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52)

脚底的暖意熨贴着身上的每一处,池殊起身凑过去与他就着窗外的风雨接了个绵长的吻。

要不是最后周郭呈打电话过来,边厌这碗估计得放到下午才洗。

池殊缓了会儿气,摸着边厌的脑袋接通了电话。

一上来周郭呈也不来虚的,直入主题:“跨年那天两家聚聚。”

说完,他又急速补充道:“两老太太邀的。”

周郭呈语气听着委屈,控诉着池殊近段时间的冷落。

池殊自个儿也门清,这几个月就应了周郭呈几次约,还是马马虎虎对付的那种。

理亏。

但亏的心安,毕竟重色轻友这句话不是白来的。

“哟瞧你这话,”池殊仰了头,边厌头上有点儿扎,“怎么,你就不想我啊。”

这话刚落,池殊就被猛地咬了一下,一低头,边厌的眼神就落了过来。

周郭呈还在那头说不想,话音一转就忍不住开始怼着声通骂。

但池殊没那个心思听他瞎逼逼,哭笑不得地去给边厌顺毛,附在耳边哄着说发小。

“喂喂?池殊你大爷的,你在听吗?”周郭呈意识到不对劲了。

“诶诶,在听,我这不是等您小周总骂完嘛。”池殊亲了亲边厌的眉骨,“哎呦我错啦,我知道错啦,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计较,赶明儿我陪你喝个痛快。”

周郭呈也就装个样子,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没必要搞高中生那套,什么天天陪着。

骂完舒畅了,得了调侃的赔罪就消事儿。

周郭呈傲气地哼了一声:“定的明阁,来的时候报名字就行。”

“行,”池殊应下了,刚收声却猛地想起来明阁是需要按人数定位的,他感受着颈间的重量,笑着补充道,“大周,我们家三个位。”

“我知道,你们家不就两...诶?三个?”

边厌靠的近,自是把电话里的内容听了个遍,在听到池殊说三个的时候,全身瞬间绷紧,脑子里轰轰响。

池殊颈间的温度蓦地滞住,他拍了拍边厌的背,回道:“对,三个,加个边厌。”

说完,池殊低下头,打开免提,对边厌说道:“来,你自个儿告诉他,我们家几个?”

边厌脑子直接宕机了,周郭呈一连串的我去我去在耳边嗡嗡鸣叫,天旋地转,像是幻境。

但池殊在背上的拍打,重量带着温度,温度氲着体香,让他落了实处。

边厌抬头吻上池殊的耳廓,旁边就是手机。

话语伴着热气吹进耳中:“三个,我们家三个。”

——

周考过后没两天就是联考,这次因为卷子被偷的原因,原本定在月中的联考被推到月末,支荣也就干脆把联考和月考组在一起,考完就放月假。

考完那天刚好三十一,掐着点儿给学生放假,多一天都不行。

池殊还是老样子监最后一门课的考试。

卷子不用他们自己改,像这种联考都是由联考的学校抽调老师过去组成专门的改卷组改卷。

但池殊监考完后还是没能和其他老师一样放假,因为政教处那边还得过去交份总结,有关前一段时间管烟情况的总结。

写这种总结简直比出创新卷还磨人,八百多个字,池殊在政教处哼哧哼哧磨了半天洋工才憋出来个擦线的字数,看的丁老头儿在旁边捧着茶杯笑个不停。

要不是顾着晚上的聚餐,池殊其实还能磨,磨到丁老头儿没脾气。

但池殊确实把丁老头儿磨的有点儿没脾气了,最后交的时候看都没看,直接一摆手要他快滚。

他不说池殊也不会多待,拿起手机就朝办公室跑,想着快点儿收拾完东西快点儿去烟铺。

最近赶上联考,忙,也不知道边厌给老妈他们准备了什么。

虽说都一一说过,透了风,但池殊还是不放心,比边厌还紧张。

边厌很好,池殊想让他更好,不要求全世界的人都喜欢他,至少在自家人这里别受委屈。

池殊赶紧收拾好东西,锁好办公室的门。

冬季的黑夜来的早,才六点过就压了一片黑,学生老师都走的差不多了。

池殊赶紧背着包下楼,可刚走到楼底就听见一阵争吵。

“我都看见了!你怎么就是不信呢!他们两个...”

尖锐的女声响起:“我说了他不是!他不是!我也不会答应你,趁早死心。”

都这个点了,还有人没走,池殊做为一个老师不可能不管,他急忙冲下楼,本以为是对小情侣,却没想到是杨黛和潘天逸。

池殊看着他们两个,皱眉喊道:“小杨老师?”

听着池殊的喊,杨黛身影一僵,慌忙与潘天逸拉开距离,回道:“池...池老师?你怎么在这儿?”

“刚收完东西,”池殊觉着不对劲,走过去,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他两,问道,“怎么回事,还吵起来了?”

潘天逸眉眼间带了股狠劲儿:“池老师进了政教处就是不一样,下班了还这么敬业。”

“潘天逸!”杨黛偏头吼他,“你是学生,怎么能这么和老师说话。”

被吼的潘天逸脸色沉了沉,朝杨黛看了一眼,也不管老师不老师的,扭头就走,气的杨黛在原地跺脚。

学校里像潘天逸这样的刺头挺多,池殊其实也已经习惯了。但现在的重点不是这个,是这两人,他们有问题。

池殊内心挺挣扎的,这事搁谁都不好处理,你挑明了吧又没确凿的实证,你不挑明吧又怕被放任着生长。

思来想去,池殊还是选了个折中的办法,先提醒着,以后要是真有那事儿了,不用他说,瞒不住的。

池殊紧了紧包,面色也没像之前那样端着笑,挺严肃的:“小杨老师,学生终归是学生,咱们还是保持距离的好,有些事儿一旦做了就纸包不住火的。你还年轻,别必要拎不清。”

其实这话刚开个头杨黛脸色就唰的一下惨白,神情立僵,揪着毛呢裙的手有些抖,颤着说道我没有。

池殊当然知道她没有,那句拒绝的话他不是没听到,不然他也不可能就只是提醒。

仁至义尽了,池殊也不再多说什么,拍了拍她的肩说了句早点回去后便绕过她朝外走去。

今年冬天格外冷,池殊走到阶梯广场的时候空中飘了点儿小雪,被路灯一照,像是画。

池殊掏出手机拍了张照,边走边给边厌指绘了一个爱心。

想了会儿,不够,池老师的爱可不止这么点儿,又低头用着不同颜色给加了好几个。

刚按下发送键,一道沙哑的声音就从旁边传来。

“池殊。”

听着不是熟人的声音,池殊立即警觉起来,顺着声望过去。

套着连帽的男人从黑暗中走了出来,目光死死地盯着池殊看,紧接着又重复了一遍池殊的名字。

像是在被毒蛇舔舐。

池殊下意识地后退,肌肉绷起,但教养还在,问道:“你好,你是?”

“别紧张啊,别紧张。”男人看了一眼池殊的动作,双手揣兜里,抬了抬下巴,报了名儿,“聂昊。”

池殊在脑子里转了圈儿,确认不认识,嗯了一声后问道:“我们认识?”

“不,不认识,”聂昊笑了笑,顶着池殊的眼神带有极强的攻击性,慢慢地说道,“但我们都认识同一个人。”

这话不对劲儿,可池殊说不上来,就是直觉,他不动声色地退了半步,刚欲出声却被聂昊抢先一步。

聂昊硬转着话头,问道:“你不好奇那个人是谁吗?”

“不好奇,”池殊觉着他估计脑子有问题,眼里那点儿疯没压住,“你要是有事就...”

“是边厌。”

说完后聂昊便偏了偏头,饶有兴趣地看着池殊立变的脸色,嘴角扬的更高。

聂昊靠近了点儿重复道:“是边厌。”

说到这里,他抬眼去看池殊:“哦,对了,或许这么称呼他会好一点。”

“一个没有感情的怪物。”

第48章

雕刻精致的木门从里打开,冷空气的灌入使关悦拢紧了点儿毛呢外套,她抚了抚卓柯的鬓角,温柔地说道。

“帮我跟老太太问声好。”

听着妻子这么说,卓柯心里也有愧疚,虽说当初两人那事儿闹得不好看,但再怎么关悦也跟了他这么多年,到现在却还跟外人一样,不被待见。

但也没办法,那是自己的父母,年纪摆那儿了,还能有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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