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隗清渠走后,于哲书天天戴着这表,甚至到了不洗澡不摘下来的地步。
如果不是表针不走了,上次他来就戴着了,说不定那个时候拿出来就已经把隗清渠追回来了。
修好之后拿回来,他就想着这次让隗清渠帮他戴,所以一直放在盒子里。
隗清渠拿着表,烫手山芋一样,不知道怎么办。
他还没动作,于哲书就上手,一只手拉着他拿表的手往自个手上凑,很急切。
“哥~你快、快点。”
“……”
无奈,隗清渠上手给他戴上,他美得不行。
一顿饭吃的于哲书心里放松不少,起码隗清渠不会太抗拒,也不再骂他,就是不怎么搭理他。
时不时看看手上的表,再摩挲摩挲,神情说不出的满足。
等到收拾完,于哲书拎上行李箱到外边等他哥。
“你这是去哪?有地方住?”隗清渠看见他把东西都带上了,很疑惑,都不撵他了,还去住酒店?
于哲书笑笑:“我去学校,能住,之前我们导师都说了来了说一声就行。”
“哦,忘了问你,你什么专业?”隗清渠锁好门还伸手帮他拿东西,于哲书赶紧递过去,很开心。
“金融方面的,以前就想以后挣钱养你来着,但是你走了……还好找到你了。”本来他声音越说越小,说到最后突然又提声灿烂地笑。
“……”
隗清渠不理他,他也不好再说,说过头把人弄跑就不好了。
隗清渠开车,半路上问他地方在哪,一直把他送到大门口。
“用不用帮你拎进去?”隗清渠下车从后备厢把行李箱拿出来。
“不用了,你去上班吧,昨天都没去成……”
“……”
哪壶不开提哪壶,隗清渠一听立刻把后备箱一关,上前边开车就走,留于哲书吃车尾气。
隗清渠想:走了也好,以后少见,然后不停劝自己:赶紧收心吧。
他在心里长叹了口气,是不是得给楚南尘他们说一声,怎么说得赔个罪。
一帮人都向着他,还被他那样说,怎么着都对不起人家。
身上酸疼,在店里干活也不舒服。
隗清渠觉得自己大概能直接进入老年生活了,身体不好,还得忌口,像个老大爷似的。
说起这个,隗清渠想起来前天晚上胸口又疼的事,得再去检查检查,之前不是说都快停药了吗?
约了楚南尘一起,检查完顺带叫上姜景,道个歉。
结果去了医院,还是之前给他检查的医生,直接破口大骂。
“你咋还这样,身体本来就不好,消化不良低血糖,熬夜伤脾,心肌炎还没好……你就不能发泄发泄,像你这样什么都憋心里,你不生病谁生病!整天哪来那么多的气给你生!”
“你自个看看你这几年了,别的病人,人家治病都按月算,就你例外,按年算!没好还不听劝,我管不了,你自己看吧。”
一串的病,直接把隗清渠怼的不敢抬头。
楚南尘在一旁沉默看他,不知作何念想。
“亏得你洁身自好,肾再虚了,你看你还有啥。”医生指着鼻子说他。
临走又拎了一兜药,有几个他本来已经停了,这又吃上了……
“你就作吧,你看那小屁孩都给你什么了,除了一身病还有什么,你算算你才几岁。”楚南尘站在自己车门前数落他,都闹成这样了,他哪还看不出来。
这个小屁孩一来,隗清渠就变得很奇怪,他根本就想不通隗清渠到底想干什么。
“……对不起。”他低着头。
“你跟我说有什么用,留着跟姜景说吧。”楚南尘负气关上车门,发动机一开去他们约好的地方。
本来就是他拉的线,现在弄成这样,让他也不好做。
陶云旗也来了,刚到这没多久楚南尘就把他也接来了,正好吃完饭一起回家。
刚上菜,隗清渠就举起酒杯:“我给大家都赔个罪,对不住啊。”
没人动,他自顾自就要喝,酒杯刚到嘴边就被喝住。
“你胃也不要了?一会儿不吃药?放那吧。”楚南尘知道的最多,又认识的时间长,也能说住他。
隗清渠讪讪把酒杯放下,不敢再说话。
饭桌上沉默了半晌,倒是姜景率先开口。
“那什么,大家以后还是朋友,只是……清渠啊,你这……”
“我的错我的错,我喝一杯,给大家都赔个罪。”隗清渠二话不说就端起来喝了一杯,不留余地。
“诶不是,”姜景把酒杯夺过来,“我不是那个意思,你身体不好,别喝了。”
“我就是想问你到底怎么想的?我尊重你的决定,毕竟……”
后边的话不用说,一桌子人都知道后边是什么。
“对不起,我以后不想谈了,跟谁都过不来,还是……不耽误别人了。”
“你不是跟人谈不来,就是为了那个小屁孩是吧?我们又不瞎。”楚南尘呵呵嘲讽他,说的隗清渠心里很难受。
“不是,我也不想跟他在一块,我还是攒钱吧……”
“你不想?你看他那个样,我就等着你把他领到我跟前。”
楚南尘今晚就是看不惯隗清渠,说什么都要怼两句。
一顿饭吃的他尴尬地不敢抬头,后来陶云旗扯扯楚南尘让他少说两句。
姜景在一旁安静听,不说话。
走的时候,因为几个人喝了酒,叫了代驾,各回各家。
隗清渠上楼才发现于哲书在门口蹲着,手里拎着东西,窝在那看着可怜巴巴的。
听见脚步声瞬间仰起头,隗清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醉的原因,感觉他眼中像是藏着烁星,一笑就亮晶晶的。
“你怎么回来这么晚呀?我都等你好久了。”语气自然,像是等待丈夫归家的小媳妇。
“我回来时间又不一定,你不是去学校了,怎么又来了?”隗清渠一手开门,一手拎药。
今晚喝了酒,就不吃药了吧,免得犯冲。
“给我们导师说一声就行了,反正现在还没开学。”于哲书说着往隗清渠身边凑,帮他拿东西。
本来还没仔细看,离得近了才发现都是药,那么大一兜,惊得抬眼看隗清渠。
“你怎么了?怎么这么多药?”
隗清渠习惯了,语气淡淡:“生病啊,怎么了?多正常。”
这会儿俩人都进屋了,于哲书也不再压着腔调。
“哪儿正常了,就算是心肌炎也不可能这么多,你到底怎么了?”
“跟你没关系,这么晚了,睡去吧,我也累了。”隗清渠不想解释什么,手不自觉揉揉太阳穴,把药拎进屋放柜子上。
在店里一直帮忙,没少站,就于哲书那刚□□的功力,够他疼好几天。
“我饿了。”
“……”
隗清渠不说话,进厨房做饭,于哲书眼睛亮了亮,他还有机会!
“疼吗?”
隗清渠正等着汤水煮开,于哲书就伸手上来给他按摩。
是有点疼,但是他也不至于因为这么点疼就说。
伸手把他的手打下去,他又锲而不舍再次捏上来。
其实捏着疼,一松手隗清渠就感到腰上好了点,但他不想这样。
“我很累,你出去吧,别碰我。”
一听这话,于哲书又慌了,“我不会再那样了,我、我就是气急了。你别不要我,你不要我、不要我……我要你好了。”
“我那天说的很清楚,不想再提这件事了,你想怎样那是你的事。”隗清渠心累,这人总是把他的思绪弄乱,打乱他的计划和想法。
“哥……”于哲书伸手把他圈在怀里,脑袋埋在他后颈哭了出来,“我找了你那么久,你不要我,我怎么办呀?”
带着哭腔于哲书忍不住把他扳过来去亲吻他,挂在嘴边的眼泪顺着缝隙滑进两人嘴里,泪花在隗清渠的舌尖绽开,咸咸的。
反应过来,隗清渠恼羞成怒地推开他,于哲书一时不察,被推的一个趔趄,直直撞上厨房门。
“嘶……”
“你怎么样?对不起啊,你出去吧。”隗清渠听到他抽气,还是会担心他。
后背的脊椎骨撞上门,一绺骨头都是火辣辣的。
于哲书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对他好像还是以前那样,还是那样温柔、宠。
一句话、撒个娇,隗清渠就会给他做饭,但就是不能碰他,不想跟他有任何肢体接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