想看着我而已。”
“我待你不好了么？我不打你不骂你，供你学钢琴，供你学画画，他都小心翼翼的不敢待你太好，他怕对你太好，我见了会往你身上撒气。”
“我都想就这么过一辈子，纠缠一辈子得了，可是怎么偏偏就让我发现了呢？就算他喜欢你，他怎么不藏好呢？有本事藏一辈子别被我发现啊。”
“你必须消失，没有商量的余地，我儿子和我老公都疯了，我可没疯。”
提起她发现程许喜欢程茗一事，许心茗依旧心头冒火。
*
当时许心茗是开门见山的跟她说的那件事，她还不信，觉得是误会，直到许心茗拿出手机拍的证据，程茗才哑口无言。
当时她说的是爷爷还有爸爸的意思，也有她的意思，把她送出去一段时间，有机会会再把她接回家。
说是为了不被程许发现，让她改了名字，她自己选的名字。
三年后，她没等到有人来接她，反而她被送出去更远。
“程许回来之后，疯了一般的跟我闹，丝毫没有羞耻之心。直到我跟他说了，你恶心他、害怕他、觉得他不正常，是你哭着喊着求我送你走的那些话，他才消停下来。”
程茗这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见程许的时候，他第一句话说的是“你别害怕”。
“程逸青、程老爷子都来找我，问我把你弄哪里去了，我都不知道你哪里好被这么多人惦记？我有这么坏么，我能有多坏？我能把你怎么样？他们一个个的担心成那样？！”
“程逸青说他别的要求没有，只要你安然无恙，不然他跟我没完，为了他跟别人的女儿，他要跟我没完。”
“后来就是你成了高考状元上了热搜，我真是没想到，你还有这个本事呢？我知道你理科成绩不好，我故意强迫你选的理科，你竟然还一跃成为状元了？！”
许心茗越说越激动，言语间都是不可置信。
“把你送出国之后，你竟然敢跑，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乱跑什么呢？”
“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所有的罪过全都算在我的头上了。”
“但是，没有人知道你去的是美国，程许来质问我的时候，我只告诉他把你送去了英国。”
“这他就信了，他傻乎乎的在英国找了好几年。”
“我是万万没想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敢乱跑，不然我怎么也得找人看着你。”
“我也害怕你出什么事啊，在那个持Q合法的国家，你万一没了小命，我也不好收场。”知道程茗之后，她也夜夜失眠睡不好。
她是一直待程茗不怎么样，但是她从未想过要她的命。
虽是说着把事情都怪罪到她头上，但是许心茗心里清楚，程茗也是何其无辜，她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对象，她母亲死了，只有她了，只能对她发泄着她的种种不满。
她有时候甚至都想过，程茗若是真的是她的女儿就好了。
但是，每当她想对程茗好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女儿。
刚刚见她的时候，她在笑。
她在笑什么呢？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
她笑她福大命大，安然无恙的回来了。
她笑她自己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
第五十四章
不知道是不是程茗的错觉。
她似乎感觉到许心茗对她的愧疚了。
她保持镇定，故作冷静的开口：“我还是那句话，若是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去做DNA检测。”
“不过——”她的话未说完，手机响了。
是她的手机，临出发前，江善哲特意给她关了静音。
她知道，江善哲若是此时打了电话来，必然是发生了什么事。
所以她暂停了谈话，走到一旁接了电话。
“怎么了么？”
“爷爷生病了，我要先回g市，暂时不能陪你了。”他刚刚突然接到了江璟姑姑的电话，说是问他在哪里，老爷子生病住院了。
“爷爷的身体重要，你先回，不用顾及我。”她丝毫没有说要跟他回去的意思。
江善哲在电话那头红了眼眶。
他若是待在s市不走，那便是不肖子孙，他若是走了，程茗便有可能再次脱离他的掌控。
哪一种结果他都接受不了。
“你能出来看看我么？”他想出发前，再看她一眼。
电话那头程茗久未回应。
她走到落地窗前，掀开窗帘，看着门口的那人，“你路上注意安全，到了g市给我打电话报平安，我会等你的电话。”她不能出去看，她怕她忍不住跟他走。
她还不能走，她来都来了，怎么样都要一次性把事情解决利索了。
她算了下时间，若是现在他开车出发，到了g市怎么也是凌晨。
江善哲在她的目光里上了车，他并未看见程茗在看着他。
“程茗，你答应我，你会回g市，嗯？你快点答应我？”他的语气急切，像是在要什么保证的小孩子。
他必须得到她的保证他才能安心出发。
*
因为徐依然有预谋的找了他。
就在她进去程家后不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