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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乐沅在医院里陪了顾寒州一会,他手机里“叮咚”“叮咚”响个不停,宁越一直在给他发消息,问他在哪里,要过去找他。
N:香香,你在哪里?
N:我想去找你N:你理理我曲乐沅看了一眼就把手机关上了,他给顾寒州削了个苹果,尝试用刀把果皮不削断,他削的非常认真,拿着苹果小心翼翼的。
“沅沅,你这样不行,等会果肉都要被你削没了。”
顾寒州在一边笑,眼见着曲乐沅把果皮削断了,他把苹果和水果刀接了过来。
“你看,我教你,要这么来……”
顾寒州教他把果皮全部削掉,苹果看起来圆溜溜的只剩下果肉,空气中都是清甜的果香。
“学长好厉害。”曲乐沅情不自禁道。
“这个没什么厉害的,等我下次教你剥柚子,柚子剥的完整才厉害。”
曲乐沅没说好,而是笑道,“柚子还能剥完整吗?”
顾寒州,“可以啊,从中间轻轻地先用刀划开,再用勺子把里面的果肉和皮分开……”
他在医院陪着顾寒州到九点,然后才回家,回去的时候抱着那束向日葵。
曲乐沅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向日葵他没有拿进家门,他站在门口好一会,把花放在了窗台上。
同样是向日葵,但是第一次和第二次的意思已经不一样了。
曲乐沅回家后洗了个澡,顾寒州又给他发了消息,没有说什么,只有一个简单的“晚安”。
他没有回复,退出来页面,看了一会上面的默认头像,想起来了刚开始他给陆谌写分手信的时候。
那个时候他在想什么呢?
他在想,想找一个温柔的、性格好,温柔体贴的男朋友,顾寒州每一样都很符合他预想的标准。
为什么不试试呢?
作者有话要说:“喜欢,是看某物好甚至极好,随之而来的念头是:“欲占有”。爱,则多是看某物不好或还不够好,其实是盼望它好以至非常好,随之而得的激励是:“愿付出”。
———史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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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曲乐沅又想想,顾寒州都已经高三了,他没必要再耽误对方。如果他和顾寒州试试,其实有些自私了。
他们才十八岁,谁能保证顾寒州以后不会遇见更好的人呢?谁也保证不了。
而且他也并不值得顾寒州为他驻足停留。
顾寒州很好,日后也会遇见很好的人,他自身如今都还一团乱麻,还是不要再牵扯别人了。
他忽略了内心深处的那一抹别的情绪,其实还是阴差阳错,对顾寒州没有除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从那天之后,顾寒州每天给他发消息的时候,他回复的越来越少,在顾寒州住院的时候,也没有经常过去看了。
曲乐沅偶尔过去一次,顾寒州总会很开心,“沅沅”“沅沅”的叫他,跟他说许多话。
他在床边静静听着,在顾寒州问他“以后我们一起去看看”“下次我带沅沅去”这种承诺的问题,都没有答应。
他反应迟钝,到现在才明白过来。顾寒州和陆谌那种偏执别扭的不太一样,和宁越那种扭曲的占有欲也不一样,有些感动又有些遗憾。
每一份心意都值得被珍重,哪怕不接受,也是值得感激的。
曲乐沅一直陪着顾寒州出院,他本来想在那天直接跟顾寒州说明的,但是顾寒州似乎预料到了,他过去的时候,病房里已经没有人了。
病房里空荡荡的,床上被褥折叠的十分整齐,淡蓝色的窗帘飘起,阳光顺着照进来,桌上还有前一天他买的果盘。
曲乐沅注意到桌子上面有个小纸条,顾寒州应该刚走不久。
上面是潇洒的字体。
:沅沅,明天见。
明天就是他们元旦晚会的表演。
曲乐沅愣了一下,顾寒州的意思是到时候会去看他的节目吗?
他捏着纸条看了一会,这样也好,明天再说也并不迟。
曲乐沅去了学校,他到的时候班里同学已经来的差不多了,陆谌依旧坐在角落里,他回到座位上,把前一天的作业拿了出来。
拿作业的时候他摸到了什么东西,他连带着一起拿了出来,是一封白色的信纸,上面贴的有小太阳的图案。
他刚把信封拿出来,旁边的三道视线同时落在了信封上。
一道是旁边的陆谌,陆谌这几天还是要送他,都被他拒绝了,好几次他在楼下看到陆谌,就当没看见。
另两道是江澜和前面正好回头的孟璇。
孟璇笑道,“沅沅这是收到情书了?”
曲乐沅有些不好意思,“应该不是吧……我也不知道。”
他猜出来应该是顾寒州塞的,旁边的三道视线都看了过来,江澜道,“给我看看,到底是不是情书,我帮你分辨分辨。”
曲乐沅懒得搭理他,先把作业递给了孟璇,然后拆开了信纸。
信纸装的是一张白色的纸条,里面只有两个字,字体很熟悉,是顾寒州的。
:等我曲乐沅拆开的时候,江澜凑头过来看,嘲讽道,“谁啊,送情书这么没品,就写两个字,是情书还是天书呢?”
“关你屁事,”曲乐沅有些无语,把信纸塞回去了,他发现旁边的陆谌还在看着他,没当回事,陆谌估计也不会问,顶多是生闷气。
没想到陆谌开了口,“拿过来。”
曲乐沅不想给,他对陆谌道,“谌哥,我晚点自己会还回去的。”
“还给谁?”陆谌冷淡道。
曲乐沅没说话,想着陆谌怎么又管这么多,正好上课铃声响起,他直接扭过去听课了。
一直到放学排练后,他都没有跟陆谌说话,出校门的时候陆谌又跟在他屁股后面,俨然一副缠人的模样。
顾寒州已经出院了,曲乐沅不用去医院,他要回去,对陆谌道,“谌哥,我想自己回去,不用你送我。”
陆谌穿着一身蓝白的整洁校服,明明被他拿走了一身,但是好像永远都换不完。
他偷偷的在陆谌袖子上点过黑点,当时是在上课,陆谌没说什么,下课之后出去一趟再回来,袖子上就没有黑点了。
陆谌还是那句话,“我送你。”
曲乐沅不搭理他了,他们两个走到了校门口,曲乐沅要去公交站台,后面的陆谌握住了他的手腕。
他扭过头,陆谌唇角绷直,气息尽量收敛了,努力使自己的语气温和,“坐车回去,方便,快一些。”
语气里难得有些干巴巴的,像是在哄他。
曲乐沅前几天对陆谌的微妙排斥感已经消下去了,但是没忘了自己要分手,他现在想离陆谌远点,回道,“我不想坐车,想坐公交。”
他就是在为难陆谌,陆谌有洁癖,坐公交对他来说是是一种折磨。
陆谌还握着他的手腕,在原地站了一会,没说什么,一点点的松开了他。
这点委屈都受不了。曲乐沅背着书包扭头就走,然后走了两步,发现身后的人还在跟着。
路边映着一高一矮的身影,陆谌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看样子是要跟他一起坐公交回去。
到了公交站台,曲乐沅其实想说一句,他和陆谌应该不是一个方向,说起来他还不知道陆谌家里在哪,就没有再问,随便陆谌了。
公交车缓缓在他们面前停下,曲乐沅看了一眼,车上人有些多,他和陆谌一前一后上去,曲乐沅投了两块钱的硬币进去。
他们刚上去,车上许多人都投来视线,目光是落在他身后的陆谌身上的。
本来他还以为又是因为陆谌的那张脸,然后他眼睁睁地看着陆谌要把一张一百的纸币塞进投币口里,连忙把他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