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对头失忆后黏上我了+番外(112)

温别宴蜷在沙发里打个哈欠,揉了下眼睛对他张开手臂。

余惟顿时笑开了,如珍似宝地像从前每次那样小心翼翼将他抱紧怀里坐好,脸埋在他肩膀上轻轻嗅了嗅,真的很像一只离不开人的大型犬。

温别宴笑着抬手摸摸他的脑袋:“哥,你怎么这么黏人啊?”

“我是你的人啊。”余惟瓮声瓮气:“不黏好你要是跑掉怎么办?”

温别宴:“你都在这里,我还能跑到哪里去?”

“谁知道呢。”余惟将他抱得更紧了些:“这不就不见了两天么?”

温别宴转头看他:“是我不见了,还是你不肯来见我?”

“......”

“我一直在等你,你一直不来,我都快以为我男朋友不要我了。”

好吧,余惟自觉理亏,闷着头不说话。

温别宴弯起嘴角,往后舒舒服服窝进他怀里:“放心吧,我向你保证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以后都不会了。”

余惟再次把黏人的隐藏特技发挥到极致。

温别宴在他家留了整个傍晚。

所有时间里,余惟跟刚抢了压寨夫人的山大王一样对人是寸步不离,寸目不离,连写个试卷都要把人圈在怀里才安心。

上回的经历尚且历历在目,以至于温别宴都怀疑他是不是又到了易感期。

不过很可惜,一切如常,并不是。

温别宴几次在余惟看他的眼神中察觉到了某种别样的情绪。

一开始不明就里,后来慢慢回味过来了,才发现这种情绪应该可以称之为不安。

就像去年那个兵荒马乱的晚上,他跟着爸妈去县城医院看突发疾病的外婆,当时坐在手术室外的章女士看向手术室上方亮起的红灯时,也同样是这样的眼神。

患得患失。惴惴不安。

温别宴不知道余惟在不安什么。

晚上他要走了,余惟执意要送他回家,走到门口却停下脚步不挪窝了,似乎犹豫了很久,纠结了很久,小声地用试探的口吻问他:“宴宴,你今天走了,以后还会来的对吧?”

生怕他会拒绝,眼睛里都是忐忑。

温别宴动作一顿,愣愣转向他。

余惟用更小的声音又重复问了一遍。

问完了,似乎也发现自己这个问题问得特别傻,讪讪抬手挠挠脖子,移开目光欲盖弥彰地试图转移话题:“外面还在下雨对吧?我找找有没有大一点的雨伞,刚刚那把好像有点小——”

“哥。”温别宴轻轻叫了他一声。

余惟被打断了,后面的话有点想不起来,眨眨眼睛想说点别的什么,温别宴在他开口前抬手环住他的脖子往下拉,四目相对,认真发问:“你在想什么?”

余惟眼神飘忽没敢看他,装傻:“啊,什么想什么啊?”

“哦,好像不该这样问。”温别宴纠正自己:“应该说,你在担心什么?”

“......”

余惟没想好要不要说,温别宴也不催他,安安静静等着,眼神也是温温柔柔的,耐心十足。

论坚持,余惟从来就不是温别宴的对手。

不过半个回合,余惟宣布败下阵来。

丧气地耷下脑袋,低声开口:“宴宴,我觉得,我好没安全感啊......”

他说:“我之前盼着你可以恢复记忆,那样我就不用像抱着一个□□一样担心你突然想起来不要我,我想你记得了,我追你也追得更踏实些,更有底气些,可是我发现你真的恢复了记忆,这个炸弹更吓人了。”

“你会发现原来你的喜欢是因为搞错了,其实你还是跟以前一样不喜欢我,讨厌我,看见我就烦,懒得搭理我,也不想跟我说话。”

“我好不容易做好接受最坏打算的准备,结果老天爷又塞给了我这么大个惊喜,你不但不跟我分手,还来找我了,说喜欢我,说要跟我一直在一起......”

余惟抿了抿嘴角,声音里直白地透露着他的不安:“宴宴你知道吗?我就觉得,想在做梦一样......哪能这么幸运呢?好像什么好事都砸在我头上,太不真实了,连你我都觉得好不真实,总觉得是不是我太想你了才会导致出了幻觉。”

“我是在做梦吗?”

他问:“会不会你出门了,下一秒我就会醒过来,然后发现你根本没有来找过我,也没有说过不会跟我分手的话?”

“会不会今天我们分开了,以后......你就再也不会来找我了?”

男朋友语气傻兮兮的,笨拙小心的试探让人心酸。

温别宴眼睛有点胀得生疼。

飞快眨眨眼憋回去,他干脆拉起他的手捧住自己的脸,嘴角牵起柔软的弧度:“这样呢,这样真实了吗?”

“我就在你面前,是活生生的人,你看得见也摸得到,怎么会是在做梦?”

余惟的手是暖的,他的脸也是,两者触碰在一起,却总觉得对方的温度更高,更暖,更让人想要靠近。

温别宴紧紧握着他的手背,问他:“哥,或许...你还记得我给你的情书写了什么吗?”

余惟点点头。

当然记得,他看了不下五十遍,几乎都可以倒背如流了,怎么可能不记得?

“记得就好。”温别宴笑了:“我现在郑重告诉你,那些都是真的。”

“我说每过一天,都会更喜欢你一点是真的,因为有了这么好的男孩子做我男朋友而感到幸运是真的,我说想要和你一直走下去是真的,还有,说喜欢上你是一个必然,也是真的。”

“不必觉得不真实,因为就算没有失忆,我会喜欢上你也是迟早的事。”

余惟脑筋凝固了。

像是生了铁锈转不过弯来,讷讷张了张嘴,费劲地反应半天也只能憋出一句:“......为什么啊?”

“因为你特别特别好啊。”温别宴说:“像个不断散发着热源的太阳,有谁会不想靠近温暖呢?”

他捏捏余惟的手背,终于主动提起那个愧疚万分的话题,语气里不自觉染上两分心虚:“哥,或许你想知道之前,我为什么会忽然那么讨厌你吗?”

余惟凝眉想了想,不确定道:“难道不是因为我话太多,烦到你了吗?”

这回温别宴是真的被他逗笑了。

“怎么会?要真是这样,你不会觉得自己冤得太不合理了吗?”

余惟表情一呆:“所以,原来不是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另外的一件事。”

时隔这么久,温别宴终于有机会将这个大乌龙从头到尾解释清楚:“哥,高一你和钱讳他们教训陈帆那天,我正好路过那个巷子,都看见了...”

那时的他不知道余惟和陈帆有什么过节,也想不出一个A和一个O能有什么过节,出于两人当时友好和谐的关系,再加上他平时对余惟的好印象,所以当他看见余惟混着其他Alpha一起欺负一个Omega时,虽然有诧异,下意识的第一反应却是猜测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可是正当他皱眉想要上前阻止时,余惟说话了。

他看见他他踩着陈帆的右手,听见他居高临下嗤笑他:“Omega啊,又弱又没用,一无是处,除了会发情还能干嘛?我就看不惯你想教训你怎么了?怎么,是不是不服?那就爬起来揍我啊?”

语气嘲讽,眼神也像是在看一团垃圾。

温别宴脚步停住了。

向来清冷沉着的表情出现一丝裂缝。

不可置信地微微睁大双眼,背脊僵硬,似有一股刺骨的凉意从尾椎脚底一直攀上肩背。

一无是处的Omega。

又弱又没用。

除了发情还能做什么?

这几句话就如同恶魔的咒语一样刻在温别宴脑海挥之不去。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亲眼看见,他完全没办法想象这是余惟会说的话,没办法把平时那个二楞跳脱的话痨哔哔机和眼前这个嘲讽侮辱Omega的男生联系在一起。

当头棒喝,骤然意识到原来是他一直以来都看错了人。

这个Alpha根本不是他以为的模样,也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归根究底,原来他不过也只是一个看不起Omega的垃圾罢了。

温别宴也是个Omega,所以他总是控制不住去想每次余惟和他说话的时候是不是也一直怀揣着这样的想法,觉得他成绩好又怎么样,不过就是个一无是处,只会发情的O。

这样的他和那些背后议论Omega,用最下流,最轻蔑眼光看待他们的Alpha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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