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嗯嗯嗯！”而嘴里口口声声乖巧应道的葵没有跟着若利一起回顾题目，而是悄悄偷看着若利。
他低着头，在日光灯的照耀下，茶褐色头发顶上还映着一圈儿很亮眼的光圈。棱角分明的侧脸，专注的眼神，嘴角没有什么幅度，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淡淡的冷漠气息。
生人勿近。
超帅气，想亲一口嘻嘻。
呜——，自打幼儿园那无知懵懂的初次啵啵后，葵再也没有和若利啵啵过。现在想来极度后悔，当初应该多亲几下。
啊不是，说错了。是啵啵有什么好玩的？体育竞技没有爱情！
“葵。”
“葵？别发呆了。”若利在讲解题目后发现葵没有反应而呆呆地看着他。无奈的他用食指弹了下葵的额头。
“啊？好痛！”弹指有奇效，葵迅速回神，捂住自己有些发疼的额头。
“认真听。”
“呜——，知道了。”
……
“哇！终于解放喽！”葵和若利走出图书馆后，她兴奋地伸出双手欢呼道，引得路人好奇地投来视线。
十月的天气虽较炎热的夏天气温稍显下降，但午后的太阳同样让人不能小觑。
葵眯着眼打量了下因日照而亮得刺眼的地面，果断掏出了书包边侧的遮阳伞。
她偷偷瞄了眼若利，她一个人撑得的话，感觉若利独自走在边上好惨啊！但是两个人撑得话，她看着手中WPC经典的红色小白花遮阳伞，不禁陷入了沉思。
现在是午后，阳光是直射的，她和若利的身高差还是能够一起撑伞的。但是，如果若利不介意顶着这柄花里胡哨的伞走路的话，她也是不介意的呢。
“给我吧。”出乎意料地，若利很自然地接过了这把明显不是他品味的伞并顺理成章地将伞面大部分倾斜给葵。
“若利，不用斜着撑，你放平就好。”想着让两人的距离更相近、能挡住更多的日照，葵挽上了若利训练有素的手臂，能明显感受到肌肉的线条与硬度。
莫名地，她突然有点紧张。
“恩。”若利看了眼与他左侧手臂紧密相贴软软的胸口，而且感受到视线的葵还傻乎乎地对着他笑得很开心。
真的是，太没戒备心了。
还是，对他不需要戒备心吗？
“若利若利，那里有公共排球场诶！你要去吗？”牛岛若利顺着葵手指指向的方位望去，好像是一个新建的公共室外排球场，人不多，设备也齐全。
“走吧。”
“好呀，我好久没和若利一起打排球了。”葵突然从伞下钻出去，转过身笑容明媚，“感觉很怀念。”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
葵将之前喝完的矿泉水瓶，放到排球场的边线上。
“按照我的技术，好像也只能给若利扔个球了。”葵所谓的打排球并非像默契的队友打出的完美配合一样，而更像是平时发球训练时经理或者教练帮忙扔球的工作。
“已经帮大忙了。”
若利沉稳地按住排球，不断揣摩着新场地的击球点。没过几秒，他高高地抛起排球，室外丝毫不掩饰的日照让他不自觉地眯起了眼睛。
但他没有犹豫，短暂地助跑后用力地蹬地，那是从场外也能明显感受到的厚重有力的声响。极度完美的滞空姿态，用尽全力挥出的一击，手掌与球强烈挤压的幅度让人心惊。
这一定是完美的一球。
“啪——”
诶？这个声响……
葵的视线从若利身上快速转移到排球上，果然是触网了。好可惜的一球。新的场地，和烦人的日照，确实让若利发球的控制力有些下降。
排球触网后，并没有意料中那样垂直落下，而是迅速飞出，砸到了此前摆放好的矿泉水瓶上。
等等，矿泉水瓶？？
诶诶诶！居然中了！
“奇迹男孩若利！！”葵兴奋地欢呼着。
若利眨了眨眼睛，显然也很意外这次的lucky！
……
葵知道会有那么一天，但没想到这一天会来得这么早并且还发生在她的眼前！
她不过是从自动贩卖机买了两瓶运动饮料回来，若利面前就围上了很多漂亮的女孩子。
她不就走开了十分钟吗？这几分钟内到底发生了什么！岂可修！
“小哥哥，能交换个手机号码吗？”漂亮的长卷发妹子一问道。
不能！
“抱歉，我不和陌生人交换手机号。”被莺莺燕燕围在中间的若利冷淡着脸，没有起伏的语调让人觉得十分难以亲近。
恩，若利还是那么让人安心。
“诶？小哥哥不要害羞嘛，加上列表我们就不是陌生人了呀。”可爱的短发妹子二号甚至想要伸出手挽若利的手臂。
“啪！”饮料落地的声音让若利和路人妹子们惊讶地回头。
葵优雅地蹲下，捡起她故意扔下的运动饮料，轻轻拍了拍瓶身，温柔地微笑着：“哎呀，不好意思，饮料不小心掉地上了。”
她笑眯眯地拿着运动饮料，左拐右拐地进入决赛圈，对着若利皮笑肉不笑，将两瓶饮料都用力塞到了若利的手上，但语气却分外温柔小意，“若利哥哥，给你呀。”
若利无辜地眨了眨眼睛，葵明显不对劲。
葵很快地转身，笑靥如花，“你们找我男朋友有什么事呀？”男朋友这三个字葵并没有刻意加重，但那缱绻细腻的尾音总让人不自觉地多想。
“没事没事！”明明笑得很温柔可爱，但莫名觉得很可怕。直觉超准的路人妹子们火速摇头，立刻坚定保证，并且迅速撤离了现场。
“啊啊，若利真的好受欢迎！”从一级战斗状态解除的葵卸下了家族宴席时专用的微笑，小声地抱怨道。
“男朋友，是真的吗？”若利突然弯下腰，直视着葵，茶褐色的眼睛深沉而认真。
“诶？那…那个…不是为了帮若利赶走那些女孩子吗？”葵不敢看着离她超近的若利，眼神飘忽。
“为什么要赶走那些女孩子？”若利的语速依旧平稳，像一只已经锁定猎物耐心等待猎物自投罗网的白鹰。
“因为…因为若利看起来很困扰！”葵终于从犄角旮旯中找出了个还算立得住脚的理由，她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诶？不对，她为什么要掩饰对若利的在意？恩……没理由啊，虽然她不打算在当花滑运动员的期间谈恋爱，但没道理她不能预订下若利未来女朋友的位置呀。
虽然，感觉有点渣？撩而不娶……
诶，不管了！
“若利，可以等等我吗？”葵将飘忽的视线转回来，认真地直视若利的眼睛。
若利突然笑了。
“应该是，葵等等我。”
☆、番外（一）
19岁的最后一天，我一个人坐在俄罗斯的酒店里，室内昏暗的灯光和透光的玻璃映照成幻彩，往日的喧嚣归于沉寂。
万籁俱寂，唯一的声音便是房间内慢慢走动的时钟，一下，一下，平白无故地敲进人心。
再过十分钟，便是我的20生日，同时也是一年一度的圣诞节。也因为如此，小时候妈妈常说我是圣诞老人从垃圾桶里捡来放在花开院家门口的，更可恨的是我还信了挺长时间的。
今年爸妈有很重要的工作不能陪我过生日了，同时我也婉拒了教练的“和她家人一起过圣诞”的提议。不是不怕寂寞，只是觉得有些理解与体谅比寂寞更为重要。
莫斯科的冬天，真的太冷了。
冷到我在温暖的室内默默抱紧了双膝，靠在厚实的沙发上取暖。
“嗡——”，手机在振动。
这么迟，会是谁的电话？
我拿起桌上的手机，屏幕上亮着我亲手打下的暗语：宝可梦。
我突然笑出声，原来宝可梦是真的可以随时召唤的。
“喂，若利吗？”我温热的耳朵贴着冰冷的手机屏幕。
对面没有立刻传来若利的回应，只有簌簌风声和微不可听的呼吸声。
不小心拨错电话了吗？
“若利？”
“葵，我在四季酒店大厅。”若利平稳的声音终于从冰冷的电子设备里传出。
“哪个酒店？”我一时间有些发懵，莫斯科四季酒店，是我下榻的酒店名称。若利不是应该在东京训练吗？所以之前才会说要把生日礼物寄到俄罗斯的？
手机里清晰地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然后我听见了若利标准的美音，“Four Seasons Hotel Mosco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