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一节课就睡觉,您老人家这是昨晚干嘛去了?”梁苏云盯着吕俊俊看。
全班同学的目光也被她吸引着。
只有楚径茗干着急着,因为他的同桌,秦小腔不出意外的又打瞌睡了。
他必须得在梁苏云发现这货睡觉以前,把她叫醒。而且最重要的是,还不能发声。
思来想去,楚径茗觉得还是挠痒痒比较好。
梁苏云拍了一下桌子,吕俊俊被吓得不轻,人也清醒了不少。
年轻的老师没有多大的耐心,对于在课堂上睡觉的同学,惩罚是必不可少的。她说:“今天学的内容回去抄十遍,下节课检查!”
“啊!”吕俊俊嘴巴张成了一个大大的“O”型,塞下一个鸡蛋应该不是问题了。
楚径茗扫了一眼,趁大家的注意力还在吕俊俊那边,立马撕了一张纸,然后卷起来,慢慢在秦小腔耳边挠痒痒。
这挠着挠着,秦小腔张开嘴巴,准备打个喷嚏,还好楚径茗眼疾手快,抄着秦小腔的课本就给糊上脸。
“阿嚏——”
一声过后,秦小腔缓缓睁开眼睛,入目一片乌黑。
过了一会儿,她才清醒。可这清醒之后,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儿。有什么黏糊糊的东西粘在自己的鼻子上。
她终于看清了,那个所谓黏糊糊的东西,是自己的鼻涕。而始作俑者楚径茗正一只手扣着自己的课本,另一只手还拿着卷纸戳自己的耳朵。
“你有病啊!”
秦小腔当即就站了起来,随后更是掏出抽纸把自己的鼻涕擦干净。
然而在她喊出那句“你有病啊”的时候,梁苏云就已经注意到她了。
踩着高跟鞋,一身格子裙的梁苏云,带着浑身上下掩盖不住的香水味儿,站在秦小腔面前,黑着脸问:“怎么,你对我刚才的处罚有意见啊?”
秦小腔懵逼的脸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这说的啥跟啥啊?
楚径茗看着她茫然的样子,差点没憋住当场笑出来。
他收回了自己手中的卷纸,不去看秦小腔,专心看着桌上的课本。但心里却忍不住的想要笑。
秦小腔怎么说也是因为他的缘故才打喷嚏的,这才被梁苏云注意到。
梁苏云没好气的说:“你要实在是看不过我的惩罚也成,你给他分担一半!”
全班没人敢吭声,梁苏云的脾气他们是知道的,年轻老师里面脾气不算好的,逮着人会一直找你麻烦那种。
秦小腔就因为上课顶撞了她,就被她任命为历史课代表。不但如此,上次考试讲文综卷子的时候,秦小腔历史考了九十多,还是被她给讽刺了一番,说:“你这么牛逼,你咋不考个满分呢!”
秦小腔当场被气得直接走了出去,站在教室外面和太阳公公你侬我侬的。
坐下的时候,秦小腔还是不知道梁苏云的话是什么意思。直到下课以后,吕俊俊笑嘻嘻的来找她。“多谢啊,秦小腔,你简直就是我吕俊俊的贵人啊!大恩不言谢,请受兄弟一拜!”
楚径茗当即给了吕俊俊一脚,说:“滚!那凉快待哪儿去,别来找事啊!”
秦小腔带着满脸疑惑,最终问了吕晓荳。吕晓荳将上课吕俊俊睡觉的事告诉她,秦小腔这才联想到自己被楚径茗坑了一把。
随手就抓起一本书,喊了一句:“楚径茗,你给我站住!”
教室门口,楚径茗准备溜之大吉。
一招没中,秦小腔立马脱了鞋,扔过去,正中楚径茗的脑门。
楚径茗坐在讲台边缘的台阶上,一只手捂着脑袋,一只手拿着秦小腔刚才扔过去的书。秦小腔一蹦一跳的过去,从他手里拿过书,回头给吕晓荳扔了回去。
她站在楚径茗身边,俯视着他,忽然出手,捏着人的脸蛋往上提。
“啊!疼疼疼——松手!”楚径茗喊着,身子半弯着。
秦小腔一字一句问:“刚才是不是你搞得鬼,说!”
“……是。”楚径茗弱弱道。
这家伙手劲儿怎么这么大,哎哟,疼死我了。
截止下节课上课之前,楚径茗和秦小腔都在教室门口。
因为错在自己,所以楚径茗对秦小腔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
铃声响起,他这才提醒人:“该回去了。”
秦小腔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从楚径茗另一只手边拿回自己鞋,穿上自己的鞋后,还不忘弹了他的脑门一下,这才作罢。
少年的恶作剧也好,逗弄也好,无非是因为在乎。少年时期的每一次小打小闹,都会成为他们以后的过往,用作青春的留念。很久以后,他们把它叫做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很多人喜欢一个人的时候,都会不自觉想要对人家“动手动脚”吧,好像这样才能引起那个人的注意
☆、难闻
周内对学生来说是地狱,与之相对的,周末就是天堂。然而地狱很绵长,天堂很短暂,这是他们十几年读书生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
生活的本质并不是跨过地狱而享受天堂,反而是介于两者之间,垂死挣扎着。生活生活,活着挣扎。
这就是秦小腔理解的生活的意义。
周末的晚自习总是很安静,各班的班主任虽说都会来巡视一遍,但也都是走个过场。因为真正让这些学生们胆寒的,则是来自防不胜防——教导主任的凝视。
稍微一个不小心,就会成为他的眼中人,心中刺,骨间恨,眉头锁。
比之十八层炼狱还要痛苦万分。
秦小腔的前桌正在涂指甲油,可能是因为省钱,所以买的劣质指甲油,味道特别浓重。
“阿嚏——”
这已经是秦小腔打的第八个喷嚏了。
她虽然不抹指甲油,但这气味还是能分辨出来的。
楚径茗看她难受捏鼻子的样子,动作勤快的放下笔,从兜里抽出一张纸巾递过去。
“给,一直打喷嚏,是又感冒了吗?”
秦小腔摇摇头接过,一只手小心的指了指自己的前桌。
嘴巴一开一合,一字一顿道:“指、甲、油、太、刺、鼻、了!”
楚径茗当即明白,把自己的椅子往秦小腔那边挪了挪,然后抬起自己的大长腿,一脚揣在人家的椅子腿上。他本意是想提醒人家,但力道没有掌控好。女孩子的承受力道自然是和男生不一样的,楚径茗也是这一脚踹了后,才感觉自己好像用力过猛了。
“啊——”
前桌指甲油抹了一半。被楚径茗这么一踹,椅子倒了,人也摔了,指甲油的瓶子也碎了。
这一声动静立刻招来全班同学的围观。
前桌从地上起来,以为是秦小腔干的,当即就和她吵起来。
“你有病啊!踹我干嘛?”
秦小腔看着前桌涂了一半的指甲油,还有捡起来的破碎瓶子,那气味刺激的她又忍不住打了个喷嚏。直接冲着前桌脸上喷的,这下人家更恼火了。
前桌别过脸,推了她一把:“我说你是不是毛病啊,无缘无故踹我一脚,现在又冲着我打喷嚏,向我道歉!”
这一推有些力道在里面,秦小腔没站稳,直接被绊了一脚,脑袋磕在后桌上。她吃痛的喊了一声。
不过她也不是吃闷亏的人。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还之。
这是她的原则。
沉默了三秒钟,秦小腔重新站好,楚径茗担忧的问了一句:“疼吗?”
“不疼。”秦小腔说。
班长徐田田已经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儿?”
前桌先开口,一脸委屈巴巴:“她踹我椅子!”
徐田田看着她问:“她说的是真的?”目光扫到前桌那倒在地上的椅子。
秦小腔摊手,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刚才磕了一下,还有疼。
“我说没有呢,班长你信吗?”
徐田田是个典型的和事老,不然张静也不会让他当班长。他小眼睛一眯,思考了一会儿,然后说:“是这,秦小腔你低个头,这事就算过去了!”
“不行!不是我干的,我为什么要道歉!而且她刚才推了我一下,怎么不叫她给我道歉呢!”秦小腔当即就堵了徐田田的口。
她性子有些烈,骨子里是最受不了被人冤枉的。
始作俑者楚径茗见事态难以收场,只好硬着头皮站起来,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椅子是我踹的。怎么,你有意见?不服也踹我一下。谁让你晚自习涂指甲油,还用的是劣质的气味,闻得我鼻子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