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殊压下想要逗弄的心思,语气里带了点严肃:“心里有人了,身心双重的。”
小卓总遗憾地啊了一声,站在原地盯着池殊看了很久才说道:“那池老师心里没人了后考虑考虑我呗。或者那天想通了也可以,反正你有我微信,方便。”
按照池殊以往的习惯,要是追人追久了,或者遇上个难搞的,那绝对是要个备胎。
对于这种可调节性又无负担的邀请一向都是爽快应允。
但今儿他却不想应下。
莫名的不想,莫名的觉得边厌不该被这么对待。
池殊失笑地摇了摇头:“不了,这次..可能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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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烟铺一般白天把定好的烟包好送出去,晚上清点订单准备好第二天要制作的烟丝,栗娟将卷烟台收拾好,拿着气泡水兑了点清酒,装上冰块shake了一会儿挂霜后直接往杯子里倒,也没装饰加冰,倒满了就端着上了楼。
二楼跟一楼的装修风格一样,都不用点灯,角角落落里都燃着烛光,蒸腾着香气。
半圆式的客厅,周围一圈儿带着三个房间,正对门的卧室就是边厌的。
栗娟端着酒走过去,曲起手肘撞了撞门,没一会儿就传来拖鞋啪嗒啪嗒声,下一秒门就被虚虚地开了条缝儿,边厌的声从里传出。
“什么事?”
房里漆黑一片,但是隐隐约约闪着些亮光。
栗娟立马知道他这是在干嘛,她将杯子举了举,又指了指沙发,表明要边厌弄完了后出来喝酒。
边厌整个人没于黑暗中,扫了一眼栗娟手中的酒,他只需嗅一下就知道混的什么、用量多少。他摇了摇头:“太甜。”
栗娟没听他,直接那酒杯抵着门,态度很坚决。
边厌盯着她看了会儿,蓦地轻笑一声,顺着将酒杯推出去的动作自己也从房间里走出来,顺手将门带好跟着强势的小姑娘坐到沙发上。
“想跟我聊池殊就算了。”边厌抿了一口酒,带着白桃甜味的气泡滋啦滋啦地在口中炸开。
是小姑娘会喜欢的,但绝对不是他爱的。
边厌抿了一口便将杯子放到茶几上,不再去碰。
栗娟却跟着唱反调,把杯子推到他面前,比划道:“你不能永远抗拒甜的。”
这话一语双关的。
边厌打开小圆台上的烟推盒,从里面抽了一支双混的烟,点燃:“不是抗拒,只是不爱,不好这口。”
“不好这口?”栗娟翻了个白眼,手指比划地飞快,“你不好这口让人把车停你车位上?又是陪着人吃早餐的又是送去学校的,糊弄鬼呢!”
“只是觉得他挺可爱的,挺有意思的。”边厌解释道。
听她这么说,栗娟不悦地皱眉,慢慢地很认真的比划道:“你别玩人池殊。”
“没想着玩他,”边厌笑了笑,“很早就说清楚了,他要追拦得住?”
边厌说的这个倒是栗娟没料到的,她没想到边厌这次挺认真的。挺认真地不想去祸害池殊,竟然划分界限这么早。
“行了,撞了南墙他就会回头的,你看着点儿就行别一天到晚地瞎操心。”边厌冲着酒杯吐了口烟雾,浊白的烟雾包裹着清透的酒杯,看着有种说不出的美。
边厌挺满意自己这杰作的,笑着站起身,便往外走边问:“单子点好了吗?”
栗娟赶忙跟上他,走到他旁边比划,报了缺货的名儿:“点好了,但是都不多了,估计卷完近几单就没了。”
“往烟草局报了吗?”边厌心里开始估摸着情况,其中有一种管的严,估计不好进。
“报了,”栗娟回道,“要明天我去一趟。”
边厌点点头,走到楼下扫了一眼窗外,池殊那亮橙色的SUV就直冲进眼中。他又看了一眼墙上的电子钟,下晚自习很久了。
“行,那你明天去,我看店子。能进多少进多少。”边厌便往卷烟台走边掏出手机准备查看消息。
只不过还没等他打开手机,一串清脆的风铃声就在铺子里响起,脚步声跟着雨丝飘进来。
池殊衣服被濡湿了一半,额前的头发也一缕缕地垂下来,他抱着个红色的大箱子,跟护着宝似的抬进来。
“边厌呢?”池殊因箱子的视角阻挡,只能看见栗娟。
他以为只有栗娟在,也不喊边老板了,直呼其名语气里还这点儿高傲的嚷嚷。
栗娟刚想抬手指,没想到边厌自己出声了。
“这儿。”边厌站在卷烟台后,“转身。”
池殊脑子有些晕乎乎的,跟个笨企鹅一样,抱着箱子慢吞吞地、脚步虚浮地转身。
“哪儿呢?”池殊迷迷糊糊的。
边厌就站那儿,也不动手:“你把箱子放下。”
“不行!”池殊闹脾气了,“这个里面装着很重要的东西。要送给边老板的。很重要的。”
池殊抱着那箱子将脸贴上,自己不停地嘟嚷着。
栗娟走过去将他扶到椅子上,比划着问道:“我去煮点醒酒的,你端杯水来看着。”
说完也不给边厌回话的时间,脚步噔噔地朝楼上跑。
“边厌!边厌!”池殊又在嚷。
边厌盯着他看了会儿,倒了杯柠檬水端过去,蹲下身拍了拍池殊绯红的脸:“池殊,这儿。”
“哪儿?”池殊睁开眼,脑子宕机了几秒才温吞地顺着声转头,看见边厌脸的那一刻,原本迷离的眼神唰一下变亮,笑着喊了声,“边老板。”
边厌被那亮度戳了一下心尖儿,不受控地应道:“嗯,是我。”
池殊朝他嘿嘿笑,抱着箱子前倾身体,凑到边厌面前,盯着他的唇,吐着气一字一句地说。
“我想亲你。”
第14章
其实池殊跟小卓总说明白后就跟周郭呈发了个消息,先走,没再喝酒。
只是当他坐上计程车后,脑子就开始发晕,越来越晕、越来越晕,酒劲儿伴着深夜总会让人做出些特疯狂的事。
池殊也只是那千万装着事儿的人其中之一,还是特.普通的那种,自是逃不过这定律,飘着脑袋喊司机掉头去他最熟的一家花店。
那花店花的品质不用说,自是极好的,但更难的是,它专门选在晚上开门,像是要为这寂寥的深夜添上炙热的色彩。
池殊过去的时候正巧赶上店里客少,跟老板把需求一提几分钟的事。拿到东西后也没多寒暄,直接出门又拦了一辆计程车赶到边厌这儿。
说实话,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儿醉了,特上头,尤其是当他看到边厌那闪着光的唇。
真的,真的,好想亲。
池殊滚了滚喉结,凑近了点儿:“我想亲你。”
“池殊,你醉了。”边厌没躲,感受着他喷在自己唇上的,带着酒气的呼吸。
温热、温热的。
池殊开始得寸进尺,又凑近了点儿:“如果不趁着喝醉的时候做点儿疯狂的事,那还能在什么时候呢?”
“我真的很想亲你,边厌,你让我亲亲你,擦个缝儿都行。”
边厌垂着眸看了会儿,伸手抵住了池殊凑过来的嘴唇,身子也顺势往后拉开距离。
他说道:“不合适。”
池殊看着他站起来,眼中没点儿情.欲,有些难过又带了点儿失望,将下巴放在箱子上,委屈道:“边老板,你这儿可有点难追。”
不是池殊自夸,就他玩儿的那阵,这招真的是屡试不爽,没有哪一个不沦陷的。
但不知是他太久没用了,还是边厌这太清心寡欲,反正是一点成效都没。
“既然难,就别追了。”边厌将水杯放到一旁的桌子上,“喝点儿醒醒神。”
池殊低头思索了会儿,垂下的发丝也挡不住他落寞的神情。
他没再说话,边厌也没说,就这么看着他。
两人像是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拉锯战。
最终还是池殊先妥协,扬起头来看向他:“我挺想把你带回家的,真的很想。”
说到这儿,边厌心里猛地一缺,因为他知道,一般这种话后面都跟着一个‘但’。
但表转折,一个由好到坏的转折。
“但...”池殊慢吞吞地吐了一个字,眼睛一直盯着边厌看,因此他没错过边厌眼中的那一丝慌乱。
很微小,但足够了。
池殊冲他笑了笑:“但现在不止了,不止想把你带回家,还想把你带进我接下来的生活里。”
“所以,就算是要我翻过珠穆朗玛峰才能追到你,那也行。”