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走到鲁路修身边时,却没有停下脚步,距离鲁路修昏迷过去的地方十几米远外,一头褐色卷曲发丝的少年,正仰面躺地,脸色潮红呼吸急促,一看就知道他得了重病,要是就这么放任不管,他就又死掉了吧!
CC恶意的伸出指甲,按压着朱雀的脑袋,若是这家伙就这么死了,就再也不会有人阻止魔王征伐天下的脚步,也不会有人能让王者轻而易举的自甘陨落。
这么想着,CC就将视线放到了朱雀的脖子上,这是人类最脆弱的器官,即使是这位未来大名鼎鼎的第一骑士,也不可免俗,只要掐下去他就会死在这里。
就在CC准备实施这一想法时,脑中却突然闪过zero戏谑又冷漠世故的眼神,王的眼神极冷,且不带一丝光亮,这位正义骑士的死亡,似乎也带走了王一大半的灵魂。
杀死他,就是杀死了zero的一部分,她做不到。
朱雀醒来之后就发现自己被绑架了,从发现了鲁路修真实身份起,朱雀就预感到了俩人的对立与冲突,而囚禁与鞭挞,似乎也只是开始而已。
魔王妄想用鞭子和糖果训好他的骑士,却不知道,从他使用鞭子和糖果的时候起,他就输了。
第8章
因为,只有在乎才舍得在他身上花费时间或是精力。
鞭子上并没有混上多少血液,鲁路修甚至在打到一半时将面具掀下来,既然已经暴露了身份,何必隐瞒下去呢!至少要让身下之人清晰的知道,侵犯他的人是谁,才能达到教训的效果。
空气中带着湿咸的味道,是血吧!朱雀嘴中咬着口塞一点点感受着疼痛,他的身体已经习惯各种痛苦了,但他的心灵依然为这种屈辱的鞭挞而感到不适,即使作为操纵机甲的工具,他也是军队里最好的,很少会受到这种刑罚。
但,他以为这样自己就会屈服吗?简直做梦。
鞭挞结束后,鲁路修一把抓起朱雀的下巴,抬头看向他的眼睛,这双绿色的眼睛即使沾满痛苦也依旧干净倔强,没有一丝屈服的意愿。
“你知道吗,往往打败另一个人的不是疼痛而是碾压,接下来你准备好了吗?”被迫抬起的下巴,清晰的看到了鲁路修不屑一顾的讽刺笑意,然而就是这抹笑意,都高贵得像是在施舍,几乎一瞬间朱雀就知道自己这次一定不会好过。
“我命令你把衣服脱光,然后躺到床上去。”
随着鲁路修的命令,朱雀近乎有些羞耻的照做着,这一刻朱雀终于明白,鲁路修眼底的恶意和不屑从何而来,只要他还能听到对方的命令,那他这辈子都会成为傀儡。
“你想做什么?”
“我亲爱的挚友,你觉得你现在除了这个,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可言。”朱雀知道,自己看到zero面具下鲁路修的面容时,他就没办法活下去了,但此后发生的一切,才是真的让他生不如死。
“我命令你把腿打开,哭什么啊朱雀,我忘了你现在已经讲不出话了,声音可真可爱啊!很害怕吧,你全身都不受自己控制的在抖,都害怕得哭出来了吗?就你这样子居然还想故意找死,真是愚蠢。”
鲁路修伸手摸了几下朱雀潮湿的眼角。
“不过,现在哭也太早了吧!待会儿会让你好好哭个够的。”
朱雀的喉管已经因为惊恐而僵硬发直了,他努力了很久才发出一丝轻微的声音:“…住手”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
不会,朱雀这心里这样回答,从他身份暴露那一刻起,他就不指望自己能活下去了,既然他都要死了,身体被怎么使用也无关紧要了吧!可是不行,朱雀咬咬牙,几乎哀求的发声,他不愿意,在过去的挚友面前,连最后一丝尊严都被迫丢弃,这是他唯一仅剩的。
“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朱雀忍受着身体被侵犯的痛苦,这真可谓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惩罚,身体就像被劈裂一样,痛得脑神经都凸凸直跳,在此之前,朱雀也想过zero会对自己用刑,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个。
要是正常反应的话,他是要开始挣扎,然后打歪对方的鼻子,将这人揍得鼻青脸肿,爬都爬不起来才是。
第9章
可他现在根本就没有揍人的力气,就是有这力气,他也动不了。
“因为,我需要你服从我,只服从我。”朱雀,我需要你看着我,只有这样我才能毫无后顾之忧的往前。
“服从,呵!”朱雀笑出来声,
“你应该现在就杀了我,只有这样你的身份才能被隐藏。”
“你还真是愚蠢啊!和过去一样。”既天真又愿意轻信他人,正因为这样,你才会变得如此可怜,不是吗?
“是,我是愚蠢,我最不应该做的就是相信你,我信任你,把你作为唯一的挚友,你呢?欺骗、隐瞒、命令、你背叛了我。”
朱雀被鲁路修恶狠狠的扇了巴掌,他因为身体极度疲惫,所以哪怕命令在十分钟后解除,也依旧歪倒在床头,并且额头狠狠磕在铁质床栏上,一道殷红的血液顺着他的额角,缓慢的留下。
“是你背叛了我!”
“什么?”朱雀愤怒又绝望的抬头看向鲁路修,然后,他就像被针扎了似的,一动不动,他从未从一个人的眼中看到如此深重的悲伤和痛苦,那交织着绝望崩溃的边缘,像是即将被逼迫致死的兽。
窒息顺着鲁路修的眼睛传递给了他,朱雀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停止了说话,这一刻就好像任何巧言辞黄的语言,都只是浮水之上的草芥。
“我会送你回去,你也不想自己身边的朋友再出事吧!若是不想,就要谨记教训。”
“混蛋,什么狗屁家伙!”此刻朱雀脸上正盖着一本厚重的课本,他躺在草丛上,上面的长官和博士刚因为战甲被破坏狠狠的教训了他一顿,这直接导致至少接下来一年半载他是别想着晋升了,朱雀心里在乎的倒也不是这个,而是。
他坐起身,看着正拿着书本的红发少女从面前经过,要是没有亲眼所见,任谁也不会相信,那位操纵红莲机甲的强攻战士,会是如此瘦弱多病的少女。
他不知道,他的目光注视着卡莲的时候,也有一道相同的目光正注视着他,那目光充满了茫然失措还有难得的恍惚痛苦,虽然只有一秒,但鲁路修依然伸出手指,像是想要抓住阳光,而投过那扇透明的窗户,唯一能抓住的只有朱雀璀璨的金发。
“你在后悔吗?”
听到魔女的问话,鲁路修嘲讽又傲慢的笑了。
“我从一开始就知道,王者之路,生来便是孤独,比起没有力量只能听从摆布的一生,我宁愿被人所畏惧。”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啊!我的王。”
“CC若是我说我后悔过,你会不会觉得我太过没用。”
鲁路修收回细长的手掌,好像是为了遮挡住耀眼的阳光一般,遮挡住了眼睛。
“我后悔过不止一次,可我知道后悔毫无作用,比起这个,拯救和平似乎更加重要。”
“还来的急,你们之间还来的急。”CC嘟囔着什么,可惜,鲁路修已经穿上外衣,大步流星的向着黑暗走去,比起原地踏步,沉溺在失去与悲痛中,他宁愿做些更有意义的事。
第10章
“第二队机甲以就位,听从指示。”
“第十队机甲以准备好战斗,请下达命令。”
这是他俩之间注定要经历的战局,周围的风景草木随着灰尘弥漫上了满身的戾气,血液从机甲里流出,染红了地面。
黑棋先动,白棋防守,黑白只见相互厮杀,然而,之后的败局似乎也成了注定之事。
朱雀他一点也不喜欢战争,可他此刻正驾驶着兰斯洛特赶往神根岛,他的内心没有任何起伏,也没有了三天前的崩溃绝望,就好像是大脑为了保护自身而设置了某种机制,让他曾经所感受到的悲伤,变得极轻。
他周围死亡如影随从,虽然他能替跟在他身后的战士挡住致命的伤害,但这一次他们能活下去,下一次呢?
总有活不下去的时候,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朱雀还是违背命令,挡在了他们身前。
作为新上任的圆桌骑士,他只要听从命令就好了,不是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他还要违背命令,浪费战场时机,延误战情呢,或许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或许,他的心里依然希望鲁路修能回头,或许他依旧不希望鲁路修或是娜娜莉出现任何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