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他们两个熟识起来之后，江善哲还把那件事讲给她当笑话听。
想到这，程茗的嘴角绽开浅浅的笑容。
——那笑虽浅，但动人心魄。
第三章
手机消息提示音响起，程茗这才思绪回归摸起手机。
先打开邮箱，工作邮件倒是不多，剩下的好几条消息都是江善哲发的：“这个点，应该醒了吧？”这个是最新的一条。
程茗慢慢往上翻好几条，最早的一条在六点多，属于江善哲的消息：“猜你没醒，但是就想给你发个消息。”程茗也没有回他消息，然后接着看其他的信息。
其中有一条消息来自周易，内容很简洁，也只有一条：问她是否还习惯。
不似江善哲自言自语，碎碎念好几条。
程茗的回复也很简洁：“我很好，不用担心。”
又返回把江善哲的邮件重复看了一遍，斟酌了一下还是给江善哲回了消息：“醒了，在吃饭呢。”
那边江善哲收到消息直接编辑：“今天晚上去夜色，我去接你。”编辑完这话特意停顿了几分钟才发出去。
程茗正吃着饭，听到手机震动拿起看了看，是江善哲的消息，说要去夜色。
昨天已经给她说过一遍了，这会子又叮嘱一遍，她记忆没那么差吧？
与此同时，远在美国的周易，从自己新申请的社交账号上收到第一条消息提醒：您关注的用户579426发布了新的动态。
也是用户579426的第一条动态。
周易点开动态，看到文案是中文：“不分开。”
仅此三个字。
还有配图，但是网络不太好，图片没有加载出来。
周易不死心的点开图片查看原图，图片加载完成之后，明明是色彩偏暗的图片，周易却觉得十分刺眼。
是十指交握的两只手，很明显的一男一女，男的他知道但不认识，女生的手他知道也认识——是程茗。
确认女生是程茗是因为手表，从他认识她那天起，一直带了七年甚至更长时间的手表。
是即使坏了，程茗也要千方百计修好的手表。
是被佣人一不小心弄出一道划痕，唯一一次让程茗发脾气的手表。
是身为服装设计师的程茗，不管服装搭配，一直都要带着的手表。
是款式明明已经过时，但是程茗很爱惜的手表。
沉默许久过后，只听见“嘭”的一声，手机砸向墙面，弹崩到地面，屏幕变黑，彻底死机了。
一旁的秘书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呃，秘书倒吸了一口凉气，似是受到了惊吓。
她仔细看了看，还好是私人手机，要是工作手机就惨了。
老板这么一顿操作，她心里只赶紧祈祷Jean快点回来。
她只知道，从Jean走之后，他的老板就阴晴不定的。
要知道周易以前不是这样的，在之前他可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人。
秘书在一旁小心翼翼的捡起破碎的手机，然后从自己的抽屉里又拿出来新的备用机，把卡换好，重新放到了老板的办公桌上。
*
顺便说说这个手表的来历吧。
高考之后，江善哲出乎意料的放弃了出国留学，填报了g大。
江淮和闻忆兰一直不怎么管他，江璟倒是好奇心很重，对于他不出国这件事穷追不舍。
江善哲被姑姑问得很烦，也不拐弯抹角了，直言到：“是要出国的，不是现在，要等一等。”
江璟女士将八卦的精神发挥到极致：“哦～这个等一等可以理解为很多种意思的，我是该理解为等一等时间呢？还是理解为等一等小姑娘呢？”她的侄儿她了解，她虽没有孩子，可是江善哲也算是她看着长大的，他心里的小九九她都清楚的很。
还有那个叫程茗的小姑娘她见过，帮程茗开过家长会来着。
她的好侄儿干的好事情，李岩给他开家长会，她忙得日理万机还要帮他的忙。
不过，对于好奇心颇重的她来说，这家长会倒也没白开。
她发现了一件好玩的事情，自家侄儿跟小姑娘在一起的时候，眼睛恨不得长人家小姑娘身上。
她那时候还是第一次见自己侄儿这样，现在更不得了了，都推迟自己的留学计划了。
被戳中心事，江善哲有些挫败，在心底吁了口气，他有这么明显吗？
周围人都看出来他喜欢她了，就她不知道。
他无奈叹气，漫不经心地瞥了江璟一眼，有些气急败坏，直接怼到：“真不知道姑父是怎么忍受你的，如此话唠。”
她的侄儿对她的耐心也就维持了一句话的时间，江璟对于侄儿的话很是放在心上，丝毫没有客气的指了指侄儿的脑门算是报复。
然后又不知道从哪里提出来一个礼品袋，张牙舞爪道：“小没良心的，你的话唠姑姑还给你准备了毕业礼物。”
江善哲本来是很不屑一顾，但是看到包装袋，瞬间喜笑颜开，是他一直嚷嚷了好久的运动手表，不算特别贵，但对他来说还是有些贵。
他虽然是属于富家公子哥类型的，但江家对江善哲零花钱管理一直很严格，一些零花钱和奖学金都买球鞋了，目前手头上是有些拮据。
这款手表从发布到上市也是盯了好久的，本来想等着领了奖学金就去买。
江善哲打开礼品袋一看，里面躺了两个手表盒，一一打开，是一黑一白。
到底是没谈过恋爱，有些傻白甜的问江璟：“送我两个，是让我一手带一个么，不太好吧。”江璟觉得他完全是兴奋过了头了，不然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江璟恨铁不成钢的看着自己的大侄儿，心里忍不住腹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但也还是很耐心的给江善哲解释了：“另一只送给你的等一等，真替你忧心。”
提到“等一等”，江善哲的情绪明显蔫了一个度。
那人都好久没有找他了，身为普通朋友，怎么也该关心一下高考完的他一些基本情况吧。
更何况他们是这么近的邻居，他还给她补习功课，还每天一起上下学。
他不去找她，她就不知道找他。
真没良心。
“……”
*
江善哲站在程茗家门口的时候，程茗正在院子里晒书，近些天一直下雨，有些潮，书都有些湿哒哒的感觉，那天却难得是个大晴天。
看到江善哲，程茗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只开了半边门就站在门口与他对话：“你怎么过来了？”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请他去里面坐。
几天不见，江善哲感觉程茗对他又陌生了，还冷着一张脸，不太高兴的样子。
江善哲装作没有察觉她的不对劲，猝不及防地捏了捏她的脸，像是报仇一般的使劲，评价她：“没心没肺。”
程茗后退半步，佛开他作恶的手，小声嘀咕了一句：“烦人。”
后退这半步的空间给了江善哲进去的机会，进到庭院的第一时间便给程茗炫耀了他的新表。
没让程茗接到话茬，自顾地滔滔不绝了起来：“你要高三了，我呢也报了g大，虽然不能像以前一样天天见面监督你，但是g大到这边也很近，坐地铁两三个小时吧也就，还是一样有机会可以监督你。你一定要好好学习，不能松懈，一些知识点什么的我会定期抽查，不会的题可以随时联系我。”
因为程茗原本打算选文科，高一的时候侧重学了文，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选了理，他给她补了很久的课，才慢慢追赶上来。
他知道她的理想专业是服装设计，g大的服装设计专业是全国最好的，只要她维持住现在的名次和成绩，考上g大应该不是问题。
程茗听到他说报了g大，有些不敢相信，惊讶问道：“你不出国了么？”他要出国是他们那个小圈子众所周知的事情，他早就做好了出国的一切准备。
从高考之后，她就一直没怎么见过他，他也没有主动跟她提及过任何关于志愿的话题。
得知他暂时不出国，她不知道为什么，她内心是窃喜的。
但是这个原因程茗没有深究。
只知道，他不出国有可能是因为爷爷，有可能是因为江璟姑姑，也可能有其他原因。
但不能，也不可能是因为她。
对于江善哲，程茗有想过自己对他是怎样一份感情。
可目前为止她还没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