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载?大概意思就是这酒有十六年了。果然不虚此行,若是放在现代,这可够买好几吨瓜子了。
“好酒!”叶林碧大喊着,遂即越过桌面,直接抱起酒坛喝了起来,嘴巴是不是的吧唧一下。
这酒品不是每个人都有的。
叶林碧边喝边开始说胡话,“我好惨,一觉睡醒莫名其妙就来到这鬼地方,名字也还叫叶林碧。既然相逢,那便是缘分,我跟你们讲,你们不知道我从小因为这个名字被多少人笑话,简直太绿了!别人穿越过来都是什么公主、嫡女......而我穿越到这个犄角旮旯里,真的太倒霉了,我好后悔没有转发锦鲤。呜呜......”,说完,叶林碧便开始哭了起来。
路泽与东方不夜相看两眼,根本不懂叶林碧的胡言乱语。
叶林碧猛喝一口酒后,打了个饱膈,道:“我喝了掌门的酒会怎样?”
路泽冷言道:“逐出师门,被代理掌门追杀!”
脑袋还在摇晃不停的叶林碧,眼神完全涣散,撑不住酒的后劲,哐嘡一声,蒙头栽在桌子上,口中依旧喃喃不止,“被追杀,被追杀......”
突然的起风,吹的烛光呼呼直叫嚣,更是逼到灯芯,窗外稀稀拉拉的树霹雳吧啦的响着。
屋内一片死寂。
路泽直勾勾的盯着叶林碧看了许久,蒙头紧皱,脸上一扫时常挂着的温柔笑脸,眼底一片阴鸷、嗜血。
半响,便起身离开了。
离开之际,路泽停下脚步,仰头望向月空,但眼神离散,一声“走了”像是对东方不夜说似的。
东方不夜则缄默着,并未应答路泽,而是死死的盯着不省人事的叶林碧。半响,掏出一把匕首,紧紧的握着,骨节发白,眼神凌厉,恨不得给叶林碧一刀。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天。
东方不夜咬着牙,颤抖着双手,抽出手中的匕首,刀锋寒厉,但是刀就在叶林碧的脑袋前久久下不去。
醉倒在桌子上的叶林碧并不知道自己面临灭顶之灾,倘若她知晓定然后悔今夜的贪杯与心宽。
少倾,东方不夜紧闭双眼,猛然将自己手中的匕首插了下去。
他用右手擦了擦因为紧张而咬破的嘴唇,鲜血淋漓染红了东方不夜的手背与嘴角,他解脱道:“今晚就算你命大。”
原来匕首并没有插入叶林碧的胸膛,而是插入了桌子上。东方不夜终究下不去狠手。
东方不夜说完,便离开了。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晨阳初起,野公鸡不知从何处传来高亢嘹亮的啼叫。
身为宅女的叶林碧自然不习惯大清早被吵醒,她皱着眉头,揉揉惺忪的眼睛,带着起床气的口味抱怨道:“好吵。”
但当她睁开眼睛时,惊恐的尖叫着,“要死了,要死了!”
她眼前出现的正是昨晚东方不夜打算杀她的那把匕首,晨阳照在刀刃上,刺中的是叶林碧那颗胆小的心。
她吓得从凳子上摔了下去,双手拄着地面,用力的往后蹭着,直到退到墙角无路可退为止,因为有更惊悚的事情在等着她。
桌子上鲜血淋漓,鲜血顺着桌面滴答滴答、有序的滴在地上,渗入地上被吞噬。扑面而来的血腥味更加的刺激着叶林碧,她嘴唇被吓得不停的颤抖。
叶林碧尖叫的问道:“这是什么?”
路泽听见叶林碧的尖叫声,走进了屋内,撇了一眼叶林碧,满不在乎的说道:“鸡血。”
“鸡......鸡血?”叶林碧似乎不太相信。
话音刚落间,东方不夜提着一只被拔光了毛、开膛破肚的鸡扔在桌上,“怎么吃?爆炒还是清炖?”
这时,叶林碧才注意到桌上昨日吃剩的饭菜、酒坛还没有清洗,碗底的油渍反着光。
看样子,桌子上的血果真是鸡血!好险!好险!
叶林碧撑着双手,努力想要站起来,但是向来胆小的她这次是真的被吓到了,用力撑了两下愣是没站起来。
叶林碧心道:这两人难道没有那个意思想要抚她一把吗?
显然叶林碧还没有想起来自己已经在桌子趴了一晚上了,路野宗里根本没有人把她当回事。
她憋红的小脸瞅眼前的这两个人,一个把所有的目光集中在鸡上,另外一个则怀抱双手,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好似在说“怎么还要本大爷抚你起来?想得美!”
叶林碧心底咒骂道:直男!然后窸窸窣窣的站起身来,谁曾想昨夜的酒后颈真足,到现在头还是晕乎乎的,杂夹着惊吓后的心悸和在桌子上趴了一夜的肢体酸痛,踉踉跄跄了几回才站稳脚跟。
她拍了拍脑门,回想起昨夜的种种,内心狂吼:要死了!要死了!昨晚喝多了,会不会说了不该说的话?会不会因为怪异的语言被人视为异物,浸猪笼,被火烧祭天!
叶林碧小声问道:“我昨晚喝多了?有没有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可是谁都没有给她应答,东方不夜提着鸡走进了厨房,路泽则坐在了门槛上,遥望远方,两神无光。
叶林碧摸了摸胸口,长吁一口气。还好!还好!
正所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没有露馅就好。
叶林碧一扫之前心惊胆战的心情,愉悦的说道:“那我可以走了吗?”
但是依旧没有人回应她。
在她的心底已经将这种无人理睬默认为答应,她已经被逐出师门了,而且现在就可以下山了,也不用和现代社会一样,盖各种章、历经各种繁杂的手续的才可以走。
她的小包子摊!她来了!于是叶林碧拍了拍屁股,欢快的走了出去。
与路泽擦肩而过时,叶林碧忍不住多愁了两眼路泽,毕竟美男是千万少女的梦,特别是这种纯天然的。
鼻如悬胆,剑眉耸立,面如刀削,头顶的莲花怒放,安静得令人不容玷污。深邃的眼神在思索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显得更加的令人着迷。
此等容貌,叶林碧选择多看两眼,若不是她有贼心没贼胆,肯定会上去摸两下那凝脂的皮肤。
但是保命要紧,趁早开溜。天下美男千千万,没了这个下个更乖。
奈何天不遂人愿,还未等叶林碧离开,背后一个低沉而具有雌性的声音说道:“洗漱一番,等会去剑山寻剑!”
等等......
叶林碧转过身,用微弱而又天真的口气问道:“什么?”
路泽转过头,皱着眉头,不耐烦的说道:“洗漱一番,去剑山寻剑。”
什么意思?到底什么意思?
叶林碧内心狂奔:我不是因为偷喝酒被逐出路野宗了吗?怎么还要去剑山寻剑?
叶林碧僵硬着身体,转过身来,并不相信自己所听闻的,试探性的问道:“什么寻剑?”
路泽道:“路野宗乃第一修仙门派,虽弟子少,但各个都是人中龙凤、天之骄子。修仙之人若是没有了剑,那和屠夫没有杀猪刀有什么区别?”
叶林碧不死心,继续问道:“我不是被逐出师门了吗?”
路泽站起身来,走到叶林碧跟前。高了叶林碧许多的路泽挡住了初晨的暖阳,被黑暗笼罩的叶林碧突然感到了阴冷侵入骨髓,忍不住退了两步。
路泽俯身,凑到叶林碧的耳边,道:“谁说的?谁敢将你逐出师门,你可是路野宗的天灵根。”说罢便继续坐在门槛上,手撑着下巴,像是思索问题,却又像发呆。
只是留在原地的叶林碧站了许久,若说是之前的内心是云海翻涌,那现在便是顷刻间翻山倒海。
叶林碧猛拍额头,内心开始谴责自己:什么逐出师门?人家只说了喝酒会触犯门规而被逐出师门,可没说一定会把她这个考清华、上北大的苗子逐出师门!
怎么办?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一时难以接受这一境况的叶林碧急得差点跺脚。
半响,她安慰着自己:怎么着也是天灵根,怎么看都像是个角色,即使不是主角,也不会轻易挂掉。只要有一线生机,就不要轻易放弃。
于是叶林碧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准备去洗漱。
初来乍到的她根本不熟悉路野宗,她瞅了瞅深思的路泽,再想了想东方不夜,一个今早起来就变味,昨日里还笑脸相待,另外一个一副恨不得杀了自己。找洗漱的地方,还是算了吧,求人不如求己。
于是叶林碧晃悠几圈后,终于发现了一口水井。枯草丛生的井边放着一只打水的桶,水桶被浸湿,像是刚刚被人用过似的,旁边还有几个陈旧的木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