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河(17)

这挺好,不用专门去他家堵他。

池殊看了一眼时间,琢磨了会儿后便直接出校门打车回家。

他实在是不敢去边厌那儿提车,一是怕被美色勾住误了事,二是今天就这状态再不收拾他连普通同事都不敢见,更何况去见心上人。

池殊看了一眼后视镜中的自己,实在是有些潦倒憔悴,他又回想起了早上那一幕,捂着眼尴尬地脸上发烫。

他一路上想了半天,直到从浴室里洗漱完出来后都还没想好该怎么办,该怎么进行下一步。

池殊点了香薰蜡烛,拉上遮光帘,就着满屋的昏暗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对话框看。

他一共就发了三条微信,边厌一次也没回过。

虽说池殊一开始确实是没指望边厌能回,但不知是不是宿醉的后遗症,他现在看着只觉得挫败。

而了解池殊的人都知道,他一挫败就喜欢发疯。

就是那种带着点儿特极端的,想着毁灭一切破罐子破摔的疯癫。

池殊撩了一把头发,翻个身让自己陷进枕头里,手指轻点两下就给边厌拨了个视频电话过去。

是视频,不是语音。

不出意外,边厌拒了,一条消息很快跟着来。

但池殊没看,紧接着又拨了第二条、第三条,终于第四条时,快到自动挂断时边厌接了。

那边一片黑,估计是故意遮挡住了,边厌低低哑哑的声音透过扬声器传出来。

“池殊,什么事?”

池殊,什么事。

连名带姓的,很好听。

池殊连忙接上耳机,打开录音,回道:“什么?边老板你再说一遍?”

边厌顿了顿,语气有点儿肃:“你在录音?”

“啊?”池殊心里猛地一跳,震惊地问道,“你怎么知道?”

“我有听见录音开始的声音。”边厌解释道,顿了顿又问道,“为什么要录音?”

“我..”池殊犹豫了会儿,还是觉得实话实话,但话到嘴边却自动带上了点儿调情的味道,“你刚才那样连名带姓的喊我,我觉得特好听想着每次入睡前都能伴着该有多好。既然声音的主人还没能在我床边,那我也能录下来当个代餐用用,等着、期待着有一天代餐变主餐的时刻。”

说到这儿,池殊把镜头往下拉了点儿,照到自己微敞的领口,同时眼褶往下压了压看起来无辜纯情又极其勾人。

他对着镜头说道:“边老板,我睡不着,你能哄哄我吗?”

第16章

池殊醒的时候暮色渲染的正好,灼红伴着橙黄一路烧了半边天,他随意地整理了一下床铺让室内通风,找了条连体裤再配了双马丁靴。

今年不知为何又流行起12孔的马丁靴,加高的靴筒一路卡在小腿肚下方,池殊将连体裤的松紧带往上拉了点儿这才刚好收住。

虽说12孔的是有些过高了,但穿上的效果是真的好,显的又酷又man。

池殊对着镜中的自己吹了声口哨,拿着风筒给自己吹了个造型,抓了点发胶定型后便背上包出了门。

小区对面就是一整条的小吃街,平日里池殊都回去点碗米粉什么的,但今天却不同,他走进便利店拿了碗龙利鱼沙拉和黑咖啡。

无它,只是觉得自己该减肥了。

不然等到下次再撩边厌的时候,他可能连胸肌都不敢露了。

池殊瞄了一眼油醋汁的热量,确认不高后才倒进去拌了吃,减重餐哪能有多好吃,但池殊想来是个会苦中找乐的人,他连上耳机开始循环播放那段录音。

不长,就三秒钟。

但足够甜了。

‘池殊,午安。’

电流强化了边厌沙哑低沉的嗓音,一声声地、一字字地撞在池殊的心尖儿上。

说实在的,池殊听过很多人对他说早安晚安,但午安是真的少,活到现在,数估计十个手指头能数的过来。

边厌就是那特少数中的独一份儿。

池殊喝了口黑咖,只觉得甜分超标。他下了个混音软件,将那段录音剪好再把它放进Sukana的那首sugerpee中。

舒舒缓缓的调子再配上边厌撩人的声线,像是8%酒精度的巧克力红酒,无论是春夏秋冬都是最适合黄昏时坐在露台上微醺看天,接吻看人。

池殊将混好的音乐和原版音乐一同发给了边厌,再就着便利店的落地窗拍了窗外的黄昏,配字跟着发了过去。

——池殊:边老板,我想微醺时与你接吻,品着酒香在我们唇间蒸腾滚烫。

发完后池殊便收了手机,将餐盒连同纸杯一起丢进垃圾桶,抽了张纸后便除了便利店乘着地铁回学校。

支荣的地铁口还是最近几年才开通,池殊过去需要转乘,除了麻烦点儿没其他,不开车时是个很好的选项。

到学校时刚好五点过,池殊小跑着上了楼,刚到14班时下课铃刚好打响,他也不避,就这么堵在门口看着学生们哗啦啦地一股脑从自己身旁流过。

直到学生们快走完后吕老才抱着小蜜蜂慢悠悠地从教室里晃出来。

池殊走过去揽住他,打趣道:“吕老,吃晚饭没?一起吃点儿?”

“别碰我。”吕老抽出木尺敲了一下池殊的手,“我回家吃。”

回家吃?那可不行。

池殊手揽的越发紧,脑子里疯狂搜刮着学校食堂的菜谱:“回家吃什么,学校今天有茄子煲,您老不是最喜欢吃茄子煲吗,走走我请你吃。”

“我最近三高,吃不了油腻。”吕老警觉不好,开始挣扎,“你给我松开!”

池殊堆着笑:“吃不了油腻啊?那正好,附近新开了家清真菜馆,我请您吃。”

吕老开始烦躁了,豆豆眼瞪大:“池殊,你个混小子是不是要帮着那群人搞我。”

话都挑明白了,池殊也懒得跟他打太极哈哈了,接过他手上的东西,苦口婆心地开始劝。

“这么能叫搞你呢,这会是大家都要开的,你这在这儿工作岗位上就得做好是不是,哪有拿了钱还不尽力的道理。”

吕老没好气地一挑眉:“我没尽力吗?我带的班哪个考试排名掉出过年纪前三,哪次满分没我班上的学生?”

“哎呀,这工作又不止包括这个,领导的会啊,上级来的抽查也是的啊,”池殊带着他进了办公室,把东西给他规规矩矩地放好,“而且,你这样,人组长也难做是不是,你不是向来不喜欢给别人添麻烦的嘛。”

吕老闷闷地哼了一声,喝了口茶:“就是不喜欢那些戴官帽子的。”

“这都没法儿,谁叫您太优秀了是不是。”池殊小嘴一张一开,哄人讨喜的话随手拈来。

吕老就是越老越小孩子脾气,但也没到撒泼打野的地步,好话加人情哄两下也就自己想通应下了。

给师母打了电话汇报后,池殊便带着吕老去食堂吃了顿晚饭,中途顺带聊聊工作生活教学方法什么的。

吃完晚饭后两人又马不停蹄地赶往科教楼的会议室,坐那儿听会。

一般这种有上级领导来检查的年级大会,不开它那么三四个小时是不会罢休的,但你又不能不听,因为每次还要交个大几千字的听会心得上去,总之就是特磨人。

等池殊抱着半成型的心得从科教楼出来时,夜色都已深如黛墨。

距离学生下晚自习放学还有段时间,明早又是自己的早自习,池殊没打算再在学校里耽搁,跟吕老打了声招呼后便直奔卷烟铺子。

到门外时,池殊扫了一眼自己那辆SUV,发现上面儿一点落叶都没,他又伸手擦了一下车盖,没灰。

池殊摩挲着指腹,怎样都压不住上扬的嘴角。他也没在这儿多耽搁,转身直接进了店子里。

风铃响起,边厌的视线顺着看过来。

对上的那一瞬间,池殊就察觉到他眼里压着的东西。

那种天塌下来都得自己强撑着的吃力与无奈。

铺子里放着歌,是池殊今天发过去的sugerpee。

池殊笑容收回,踩着前奏的钢琴声走过去,坐到对面盯着那杯放在保温垫上的拿铁,没说话。

店里除了边厌没其他人,烛光调的昏黄,坐着两人座对面还专门冲了杯香甜的拿铁,这是专门等着自己呢。

池殊伸手关了保温垫,用着很平静的语气问道:“有事求我?”

边厌低低地嗯了一声,转了转手上的打火机:“栗傲被遣送回家了。七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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